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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之江多付了一些银两,对店家说:“劳烦为我兄弟量一量尺寸,另做几身衣袍。
“对了,款式好看些。”
“这几日,我会唤人分批来取。”
店家掂着银子重量,笑得灿烂。
“公子放心,保准您兄弟满意,这位公子请随我来。”
萧玉倒是不做多想,应着就要随他去后方。
“等等。”
楚之江唤住二人,低声与店家说了几句话,店家抬头望了眼萧玉,做了请的手势,领着她往女装区域后方去。
道是男子怎生的如此漂亮,感情是个小娘子。
到达楚府已是酉时两刻,两名侍卫持剑守在门外,眼含杀气,扫视来往行人。
萧玉一眼便知,这二人并非寻常侍卫。
这锦州,果真卧虎藏龙。
这番,楚之江率先走了过去,还未开口,便见两道剑影交叠,横档在他面前。
“来者何人?”
若是楚府侍卫,怎会不识自家公子?
显然,楚之江亦是一怔,随即冷冷回道:“通州刺史楚洪之孙,楚之江。”
侍卫扫了他一眼,又望向不远处的萧玉。
扔下一句“稍等”便入得府中去了,没一会儿便见一老者疾步出来迎道:“原来是公子回来了。”
“钱伯。”
萧玉朝前走了几步,向老者行了一礼。
老者受宠若惊。
这可是自家公子的同门,听说来的是个女娃娃,没想到生得这般标志。
入了府,身后大门复又合上。
周遭一股沉闷之气挥之不散。
倘若楚之江修养不够,早就对那侍卫二人发作。
倒还是第一次听说,进自己家门需要通传。
他并非因为被阻拦而气恼,而是另有担忧:“钱伯,府中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若不然,怎会突然在门口加派守卫?
信件中只道念想,并未提及他事,是以,他便多了些担心。
钱伯却答道:“公子放心,并无大事发生。”
“是吗?门外那二人并非我刺史府中人吧?”
“公子眼尖。”
钱伯呵呵一笑:“的确不是府中人。”
楚之江停下脚步,英气的眉眼微恼:“钱伯,莫要打哑语。”
“可是暗卫?”
闻言,钱伯与楚之江回头。
萧玉拧了拧眉,压低了声音复又问:“钱伯,门口那两人可是暗卫?”
钱伯微顿,方点头。
“是暗卫没错。”
“好眼力,萧公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看?
她可看不出。
只是与那人接触多了,便知他身边暗卫气场如何,一般的侍卫,可没有这么重的杀气。
然,贴身暗卫守门,大材小用了。
她扬了扬眉:“猜的。”
“哦,呵呵,萧公子猜得可真是准。”
公子都未识得,她小小年纪居然能识得暗卫,瞧着可不像是随便猜的。
这姑娘气质非凡,没准是哪位大人府中的千金。
如此,怠慢不得。
钱伯笑了笑,引二人往里走。
楚之江凝着她的背影,是那样熟悉,却又是那么陌生。
……
下山当日,师父才告知她大师兄的身份。
相处三年,她竟不知大师兄是锦州刺史之孙。
刺史唯有一女,便是楚之江生母,楚家为其招了个上门女婿,因而楚之江随母姓。
是以,他下山是迟早的事。
还有更重要的担子等着他去挑。
她本是不想随他下山的,就在这青龙山上,做个闲散之人。
她早就想好了后路,即便无慧根,那她就做只笨鸟,慢慢飞,练得一式便得一式。
可师父说她的体内诡异,需得下山才能解开。
否则,一辈子平庸无能。
那一瞬,眼前乍然亮起一道亮光。
身为大将之后,她怎会甘于平庸?
即便她对天发誓一辈子不回京城,永远不向那人寻仇,可她要存于这世间啊。
没有护身本领,怎行?
除了进门时遇阻,入府后一切如常。
令她惊讶的是,府里仆人丫鬟几十余人,从上至下皆认得楚之江。
要知道大师兄可是极少回锦州,这十几年间府中换了不知几波下人,无人不知他模样。
转念一想,又在情理之中。
刺史已是年迈,膝下子嗣单薄,倘若他不叫下人都温习自家公子模样,有一日他突然离去,小孙归家却无人识……
没有暂作停歇,钱伯直接将他们引至书房,楚洪端坐案前,明明已是苍老之颜,精气神却是十足。
抬眼瞬间,如兵临城下,威严犹在。
听师父说刺史是个不好应付的老匹夫,见了面千万要小心讲话。
师父还说,一切有你大师兄在。
是以,师兄做了什么,她照葫芦画瓢就是。
楚之江于案前跪拜,字字哽咽:“不孝孙儿,拜见祖父。”
这个……
她还是不要照着“画”了。
如常,拱手,弯半腰,以礼:“晚辈萧玉,参见刺史大人。”
楚洪年轻时曾参过军,打过仗,攒了不少功绩,出了军营后立刻弃武从文。
以笔为刀,在人才辈出的先帝时期,生生劈出一道光明大道来。
此般杀伐果决,从头再来的勇气,有几人能比拟?
如今老是老了,骨子里的盛气依旧。
对于这个独孙,心中虽是疼爱至极,但这十五年来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老人家心中终究是憋了一股子气。
“玄真子那个老泥鳅,终于肯放你下山了?”
楚之江心性聪慧,哪里听不出这是气话。
便回道:“当年,若祖父真心阻拦,孙儿绝无可能离开锦州,如今孙儿学成归来,当是第一个拜谢祖父。”
楚洪顿了顿,忽而开怀大笑。
“哈哈哈……”
“吾心甚悦,吾心甚悦!”
起身,颤颤巍巍走了过来,伸手将小孙扶了起来,又朝一旁摆了摆手。
“不必多礼,你……”
方才二人一踏进书房,便相继行礼,低着头不得瞧见面容,此番离得近了,才看清这小娃娃好生眉清目秀。
玄真子那老泥鳅还真是会挑人,专挑些模样出挑的。
“你这女娃娃,是那老道收的第六个徒弟吧?”
老泥鳅。
老道。
不知玄真子在山上是否打了个喷嚏。
萧玉点了点头,随即又礼道:“晚辈初来乍到,在贵府多有叨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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