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又恢复了冷淡，嗓音凉凉的，跟他刚刚灼热炽烈的情感宣泄形成鲜明对比。
可沈念觉得赵时渊并非真正薄凉下来，他看似幽深不动声色，可流淌在血液中和贲张在骨子里的欲望和残冷如汹汹暗涌，待火山爆发的那一刻会将她烧至殆尽。
沈念伸手，够红酒杯的手指隐隐带颤。
她没忤逆他的意思，喝了一口。
红酒醇厚回甘，唇齿留香。
“都喝了。”赵时渊靠在那，一手撑杯晃了晃。
借着酒光的暧昧，他打量着她。经过刚刚的唇齿厮磨，她的唇似花般娇，唇珠圆润，没涂口红，唇色却是红粉惑人。
她低头看着杯中酒，酒光的涟漪就晃进她的眸里，似春水透着水光，颊上染隐隐酡红，眼角沁着无奈无助却反倒媚得很。
最终还是喝了。
一仰头一饮而尽，细腻的脖颈挺直，真是宛若优雅天鹅。
可再高傲的天鹅也要低下她的头不是吗。
她的唇微润，有了红酒的滋润似乎更红了，赵时渊又想起她刚刚的柔软，内心深处裹着一股子焦躁。
似乎她越是娇弱，他的内心就越是残暴。
赵时渊的喉结滚动一下，淡淡命令，“继续。”
“宴少，我酒量不好。”沈念呼吸微微急促，攥着酒杯的手指苍白纤细的。
赵时渊没理会她的哀求，性感的下巴微微一抬，示意了一下。
沈念不愿，可再不愿都只能忍下。她使劲咬了咬下唇，红润的唇瓣就被她咬得发白，平添了几分脆弱。
在赵时渊的注视下她又给自己倒了杯，想来也指不上他能心生怜惜，就又是一饮而尽。
手指勾着高脚杯一倒，酒杯里滴酒不剩。
沈念抬眼，眸眼粼粼，“可以了吗宴少？”
两杯红酒倒的都不少，她没跟赵时渊扯谎，论酒量她是真不行，可不代表她不敢喝。
他有心为难，她避无可避索性就不避了。
赵时渊清清淡淡地抿了口酒，显然重点不在品酒上。他似戏谑，“虞小姐如果酒量不假，之前怎么力战群雄？还是，”
他抬手，掌心覆在她的脸颊上，拇指轻轻摩挲女人软滑的肌肤。“你天赋异禀？”
就一口咬死了她的浪荡。
呵。
沈念敛眸，长长睫毛遮住了眸底浅浅水光。再抬眼就是轻笑，“宴少的酒下得慢啊，要我喂你吗？”
她酒量浅，两杯红酒下肚酒精开始隐隐加持，但没到醉酒的程度，她还很清醒，就是血液骨骸都在一点点灼烧，刺激的呼吸也有些发烫。
浪荡吗？
他怎么想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所有人认为她就是个贱货又怎样？她沈念不在乎。
赵时渊敏感捕捉到她眸底闪耀的妖冶，即使车内光线昏暗，也宛若是星辰浩瀚下的彼岸花。
美艳且沉沦。
这一刻她有拉着他一同沉沦的决绝。
赵时渊体内罪恶的兽在苏醒，他没克制这份罪恶的蔓延，任由其似洪水般泛滥。
“好啊。”他懒洋洋。
沈念笑。
有了嘲讽的意味。
赵时渊却是没恼，等着她的主动靠前。
沈念将手里的空杯子放下，如蛇身段凑近了赵时渊。女人似软玉，身携幽香，又带着浅淡酒气就多了诱惑和暧昧。
她顺下男人手里的红酒杯，没立马喂酒，反倒仰头凑得他更近，近到红唇几乎与他的相贴。
“宴少想我怎么喂？”沈念眼儿媚，嗓音软软糯糯的，“或者其他女人都是怎么伺候您的？”
赵时渊低头看她，嘴角似有似无的弧度，“我以为虞小姐自成体系。”
“每个人习惯不同，兴趣爱好也不同。”沈念觉得酒劲渐渐起了，冷嘲热讽也来得直接，“我怕不了解宴少的喜好让您生气。”
赵时渊笑，眼底却是冰冷的温度，“你可以试试。”
沈念打量着他。
他的眉眼、他的脸颊、他的鼻唇等等这些五官轮廓都曾经是她那么、那么熟悉的啊，她的阿宴，带给她无尽安全感的阿宴就这么形同陌路了。
她忽而笑了。
抬杯喝了口酒，然后主动送上红唇。
与他薄唇相贴时，她隐约感觉到赵时渊的身子僵了一下，但是，或许是她的错觉吧。
可她的心跳得厉害，许是酒精的缘故，又许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红酒一点点喂给了赵时渊。
他却是很冷静，始终注视着她，唇齿相贴时他也没像刚刚那么宣泄反应。
他的唇沾了微甜的气息。
第二口再喂时沈念就没那么紧张了。
他仍旧正襟危坐。
车窗上倒映着西装革履的男子身影，面色沉冷，怀中却依偎佳人，这一幕视觉反差却是格外诱惑。
男子克己复礼，女子妖娆魅惑。
但当女子的红唇轻蹭着他的唇角时，他的喉结在滚动。
直到女子即将撤离，男人才轻轻扣住她的手腕。
沈念一怔。
却见赵时渊拉过她的手腕，就势覆上她执杯的手，头一仰将剩下的杯中酒饮尽。紧跟着大手扣住她的头，他的唇主动压过来。
唇齿被强迫撬开。
一大口酒也被迫灌了进去。
沈念几番差点呛到，惊慌之下伸手推他，却被他扣住手腕圈在背后，迫使她胸脯高挺贴向他，仰头承受他唇齿的侵占。
哪怕他口中的红酒已经没了，他仍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
沈念觉得头晕晕的。
男人气息滚烫，她几番闷哼抗议，呼吸都几乎被他吞噬。
她眼角微微湿润，酒精随着荷尔蒙气息贲张流窜，她停了反抗，任由男人的予取予求。
少许赵时渊松开了她，她却软绵绵地靠他怀里动弹不得，呼吸急促。
赵时渊搂着她，低笑，“这就醉了？”
沈念的额头抵着他的胸膛，没应声。
不足以大醉，但头开始晕了。
耳朵却是异常敏锐，她听见了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地沉稳有力，可明显要比寻常心跳快上一些。
还有他的胸膛，隔着衣料都能感觉到肌理的流畅结实，还有身体的温度。
她想抬眼看他，始终没什么力气抬脑袋。
赵时渊圈她入怀，薄唇轻轻抵着她饱满的额头，徐徐向下，低笑，“别装醉，夜还长着呢。”
-
沈念隐约觉出凉意来是下了车，她脚步有些踉跄。腰间多了只手控着她，她就依附在男人身上借以站稳。
目的地眼熟。
等见到门童出来时沈念一个激灵，赵时渊将她带到了酒店。
那晚见面的酒店。
经理远远就瞧见了赵时渊，近乎小跑地从大厅出来，上前想要帮着搀扶沈念。
就听赵时渊淡淡回绝，“不用。”
便没人敢碰沈念了。
他将沈念抱起，径直进了酒店。
将她抱起的瞬间，冲进赵时渊脑子里的一个念头就是：她太轻了。
跟怀里没抱什么似的。
电梯里的光刺眼，沈念整个过程里都是晕晕乎乎，几番想跟他说她想回家，这话在嘴里转了好几圈就成了——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赵时渊并没有放她下来的打算，手臂结实，大手也轻轻松松地能控住她。
沈念虽说有点酒精上头，但还没到醉意横生的地步。她清楚知道赵时渊带她回酒店的目的，本来是应该她亲自来求他那晚就该发生的事，就该给他的东西一直到现在，他也算是很有耐性了。
她有预感。
今晚她是躲不掉了。
沈念也没想躲了。
赵时渊能这么晚把她从会馆带出来就没打算要送她回家，再者，他在车上阴晴不定，跟会馆发生的一切何尝没关系？
张玄文混蛋就混蛋在这，没做什么下作的事，却能用最下作的话给人心种蛊。
进了酒店，她被直接扔在了床上。
床边下陷，是赵时渊一条腿的膝盖抵了上来，抬手扯开了衬衫扣子，高大的身躯压下来。
虽说早就心理准备，但沈念还是紧张地猛然伸手抵住他下压的胸膛，抬眼看他，却被他眸里幽暗沉黑吓了一跳。
酒精也散了大半，她艰难说，“我、我洗个澡。”
赵时渊垂眸看着身下的女人，她长发松散，眼里潋滟湿意和怯意，在清纯中自带风情，媚得很。
长睫遮住了他眸里的欲，他讥讽，“故技重施？”
“不是。”沈念紧张地咽口水，“在车上你说你不喜欢我身上有别人的味，所以我想去洗个澡。”
“现在还有吗？”赵时渊冷笑，埋头在她的脖颈。
沈念的心像是在坐过山车，他的气息如数往她脖颈、锁骨上轻洒，刺痒又勾人得很。
她大着胆子，双臂轻轻环上他的脖颈，嗓音细小柔弱，“宴少，求你……”
赵时渊隐隐一滞。
微微抬脸看她。
沈念转过脸，与他的脸颊近乎相贴，乍一看就成了耳鬓厮磨的暧昧场景。她控着急促的呼吸，轻声说，“我已经答应你了，所以还能躲到哪去呢？”
赵时渊盯了她许久，脸色薄凉的。
沈念心里没底，脱口，“我就是怕身上的酒味……影响了宴少的兴致。”
赵时渊忽而笑了，笑中带有明显的戏谑，“不是醉了吗？我帮你洗？”
沈念心口一哆嗦，“不、不用了，我洗澡还是可以的。”话毕一把将他微微推开了些，找了个空钻出去下了床，踉踉跄跄冲向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