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宴桥皱了皱眉,“你声音小点儿,她胆子小。”
“啧,还护上了,这么紧张,该不是真的未成年吧?”
突然,温菱小声的开口了,“真的二十了,大学快毕业了。”
很小声,很软很秀气,在几个男人低沉的声音中显得有些突兀。
那几个人先是一愣,随即又开始笑。
温菱便低了脑袋,不再说话,两只软白的小手紧紧的绞在一起。
灯光下,能清楚的看到她小脸煞白,耳尖却发红。
顾宴桥看了两眼,突然就发了火,声音冷得跟冰渣子似的:“能不能好好吃饭了?不能就滚!”
笑声立马就停了,有人不满的啧了一声,“狗脾气还是这么大啊,出去三年了也没见收敛一点。”
“来来来,上菜,新菜,从申市挖过来的顶级大厨,据说家里是世代御厨。”
然后便是上菜的时间。
其他人仍旧在说笑,谈的全是温菱不太听得懂的股市,新政策,红.头文件什么的。
顾宴桥话少,偶尔提几句,却总是在把握话题的风向和主流。
似乎,这群人也是以他为中心的。
温菱一边吃东西,忍不住看了看几个人。
这一看就吃惊了。
五个人,有三个人她是认识的,一个是京市有史以来最年轻的副市.长宋致远,三十出头,极有能力,据说家世也硬得可怕。
还有一个是亚洲首富的儿子傅寒年,风.流成性,经常出现在娱乐版头条,交往过的女明星不计其数,Z国估计无人不知。
另外一个,温菱觉得眼熟,想了一下立马想起是昨天出现在新闻里的人物,年轻有为,来头很大。
其他两个,她不认识,但以这三个的身份来看,这两人想来也不简单。
可是,这些人平时在电视里,大都稳重内敛,私下里是这么口无遮拦的吗?
顾宴桥的圈子,全是这样的风流成性的人吗?
想着想着,原本还算可口的菜也不香了,她神情恹恹的,恨不得马上就走。
这时,门突然打开了,进来一个人,笑得春.光盈面:“唷,组了饭局,怎么没叫我?”
一听这声音,顾宴桥立马黑了脸。
旁边的宋致远也皱紧了眉头,压低声音道:“谁叫他来的?”
倒是傅寒年皮笑肉不笑的看着来人,“苏大医生,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
苏寻笑着看了一圈屋里的人,目光在温菱脸上停了两秒,诧异之色一闪而过,但声音却波澜不惊,“在外面看到晏辞的车,问了下经理,说是你们一群人在这里聚餐,我想着,咱们也两三年没在一起了,回来了哥几个怎么也得聚聚,不够意思啊你们!”
傅寒年嗤笑了一声,“啧,来都来了,坐下来吧,哪那么多废话。”
苏寻倒是自来熟,很快饭桌上就又恢复了热闹。
只有温菱越发觉得难受。
她总觉得苏寻时不时的在看她,而且那目光很冷,刀子般凌厉,让她喘不过气来。
过了一会儿,她实在忍不住了,轻轻拉了拉顾宴桥的衣服,声音极细,“小叔,我吃饱了,能不能去那边?”
顾宴桥看了一下她面前几乎没动的菜色,眉头微不可见的蹙了一下,“没有喜欢的?”
温菱嗯了一声,便低着脑袋不说话了。
顾宴桥招手叫来了服务生,低低交代了几句什么,那服务生便毕恭毕敬的带着温菱去了旁边的休息区。
很快,又上了一些切好的水果,还有各种坚果和奶制品饮料。
温菱坐在软沙发里,时不时的看几下手机,又看着窗外的景色发呆。
他不明白顾宴桥为什么要带她来这种地方,她真的很不舒服,尤其是这个苏寻来了以后,这种厌恶达到了顶峰。
连带着胃,也觉得难受起来。
那边的饭局什么结束的,她也没在意,一直到苏寻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
“温菱,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苏寻看着很是贵重斯文,但不知道为什么,温菱是不太喜欢这个人的,原因她只能归结于她不喜欢顾宴桥的所有朋友,不喜欢和陆家有关的所有人。
但现在这个人就站在她面前,她只得硬着头皮小声的说了句“苏医生好”,目光下意识的在室内看了一圈。
顾宴桥不在?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苏寻笑了笑,声音很轻很淡,“你小叔出去接电话了。”
温菱便不吭声了,拿吸管一下一下的戳着手里的一小盒酸奶。
苏寻目光变得不太友善,“晏辞和洛樱要结婚了,你不会不知道吧?”
温菱不说话,手里的力道却加深了,差点没把酸奶盒子戳穿。
她看向苏寻,“和我有什么关系?”
苏寻眯了眯眼,目光中有鄙夷和轻蔑一闪而过,“我听人说,你亲妈就是被小三逼死的。”
温菱手一颤,手中的盒子掉在到地上,声音不大,但却像在她心上砸了一个大坑,她不知所措的看向苏寻。
苏寻笑了笑,推了推眼镜,声音很温和,“当然,你是个好姑娘,绝不会做出插足别人感情这种事情来。”
“你在陆家这么多年,应该知道晏辞和洛樱,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感情极好,这是京市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原本他们三年前就要结婚的,只是三年前,洛樱犯了点小错,晏辞就生气了,跑到美国呆了三年。”
“晏辞这人气性大,脾气不太好,现在还在和洛樱置气,不过,无论他怎么玩,和谁闹绯闻,最终肯定是回到洛樱身边的,这么多年,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发生过,不过,这次他做得有点过,洛樱最近又有点抑郁了。”
他声音冷了下来,牙齿森白,“听说你.妈就是抑郁症自杀的,可见小三真的很可恶,这种人,应该千刀万剐的!”
温菱一字不落的听完了苏寻所有的话,他每多说一个字,她的脸就白上一分,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裙子,眉眼低垂,卷翘的睫毛像破掉的蝶翼般轻颤抖个不停,睫毛在眼窝处打下了一层阴影,叫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苏寻轻哼了一声,转身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