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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我手下的小妖发现的。”
待况雪将花豹的事情大致说完过后,陆崇很快开了口。昨天那事儿他到现在仍然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提起来时也是满脸的困惑,他揉揉眉心,向其他人坦白道:“我是当时收到消息就直接赶过去了,到那儿也才十分钟不到的时间……”
“我能感受到那里残留下来的妖气,但我却找不到那只妖了。”
这并不算很奇怪。然而下一句话,却让戚泽瑞忍不住皱起眉头:“而且,我能很明显地感受到,那股妖气在针对我。”他说完摇摇头:“不,与其说是针对我……更不如说是针对……”
莫霑讲话慢慢吞吞,但思维却比任何一个人都更加敏捷。看出陆崇神色的不太对劲,再一联想到刚才他对白符倪那温柔细心,呵护备至的模样,顿了一秒,直接问道:“是…你…那个…朋…友…吗?”
看到陆崇点头,其他人也不禁带上了些许疑惑。戚泽瑞曲起手指在桌面轻敲两下,半晌才说道:“先不提那股妖气针对谁……”他的视线从众人脸上一一滑过:“为什么你会找不到那只妖?”戚泽瑞盯着陆崇:“你对妖怪的气息,应该是最敏感的才对。”
“这也是我感到奇怪的。”
对戚泽瑞的说法,陆崇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他们对视一眼,陆崇才揉揉眉心,有些无奈地说道:“只有两种可能。一,这是那种妖族独有的藏匿能力……”
他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况雪摇头,极肯定地回答:“不可能。”他舔舔自己因为天气干燥而略有些龟裂的嘴唇:“这也是大长老跟我无意中提到过的,能够完美隐藏自己气息的,只有那些拥有掌控空间能力的人,”他说着,下意识地看了戚泽瑞一眼,随后又道:“还有就是……白狐。”
白狐?
陆崇心中一震。
其他人虽然知道白符倪的本体是只狐狸,却并不知他其实是只白狐——纵然他能清楚地感知到白符倪并不是一只纯粹的白狐,但他的直觉告诉他,那股针对他的妖气,一定与白符倪有关。
他不动声色地将这件事情瞒了下来,在莫霑看向自己,疑惑地提出白符倪也是狐族这件事时,笑道:“你是不是和况雪那小子在一起时间久了也跟着一起傻了?我去追那只妖前一秒还在和他一块儿吃饭呢。”
陆崇说的话,无疑是最好的证词。即使况雪对陆崇前一句话跳脚不已,但仍然很快将白符倪从他们的怀疑名单上划去,倒是戚泽瑞,不知为何,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他们关于妖怪的那些事儿很快讲完了,因为相处的时间长,白符倪身上满满的都是陆崇的妖味儿,他自己没感觉,陆崇对此可是敏感得很。
靠着这股味道陆崇很快找到了正赖在躺在椅子上当大爷的白符倪,因为是陆崇带来的,工作人员们对他倒是相当优待,任由他躺在那儿大睡,直到陆崇过来一把抱起他,才猛然惊醒,窝在陆崇怀中乖乖叫了两声。
“那么会享受生活啊?”
陆崇一见他那乖样就高兴得很,抱着他一路上了二楼,包间里只有三个人也热闹依旧,最能闹腾的况雪见陆崇回来了马上冲他大喊:“诶你可算回来了怎么去那么久啊你掉坑里了?”
白符倪当时就不太忍得住自己的笑。
就算变成猫,他人类时候所会有的习惯也一点儿没少,笑的时候眼睛微眯,整个身体一抖一抖的,带得陆崇也忍笑在他脑袋上轻拍了一下:“好啊你,还学会笑我了?”
作为猫咪的白符倪自然是听不懂陆崇说的话的,他故作茫然地睁着一双大眼睛看向陆崇,对上他满载笑意的眸子时不知怎么却难得有些瑟缩与心虚。
在陆崇怀里乖乖待了没两分钟,天生好动的白符倪就不大坐得住了。他在陆崇怀里扭来扭去,最后陆崇只能依着他的意思把他放下来,刚得了自由他就开始放飞,这时候桌上摆着的饭菜已经凉了,白符倪左看看右瞅瞅,动作轻巧敏捷,一秒上桌。
白符倪对陆崇一点也不嫌弃,上了桌便直奔陆崇面前的那个酒杯,他没多大酒瘾,偏生今天馋得很,走到酒杯面前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
香!
陆崇他们喝的自然不是什么便宜酒,那香醇厚重的味道让白符倪眼前一亮,马上就要喝更多,却被一直盯着他行动的陆崇一把拎住后颈:“不行,你不能喝酒。”
凭什么你可以喝我就不行!
白符倪愤怒地喵喵叫了几声,一对猫眼愤怒地瞪着面前这人。旁边知道详情的况雪看热闹不嫌事大,哈哈大笑着起哄:“陆崇,不要可惜你那点酒嘛,你家猫咪想喝酒让他喝一点呗!”
他讲完这些还不够,一个劲儿地怂恿白符倪:“没事儿小白,喝个酒又咋的了,我们今天不醉不归啊!”
旁边的莫霑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也懒得理自己这个不嫌闹腾的发小,低声和戚泽瑞谈论道:“关…于…那…件…事……你…有…头绪…了…吗?”
戚泽瑞心里一紧,他盯着前方不知道哪个位置发了好一会儿呆,才犹豫着叹息道:“……还没呢。”他顿了顿,笑容有些疲惫:“可能……”
然而,向来温温和和的莫霑这次难得强硬了一把,他直接打断了戚泽瑞的话,连说话的速度都不再如刚才那般慢慢吞吞:“一定会有办法的。”他盯着戚泽瑞的眼睛:“你既然能从上次的大战中活下来,肯定也能再次创造奇迹。”
那边的白符倪闹腾了好久,陆崇最终还是败下阵来。他面对白符倪的撒娇大法实在是吃不消,即使知道这只是他为了达成自己目的而故意做出来的样子,也仍旧心软得一塌糊涂,只好叹气放行:“好吧好吧,”他找服务员要了个干净的盘子给白符倪倒上酒:“不能喝太多哈。”
喝到酒的白符倪心满意足,才不管他到底说了什么,自己先喝了个痛快才又变回刚才那乖巧听话的样子爬上陆崇的膝盖,冲他叫了一声。
他那叫声里一股酒味儿,搞得陆崇一阵闹心,恨恨地在他的尾巴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泄愤。白符倪被捏得莫名其妙,转头又叫了,叫声里满是无辜,听得况雪哈哈大笑:“你这闷骚!不喜欢人家喝酒又拗不过撒娇让人喝,明明就是你自己答应让人家喝了,喝完了还跟人家生气!”
况雪得意洋洋:“你个闷骚!”
一通批判下来还要找莫霑认同:“对吧老莫?”
陆崇翻了个白眼,懒得再理这小学生一样的家伙。他看白符倪因为喝酒渐渐有了睡意,便让他整个儿地趴在自己腿上,一下一下地给他顺着毛,放轻了音量:“况雪你回去问问你家里的,看还有没有可能出现别的情况。莫霑再调查一下前几起意外到底是什么情况,至于你……”
他的视线转向戚泽瑞:“……你继续做你之前的吧。”
就这样,他们又坐着聊了一会儿,见白符倪撑不住已经睡了,陆崇才起身告别。
这个时候的夜晚已经很冷了,刚走出西图澜娅餐厅,沉睡中的白符倪就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又往陆崇的怀里拱了拱。他无意识中依赖的动作无疑让陆崇的心情好了许多,他今天也喝了点酒,自然不能开车,也懒得再等司机过来,抬手招了辆出租就上去了。
出租司机是个话痨,陆崇一上车就絮絮叨叨地不断说了许多,陆崇则心不在焉地听着,时不时应一声。
对这样的反应,司机似乎也见得多了,一点也没能阻止他的倾诉欲望,直到陆崇下车,还在热情地和他聊着今日的那些新闻。
也不知道哪来那么多话可以说。
陆崇摇摇头,他不是话多的人,虽然不到惜字如金的地步,但也不至于像这样能与一个毫无关系的陌生人聊一路。
家里还是他们下午离开时候的模样,然而推开门进去的时候,陆崇却下意识地感觉到了些许不对劲。他眉头紧皱,率先将睡得死死的白符倪放在楼上卧室,才下客厅来仔细查探。
早在布置房子的时候,出于种种考虑,陆崇对整栋房子的安保并没有十分上心,在白符倪来后,他虽然加强了防护,但若是真有实力强劲的大妖来,那点防护也并不够看。
唯有卧室的安保,被他布置得滴水不漏。
将白符倪放在卧室,自然能让陆崇再无后顾之忧,他下了客厅好好搜查一番,最终还是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了一个小小的印记。
印记上的妖气不是很熟悉,但也并不陌生。陆崇盯着这个印记看了好一会儿,露出一个笑容,他甚至还动手将客厅的防护降低了些许,才带着满腔的好心情上了楼。
猎物上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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