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句,众多缝纫机低头族中,有个女人抬起头。
随后停下了缝纫机,放下自己手上的活计,理了理头发又拍了拍身上的布料边角,才起身过来。
“你们好,我是这家服装厂的老板,我叫窦红!”
窦红看起来40多岁,手指上还缠着布条,笑起来有几分和蔼。
见到周扬一身西装也只是惊艳了一瞬,便恢复如常。
“我们这厂里人不多,所以只能接小单子,如果老板要急单、大单的话,还是换别人家吧!”
孙建惊讶,这还是他第1次看到有人把生意往外推的!
不过又看了看车间里低头忙活的那几十位大婶、婆tຊ婆们,瞬间了然!
急单,大单她们也做不来。
周扬一笑:“我知道,就是小单子!不过你们得根据我的要求来做!”
窦红这才微笑着点头将二人请到“办公室”。
所谓的办公室,其实就是出了操作间后的一间杂货间。
摆了张桌子和几张凳子,还象征性地放了几个搪瓷缸子在上面。
从车间出来的时候,窦红顺手拿着暖壶,到了办公室给他们二人倒了些水。
“您说!”
三人都落座后,窦红倒完水才说道。
周扬也就说了自己的货物要求:“我这里需要做成衣的只有20匹布,我给样子!大概也就出100多件衣服。
(一匹布是30米,也就是90尺,做裙子的话一匹布大概出6-7条)
剩下的需要做丝巾和包包,丝巾要压边,包不强求,我带来的布料里还有一些小块的布料,找合适的做就行。”
“裙子吗?大概是什么样式?我们这边的工人普遍年纪较大,太复杂的款式估计不行。”
窦红直言道。
周扬大概描述一下自己要连衣裙的样子,荷花边、娃娃领,带收腰,下面直接做成中长款就可以。
随后又将人带出工厂外到院子的货车看了那些物品和废布。
“包做成小兜子就可以,配色如果没有一样的,反正就按照好看的来。”
“可以,一件加工费是两毛,丝巾两分一条,只是个锁边。这包...要是不合适的两分一个,当手工费,合适的一毛,怎么样?”
窦红说到不合适的时候,心里也有了计较,要是这老板看哪个都不合适怎么办?
周扬直接打消对方的顾虑:
“窦姐,这不合适也是有个度,真看不过去的我肯定不会过!但也不会故意鸡蛋里挑骨头。”
有了周扬这话,窦红才彻底放心。
“那行,我这就安排,你们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周扬道。
自己手上还剩下40多块钱,本来只想做成衣,拿下那批布料,再来找小厂子。
结果不经意间看到那些废布料后,心里有了别的计划。
“那我先给您做件样品出来,要是没问题的话,最晚后天就能做完。”
窦红思索回复,她这只是个小作坊,平时接的更多的是四周的小件儿,或者是一些床单被罩之类的加工。
加上她一共才22个人,工人全都是附近村的妇女,因此工资也不高。
这也是为什么她这里价格这么便宜的原因。
“行!”
三人又回到院里,怕弄脏西服,孙建一把夺过他手里的布匹让他去一旁站着,这西服可是他舅舅的,要是弄脏了拿回去不好说!
周扬也乐得在一旁阴凉地休息,看着他干活。
“这蓝色印花和粉色印花的,做衬衫吧!”周扬突然道。
窦红刚刚搬料子的时候,仔细看了看,这些可都是棉线的好料子。
其中蓝色印花和粉色印花的,更是她没见过的花样,想必是大地方来的!
料子要是做了连衣裙倒也不是白瞎,就是觉得有些怪怪的,这会儿周洋说要改成衬衫的时候,她也连连同意。
“好!这衬衫就收你便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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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红也不愧是老裁缝了,周扬笔画出来样式,他就在纸上勾勾画画,最后拿出一匹湖蓝色的布料。
不过二十分钟,剪裁+缝纫。
又在废布料里面找出两块长布条,是纱布的材质,颜色也浅,大概三十公分宽,剪裁出七十公分多一点长,随后锁边。
至于说的小兜子。
有几块姜黄色的布料,配合着牛仔布料,剪裁几下随即用缝纫机一顿操作。
“怎么样?周老板?”
窦红将做好的成品放到周扬面前。
“不错!窦姐手艺得了!”
李俊仔细翻看后竖起大拇指。
这个质量绝对不逊色于大工厂了。
“我刚才第1次做,难免有些手生,等做两个上手了就快了,大概用不到后天你们就能拿货了!”
窦红被夸得脸色一红。
周扬了然,这才过去多长时间就已经做完一份了。
“行,那我们明天下午就过来!”
最后又从兜里掏出20块钱放到桌面上。
“这是定金,尾款等做出来定好是多少,我再给您!”
窦红给他开了个收据,随后二人才离开。
“哇兄弟!看不出来你还会设计衣服啊!”孙建惊叹。
二人要找落脚的地方休息一天,窦红便提出不如去她家,她们村离这不远,她丈夫在家务农,家里有空房间,可以让他们歇歇脚。
周扬自然乐意。
离这最近的一个县城,他们开车要一个小时,来回两个小时的油钱可不少。
现在只要走半个小时就能到他们村对付一宿,第2天直接来工厂就是了。
孙建也没意见,将车子锁好,停在这服装加工厂的院子里,反复检查没问题后才放心。
约好等下下班一起跟窦红回去,周扬和孙建也就闲逛起了厂里的其他地方。
“你说,咱们这一趟能赚多少钱?”孙建嘴里叼了根不知道在哪薅的草,跟在周扬身边。
周扬江这小工厂绕了一圈,跟自家前院和后院差不多大,说是操作间其实就是搭建的一趟平房,面积大了一点。
外面围上围栏,圈起一块地当大院,怪不得大门都摇摇欲坠。
穷!
实在太穷了。
听到孙建的话,思索了半晌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