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陶思心里不平衡,很正常。父母和忱岸担心她出事,也很正常。贺南枝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可当提着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温馨的画面时。她怎么也劝不了自己,这很正常。贺母把陶思抱在怀里,红着眼说:“思思,你吓死我了,以后别犯傻了。”陶思那张跟贺南枝相似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似有委屈。而谢忱岸什么都没说。他只是坐在一旁,将手上的石榴皮扔进垃圾桶,而旁边桌上,有一整碗剥好的石榴。贺南枝浑身一颤。有些回忆不合时宜的闯入脑海。
“小枝,就算爸妈求你了,你就让忱岸去看看吧,人命关天啊!”
贺南枝从没想过,在她的婚礼当天,她的亲生父母,居然会哭着求自己让她的未婚夫去找别的女人。
化妆室,贺南枝穿着婚纱,身子微颤的看向谢忱岸。
相识十几年,她怎会看不出他的犹豫。
外面的宴会厅,不停传来司仪请新郎出场的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谢忱岸攥着手机,修长的手指骨节早已发白。
最终,他眸含愧疚的看向贺南枝:“陶思如果真的跳楼了,我们都会愧疚一辈子的,小枝,这次婚礼推迟,之后,我会补给你一场完整的婚礼。”
他做出了选择。
为了陶思,抛下了她。
谢忱岸说完,立马焦急的转身离开。
贺父贺母也松了口气,立马跟在身后一起去救陶思,一样抛下了她。
贺南枝孤零零的坐在化妆镜前,看着谢忱岸和父母离去的方向。
整个人就像被扔进深海,即将溺毙。
这时,司仪跑到后台来催,却只看到新娘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这儿。
“新郎呢?”
贺南枝脸上一片苍白,回过身看着镜子里穿婚纱的自己,像演独角戏的小丑。
“他走了,婚礼取消。”
她哑着嗓子,一字一句开口。
这是她和谢忱岸第二次取消婚礼了。
第一次,是在三年前。
……
圈子里人尽皆知,谢忱岸爱惨了贺南枝。
两人青梅竹马,年少相知。
他曾跨越两个城市只为给她送一碗她想吃的酒酿汤圆。
也曾包下最大的广告牌,捧着鲜花向全城宣告他对她的爱意。
他为她打过架,吃过醋,做出过承诺,许下过一生。
身边的兄弟总调侃他:“谢忱岸,一款专属于贺南枝的恋爱脑。”
那时的她,有深爱她的男友和宠爱她的父母。
人生的分岔路在三年前。
一场车祸让贺南枝成为了植物人。
医生说,她有可能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父母和谢忱岸都疯了。
很多人都说,如果不是贺南枝还有呼吸,只怕谢忱岸会随时为她殉情。
那段时间,他颓废无比,抽烟酗酒,快折腾掉自己半条命。
父母也是每日以泪洗面,痛不欲生。
直到陶思出现。
那个和她长得有六七分相似的女孩。
这张相似的脸,给了濒临崩溃的谢忱岸一丝最后活下去的生机。
于是他把陶思留在身边,让她成为了贺南枝的替身。
而失去女儿的贺家父母,看着那张和女儿极为相似的面容,也将对贺南枝所有的愧疚和爱全都付诸在了陶思身上。
直到三个月前。
原以为永远不会醒来的贺南枝,醒了。
父母喜极而泣,谢忱岸欣喜若狂,说要给她补一个最盛大的婚礼。
似乎一切都跟三年前没有差别。
可是,原来变化却早在这一千多个日日夜夜中产生。
陶思觉得自己失去了一切,要跳楼自杀。
而他们,竟然全部都跑去救她。
安静的化妆室,贺南枝想起刚才父母满脸焦急的样子。
从前,他们只会因为自己着急成那样。
她从小受尽父母宠爱,哪怕是稍微受凉,打了个喷嚏,他们都会急得团团转。
怕她在学校受委屈,总是时不时就要去看她。
谢忱岸更是从小到大都将她捧在掌心,护她护到没有一个人敢近她的身。
这样的父母,这样的未婚夫。
居然在婚礼当天,丢下她一个人。
陶思,在他们心里真的只是她的替身吗?
贺南枝换下婚纱,一个人出去安抚宾客。
她强撑着体面,说因为身体不适,婚礼改期了。
这样的理由糊弄不了所有人。
有同情的目光朝她投来,贺南枝强迫自己不去
把所有人都送走后,她得知陶思被救下了,但受伤送去了医院。
犹豫了许久,贺南枝还是去了医院。
说到底,自己昏迷的这三年,是陶思代替她陪在父母和谢忱岸身边。
现在陶思心里不平衡,很正常。
父母和忱岸担心她出事,也很正常。
贺南枝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可当提着水果站在病房门口,看到里面温馨的画面时。
她怎么也劝不了自己,这很正常。
贺母把陶思抱在怀里,红着眼说:“思思,你吓死我了,以后别犯傻了。”
陶思那张跟贺南枝相似的脸上满是泪水,神色似有委屈。
而谢忱岸什么都没说。
他只是坐在一旁,将手上的石榴皮扔进垃圾桶,而旁边桌上,有一整碗剥好的石榴。
贺南枝浑身一颤。
有些回忆不合时宜的闯入脑海。
以前贺南枝也喜欢吃石榴,但不喜欢剥。
谢忱岸就把她抱在怀里,将剥好的石榴一颗颗喂给她。
“祖宗,也就只有你能让我心甘情愿伺候。”
而此刻,他给另一个女人剥了一整碗石榴。
明明里面是她的亲生父母、爱惨了她的未婚夫,可贺南枝却无比清晰的感觉到。
自己像是一个格格不入的局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