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打趣道:“你说啥情况,老丈人挑女婿呗!你小子赶上这种事儿,就偷着乐吧!”“……那咱俩换换?”“我老张粗人一个,可不像你那么风流,无福消受啊!”张建军打了个哈哈,随后沉声道:“最近这些日子,京州市公安局局长对你评价很高啊,已经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把你调过去。”“不光是他,还有吕州的市委书记赵立春,还有咱们市的聂市长,都找我要过人呢!”“不过我没放,说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这段时间一直没跟你提,我也是有私心在,怕你小子真的飞走咯,你不会怪我老张吧?”
这短短的二十分钟让祁同伟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
到了酒店门口,他这回不等少女发话,便十分自觉的为俩人把行李箱搬了下来,随后压根不给白衣女子说话的机会,便赶紧上车一脚油门扬长而去。
“诶,钱,钱!”
白衣女子正掏着钱包,见车子开走,连忙跑着去追。
边跑边用力喊道:“喂,喂!你忘收钱了……喂!!!”
祁同伟看着后视镜白衣女子急切奔跑的狼狈模样,踩着油门的脚又加重了几分,心里感到一阵莫名的畅快,不禁哈哈大笑。
另一边,黑裙女人见她气喘吁吁的走了回来,问道:“没追到?”
少女苦着个脸道:“别提了,跑这几步我衣服都快湿透了!您不知道,那人就像是赶着去投胎似的!”
黑裙女人被她的话逗笑了,“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少女又往那车消失的方向瞅了一眼,气呼呼的道:“这人可真是个笨蛋,看着就傻乎乎的,连钱都能忘了收!照他这么做生意,那还不得赔死啊?也不知道忙活一天够不够他加油的!”
黑裙女人笑道:“行啦,我等一下去跟前台的人说一声,我刚才记下了他的车牌号,要是等他回来了,让他们把车钱给人家就好啦。”
“好吧……真是个怪胎!”
少女点了点头,又道:“对了妈妈,这个地方这么偏,连个飞机场都没有,真的适合做生意吗?”
“就是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况,所以才带你过来考察的呀,这几天你就跟着我好好学,晓得不啦!”
“您可饶了我吧,都说好了我是过来旅游的,不是来学习的!”
少女粘着母亲撒起娇来,“学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毕业,我得给自己放个假,再学下去我真的要吐了……”
“这孩子,懒死你算了!”
……
祁同伟脸上的笑意并没能维持多久。
在他见到等在警局门口的梁璐后,脸上顿时就僵住了。
“你怎么又来了梁老师?学校也快开学了吧,你都不用备课的吗?”
“你就这么烦我啊?咱们不是好朋友嘛,我还不能过来看看你啦!”
梁璐白了他一眼,她的确是个美人,这番作态颇有几分风情万种。
祁同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蹙眉道:“行了,你等我一下,我去停个车。”
他准备抓紧时间把这个女人赶走,省的局里的同事又该说闲话了。
梁璐赶忙拦道:“哎,不用不用,我已经跟你们局长打过招呼了,今天你得跟我走。”
祁同伟闻言眉头一皱,呵,还真把市公安局成当你们家开的了啊!
他的脸上逐渐有些冰冷,“梁璐,拜托你搞搞清楚,现在是我的上班时间,我这个小小的支队长可没工夫陪你出去闲逛!”
梁璐闻言神色有些难看,她有些委屈的道:“看你说的,我好歹也是个大学教师,自然是为了公事才敢让你跟我走一趟的。”
祁同伟有些狐疑起来,你找我能有哪门子公事。
“什么意思?你是要报案,还是发现身边有谁吸毒了?”
“哎呀,都不是,是关于你工作方面的事。”
梁璐有些吞吞吐吐的道:“是我爸想找你聊聊,他正好今天在家休息,想让我请你过去一趟,具体的他没跟我说。”
梁群峰要见我?!
他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药啊?
祁同伟感到有些忐忑,想了想后,给张建军打了个电话,“老张,什么情况?”
电话那头打趣道:“你说啥情况,老丈人挑女婿呗!你小子赶上这种事儿,就偷着乐吧!”
“……那咱俩换换?”
“我老张粗人一个,可不像你那么风流,无福消受啊!”
张建军打了个哈哈,随后沉声道:“最近这些日子,京州市公安局局长对你评价很高啊,已经给我打过好几个电话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想把你调过去。”
“不光是他,还有吕州的市委书记赵立春,还有咱们市的聂市长,都找我要过人呢!”
“不过我没放,说要征询一下你的意见……这段时间一直没跟你提,我也是有私心在,怕你小子真的飞走咯,你不会怪我老张吧?”
祁同伟道:“不会,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张建军又道:“……除了他,听说刘厅长也侧方面打听过你几次,不过电话没打给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也想给你调到省警察厅去工作。”
“梁书记是京州市的书记,我想他可能意识到了刘厅长的意思,想先一步把你这个能人给挖过去吧!毕竟现在你祁同伟的大名,在咱们公安系统内部可是人尽皆知啊,哈哈哈……”
祁同伟听出他话中的醋意,笑道:“领导,你放心吧,我是你手底下的兵,没有你的发话,我哪儿也不去。”
还有一句话祁同伟没说,那就是就算张建军发话,他也不会走。
毕竟他现在刚刚提到禁毒支队的一把手,短期内是不可能晋升的,就算是破格提拔也起码得等上一年的时间。
平级调动不是他想看到的,还得浪费精力熟悉新的工作环境,麻烦事一大堆。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是个好机会,仕途有可能从此一帆风顺,但对他而言,却是弊大于利。
对于自己的未来,他早已做好了大致规划。
“好,那我就放心了!”
张建军闻言心情大好,嘱咐道:“你去了一定要注意姿态,那位现在可是兼着副省长的头衔,又是省委常委,未来注定还会更进一步,所以就算你心里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该给的面子还是要给的,明白吗?”
“我懂,那就这样吧。”
祁同伟挂断了电话,终于开口让梁璐上了车,随后调转车头一路向京州开去。
在路上,梁璐开始没话找话说,祁同伟有一搭无一搭的回着,他既不敢激怒对方,也不想和她太过亲近,省得她再动了什么结婚的念头。
从岩台去京州市的路程不短,尽管一路高速,还是花了三个多小时的时间才赶到梁群峰住的地方。
跟着梁璐进了家门,看到屋里熟悉的模样,祁同伟不免感到一阵唏嘘。
以前他可不止来过一次这里,但今生,还是他第一次踏足此地,而且即将再次直面这位昔日的老丈人。
老实说,这一天比他想象中来的要早一些。
不管现在,从前,亦或是将来,梁群峰对于他而言,永远是那么的高高在上,大权在握!
他对梁群峰的感情是复杂的。
一方面,他憎恨梁群峰,恨他因为爱女心切跟自己过不去,影响了自己的一生。
另一方面,这位手眼通天的人物,的确传授给了自己很多的官场经验,也让自己少走了许多弯路,这里面蕴含了梁群峰毕生的为官之道,是多少人求之不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