忐忑,不安,近乡情怯,各种情绪交杂,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安安搂着她脖子,声音软糯,“爸爸高兴。”“爸爸早就想让妈妈送饭啦!”“爸爸一定高兴坏啦!”“是吗?”柳韵备受鼓舞,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唇角弧度越来越翘。可进入乡政府大院,她才惊觉不知去哪找时亦白。好在小安安常来,小手对食堂一指。“嘭——”保温桶重跌在地,发出的声音惊动前方的人。时亦白和罗茜双双回头。柳韵脸上欢快的笑彻底僵住,眼前的一幕冲击着她,心口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见柳韵哭,小安安也哭的稀里哗啦,抹掉小安安眼角的泪,哄好小家伙。
看着乱糟糟的房间,决定好好的收拾下。
他们小院一共五间房,两间卧室,一个客厅,一个厨房,还有一个杂物间。
时亦白母亲嫁的不错,丈夫在京市是个人物,结婚后就给老丈人盖了新房。
可惜时亦白父母的婚姻没维持多久就散了。
父母感情不和,时亦白小时候是在村里度过的,因为是“城里人”,村里孩子经常排挤欺负他。
柳韵爸爸是村长,她长得又好看,是团宠也是村霸,看不过眼,教训过几个孩子。
从那以后,时亦白便经常来找她玩。
直到上初中,时亦白才回城里上学。
后来大学毕业,时亦白外婆去世,他来奔丧,不小心和柳韵有了肌肤之亲,之后便娶了她,在村里牢牢扎了根。
柳韵收回思绪,简单收拾下两个卧室和客厅,厨房和杂物间乱,等明天继续。
忙忙碌碌一个上午过去了,柳韵说要给时亦白送饭。
小米粥熬出米油,蒸一锅馒头,简单炒个土豆肉片。
先给小安安吃点垫肚子,提起保温桶,娘俩就往镇上赶。
宁乡镇距靠山村不远,自行车半个小时能到。
记得马怀仁媳妇经常去乡政府送饭,时亦白每次提起这事,眼角眉梢都透着羡慕。
可惜前世柳韵恨时亦白入骨,过日子都不情不愿,更别提送饭。
柳韵叹了口气,唇角微微勾起。
重来一次,她愿意把所有温柔和宠爱,都给时亦白。
这个深沉爱了她一辈子的男人。
只有他值得,他配!
乡政府办公室。
临近下班时间,时亦白起身拿起饭盒准备去打饭,柳韵说的给他送饭的事,他压根没放心上。
她自小千娇万宠的长大,小时候爹娘疼着,哥哥们护着,养的跟娇娇一样。
怕麻烦,怕累,更怕劳动。
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油瓶倒了都不扶的性格。
说什么送饭,不过是不想离婚,哄人罢了。
“打饭去?”
马怀仁问。
“你这成天在饭堂吃饭,每月开销至少七八块吧。”
“嗯。”
时亦白淡应。
“还得是你,放咱们这些小职员身上,那可是生命不能承受之重。还是自己带饭省钱。”
时亦白想到马怀仁每天都能吃到媳妇热腾腾的饭菜,眼眸刹时黯下来,转身就往外走。
他走后,同事们窃窃私语,“他那媳妇真不会过日子。”
“也就是嫁给时亦白,不然谁家汉子惯着这么个好吃懒做的婆娘哟!”
马怀仁心道:那是你们不知道,这婆娘不但好吃懒做,还差点给时亦白戴绿帽!
但马怀仁不是长舌妇的性子,忍着没说。
这些话却被办公室一个大龄剩女听在心里。
她叫罗茜,靠山村隔壁青山村的,高考没考上大学,靠自己本事考上镇政府公务员。
今年25岁的她皮肤白皙,长相平凡,最令人诟病的是个子不高。
吃上公家饭,自然看不上村里泥腿子。
但她的长相,在城里找对象有点难。
这么挑挑拣拣,年纪一大,找对象越来越不容易。
十里八乡的住着,柳韵和程子黔的事也落入她耳朵,不由对时亦白动了心思。
虽然二婚还带儿子,但镇政府收入稳定,不抽烟不喝酒,下班就做家务带娃,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罗茜有心接近,趁没人注意拿起饭盒跟了上去。
食堂距镇政府院子有个长巷,看着那道颀长的身影,罗茜见四下无人,不由加快步伐,几个健步上前,怀揣着满腔相思,猛的抱住时亦白劲瘦的腰肢。
“时亦白!我喜欢你,你娶了我吧!”
“你老婆不心疼你,我心疼你!”
时亦白身躯一震,反应过来,抿唇就掰罗茜的手。
“放开!”
罗茜眼含热泪,尽管臊的通红,却不肯松手,反而攥的更紧,“我不放!”
“时亦白,你和我好吧,我每天给你做热腾腾的饭,晚上给你暖被窝,也好好照顾你儿子。”
“反正柳韵也不要你,你和她离婚,跟我结婚吧!”
声声字字饱含深情,可听入时亦白耳朵,比剜心还疼。
呵……
柳韵不喜欢他,不但他知道,恐怕整个宁乡镇都知道了。
一颗心如坠冰窟,时亦白的眼神瞬间凉的能掉出冰碴儿。
“放手!”
“即便我和柳韵离婚,和你也绝不可能。”
掷地有声的话,让罗茜羞怒交加。
……
“安安,爸爸看到咱们会不会高兴?”
抵达乡政府,柳韵抱着小安安。
忐忑,不安,近乡情怯,各种情绪交杂,一颗心几乎悬到喉咙口。
安安搂着她脖子,声音软糯,“爸爸高兴。”
“爸爸早就想让妈妈送饭啦!”
“爸爸一定高兴坏啦!”
“是吗?”
柳韵备受鼓舞,脚步不由轻快起来,唇角弧度越来越翘。
可进入乡政府大院,她才惊觉不知去哪找时亦白。
好在小安安常来,小手对食堂一指。
“嘭——”
保温桶重跌在地,发出的声音惊动前方的人。
时亦白和罗茜双双回头。
柳韵脸上欢快的笑彻底僵住,眼前的一幕冲击着她,心口传来针扎般的刺痛。
万万没想到,兴高采烈给时亦白送饭,竟然看到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亲密拥抱。
柳韵来不及收拾满心的破碎和难过,更来不及去管地面上的狼藉,在那道颀长的身影阔步走来之际,只来得及伸手捂住小安安的眼睛。
她声音破碎,小声叮嘱,“安安,别看。”
时亦白在她两步远的距离站定。
看着时亦白峻挺的脸庞,柳韵的眼圈渐渐泛红。
她到底是多自大,才会认为在背叛时亦白后,他还会和以前一样惯着她,宠着她?
她和时亦白…恐怕真的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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