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然心里发酸,他很想问下午那个男人是谁,可同时他也怕问出口的后果。于是他只是涩声道:“我今天收拾房间,找到了咱们第一张合照。”前面那句是撒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因为只要踏进卧室,那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里的方予禾就会浮现在眼前。但他确实在手机找到了二人的第一张合照,是全体青训生的大合照。两人站在一起,烈日晒着脸皱成一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陆景然继续说着:“还有第一次带你去吃驴打滚,你很爱吃……”
季文心忖:方予禾认为自己在世间没了念想,那就给她创造个念想。
这个做法虽然缺德,但不试试怎么知道有不有用呢?
那边陆景然呼吸都变重了,半晌才克制的说:“好的,那我晚点再打过来。”
不等季文应声,电话便被挂断。
与此同时,门被推开。
方予禾看着季文手里的手机,无声的质问。
季文若无其事的将手机递了过去:“刚打算去送还给你。”
只字没提陆景然打电话来的事。
方予禾没有起疑,回了句“谢谢”就走了。
回了训练室,方予禾亲自观战。
贺冉的刺客对阵季英才的勇士。
两人的基本意识都强,且又是队友,知根知底,取胜全凭个人操作。
十分钟后,贺冉的屏幕上出现“胜利”。
直到所有人都过完,也已经到了七点。
方予禾放过了众人,赶去吃饭,自己接着做整理。
就是这个时候,电话再次响了。
方予禾对数字敏感,一眼便认出了是陆景然的号码。
犹豫再三,她还是接了:“什么事?”
陆景然语气没有波澜:“你一个人?”
方予禾觉得莫名,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没有正事我挂了。”
陆景然心里发酸,他很想问下午那个男人是谁,可同时他也怕问出口的后果。
于是他只是涩声道:“我今天收拾房间,找到了咱们第一张合照。”
前面那句是撒谎,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因为只要踏进卧室,那满地的鲜血,和倒在血泊里的方予禾就会浮现在眼前。
但他确实在手机找到了二人的第一张合照,是全体青训生的大合照。
两人站在一起,烈日晒着脸皱成一团,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陆景然继续说着:“还有第一次带你去吃驴打滚,你很爱吃……”
“我不爱。”方予禾开口,“驴打滚是你爱吃的,所以我说爱吃。”
清冷的声音,将陆景然的怀念击得粉碎。
“我不喜欢清淡口味,但是我为了你从没吃过辛辣。”
“我不爱吃胡萝卜,你挑食夹在我碗里,我都吃了,因为是你夹给我的。”
方予禾语气平静:“陆景然,你记忆里的那个我,不是我。”
电话那头没有声音,那呼吸声也听不见。
陆景然如鲠在喉,心脏像是被人套了麻袋暴打一顿,又闷又疼。
这时,方予禾那边传来贺冉的声音:“予禾,该休息了。”
刹那间,陆景然眼神空洞:“你真的跟他睡一起?”
方予禾闻言一怔,没能明白:“什么?”
看着走近的贺冉,方予禾才反应过来陆景然话里的意思,脑子登时轰然一空。
她失望又不可置信:“你真是……无可救药。”
方予禾指尖发颤,将手机狠狠反扣在了桌上。
贺冉眉头一皱,上前问道:“谁的电话?”
方予禾抬头撑着额头,手掌挡住了眼睛:“没事,骚扰电话而已。”
贺冉抿紧了唇,还想说什么,却遭到了驱赶:“你回去吧。”
白炽灯光下,方予禾佝偻着的身子格外脆弱单薄。
她总是这样,像关在铁笼里,任由苦痛鞭挞她,放弃一切拯救。
而所有人只能站在铁笼外,眼睁睁的看着。
贺冉捏紧了拳,他想要做那个拯救她的人。
“予禾。”
被唤到名字的人抬起了头,看着少年单膝跪在自己跟前。
贺冉觉得自己等不了了,掌心都洇湿了汗,他舔了舔唇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