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带着老花镜的白头发大爷正在看着报纸,桌上的旧式收音机播放着戏曲。“您好,请问刚才有没有送来一个女人……”厉骁奕比划着,想将宋亦欢的模样描述出来,却发现她的五官在自己脑海里居然变得模糊了起来。老大爷摘了老花镜,冷漠扫了厉骁奕一眼:“送这儿来的人都盖着白布,哪分得清男女?”厉骁奕喉头一哽,想说的话尽堵在喉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必须有医生带着才能来探视,并且现在也已经过了时间,你走吧。”老大爷不再理会厉骁奕,将眼镜重新戴上,低头继续看报纸。
厉骁奕进了电梯,匆匆上楼,只是刚才还亮着灯的抢救室已经灭了灯,医生护士也全都不见了踪影。
就好像,这里根本就没有人正在抢救一般。
厉骁奕慌了神,在走廊上来回走了一圈,每个病房室诊室全都开门看了一遍,都没看到宋亦欢的身影。
“你干什么?”一个带着口罩的楼层护士走了过来,训斥道。
“请问……刚才在这里抢救的那个女人呢?”厉骁奕从未有过这么低声下气说话的时刻。
护士皱了皱眉,思索一番后回道:“刚开完死亡证明,不知道是送去太平间还是殡仪馆了,你是死者什么人?问这么多干什么?”
厉骁奕完全没有听清护士最后问了自己什么,他满脑子都是‘死亡证明’几个字。
死亡证明——
死了?怎么会死了?
他慌得手足无措,迈开腿去找电梯时都已经腿软到不行,扶着墙才勉强走得了路。
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叫嚣,要他反驳护士说的话,不要信不要听更不要去什么太平间或者是殡仪馆。
不要去,不要去!
但厉骁奕心底更明白,要是不去找,不去亲眼所见,那他这辈子就真的再也见不到宋亦欢了!
太平间。
厉骁奕不知道自己费了多少劲才走来,路灯坏了几盏,要不是前面已经无路可走,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已经到了太平间。
铁门紧闭,空气透着阴森的凉意,阵阵朝厉骁奕袭来。
他打了个寒颤,混沌的心绪也渐渐清晰了些许。
厉骁奕稳了稳神,踩着碎石和落叶朝亮着灯的值班室走去。
一个带着老花镜的白头发大爷正在看着报纸,桌上的旧式收音机播放着戏曲。
“您好,请问刚才有没有送来一个女人……”厉骁奕比划着,想将宋亦欢的模样描述出来,却发现她的五官在自己脑海里居然变得模糊了起来。
老大爷摘了老花镜,冷漠扫了厉骁奕一眼:“送这儿来的人都盖着白布,哪分得清男女?”
厉骁奕喉头一哽,想说的话尽堵在喉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必须有医生带着才能来探视,并且现在也已经过了时间,你走吧。”老大爷不再理会厉骁奕,将眼镜重新戴上,低头继续看报纸。
厉骁奕愣了愣,转身朝后走,在走出医院大门后的台阶时,狠狠崴了下脚,旁边的一个路人扶了他一把,才不至于摔倒在地。
厉骁奕精神状态很差,整个人都是恍惚失神的状态。
他坐回车上,感觉浑身彻凉,像死人一般血液都已经停止了流淌。
他将车上的暖气打开,想让自己暖和一下,驱散身上的寒意。
却不料自己开的是冷气,十六度的强风袭来,让他更是冷得心脏都在发抖。
只是这一冻,倒是把厉骁奕冻清醒了些许。
他掏出手机,找出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帮我查桐城殡仪馆,有没有收到一个叫……宋亦欢的死者……”
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厉骁奕的心脏像被刀绞一般难受。
挂了电话,厉骁奕便一直坐在车中等消息。
这些年在外应酬累积出来的人脉,也到了发挥作用的时候。
不出半个小时,那边回了电话。
在接电话的那一刻,他的五脏六腑都揪到了一起,迫切想听到一个结果又好怕害怕结局已定。
不知是上天在怜悯他还是折磨他,殡仪馆那边没有宋亦欢的信息。
只要没有找到她,那她就没有……死,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