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柯宁虽然对他们的发言不总是认同,但久而久之也明白了件事,装出来的东西迟早会被发现。就像她现在这样,做坏事被抓个现行。就算孟南絮明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也会有想法。他碍于班长的身份,必须要看着她不生事端,除此之外,他大概心里也是瞧不上自己的。池柯宁心里的耻辱感逐渐变得强烈,她那颗脆弱还倔强的心在分崩离析。跟她目光相碰的时间里,孟南絮也变得焦躁起来,不由得眉心拧在一起。他把头转向侧面,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说不出来的不爽,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
池柯宁从小胡同里出来,正好撞见这一幕,她的唇角向下一扯,眼睛里划过几分不屑。
交际花不勾搭女人会死?
池柯宁的注视明晃晃的,那两个女生撞进了她的视线里,吓得她们不敢再逗留,跟孟南絮短暂告别后,快速溜走了。
一时间,只剩池柯宁和孟南絮两个人。
池柯宁没有跟他搭话的意思,转身就要沿着小路往家走。
“小野猫,你见人不知道说话吗。”孟南絮叫住她。
“谁是小野猫?”池柯宁皱着眉回头。
“你啊,张牙舞爪的,还动不动就炸毛,不就是小野猫吗?”
“你有病吧。”
池柯宁摇了摇头,她为自己之前的感动的想法感到愚蠢,这人是真的讨厌,总能惹她生气。
池柯宁自顾自的往前走,孟南絮在后面跟着,她一直都知道,但是没理会,她以为他最多跟一会就会走的,结果都要跟着她回家了。
她在心里反复斗争,实在没忍住,停下了脚步,转头问他:“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
孟南絮也停住了脚步,安静的看着她,梧桐树叶婆娑作响,一缕一缕的柔光从缝隙中滤出,在她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剪影。
那一瞬间,她是那么的脆弱,仿佛一个人涉水走过遥远的荒原,却仍看不到归途。
孟南絮想起了她在走廊上留下的那个孤单的背影。
“送你回家。”他哑声说。
“什么?”
孟南絮一只手揣进裤兜里,低下头看着脚尖,抬腿把地上的石子踢到了一边,“一会那群男的要是追上来报复你怎么办?”
说话的同时,他抬起头,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你都看到了。”池柯宁的声音在颤抖。
她的表情僵在脸上,眼睛透着深邃的黑色,呼吸都变得沉重。
原来他都看到了……
她生出一种隐私被人偷窥的羞耻感,她想藏起来的阴暗面被人撞破,她感到局促、紧张还有担忧。
她怕孟南絮也和其他人一样害怕她,把她当做异类。
“好学生”和“坏学生”天生就被划为两类,互相看不上,前者嫌弃后者自甘堕落不学好,后者嫌弃前者只会闷头学习无趣还假清高。
池柯宁曾经和一中的那群人一起玩的时候,就总能听到他们吐槽某某班的乖学生背地里干了什么样的破事。
池柯宁虽然对他们的发言不总是认同,但久而久之也明白了件事,装出来的东西迟早会被发现。
就像她现在这样,做坏事被抓个现行。
就算孟南絮明面上不表现出来,心里也会有想法。
他碍于班长的身份,必须要看着她不生事端,除此之外,他大概心里也是瞧不上自己的。
池柯宁心里的耻辱感逐渐变得强烈,她那颗脆弱还倔强的心在分崩离析。
跟她目光相碰的时间里,孟南絮也变得焦躁起来,不由得眉心拧在一起。
他把头转向侧面,看着车水马龙的街道,心里说不出来的不爽,连带着语气都有些冲。
“为什么不回消息?”
“不是跟你说早点回来,别乱跑么。”
“你就非得跟那群人混在一起吗?”
“你——”
孟南絮的话戛然而止,因为再转过头来的时候,他注意到,眼前的少女情绪很不对劲。
他忽的意识到自己可能说话说重了,怔愣几秒。
池柯宁从嗓子里挤出一道喑哑的声音:“和你有什么关系?”
“在你眼里,那群人是什么人?你看不上他们?”她轻笑一声,像是在自嘲,“你不是心里清楚嘛,我和他们一样。”
“何必在这管别人的闲事。”
孟南絮顿了顿,认真道:“你是我同桌,不算别人。”
“呵。”池柯宁发出一声气音。
她觉得这话真好笑,不过是一个月的交情,怎么能说的如此情真意切。
一阵风拂过,池柯宁额前的刘海被吹乱,头发不小心扎到她的眼睛,她感到一下刺痛,眼眶湿润了。
她抬手把头发抚平,看着眼前的人淡淡道:“同桌,算个屁啊。”
没有情绪,只有疏离。
孟南絮的思绪神游了几秒,才确信他没有听错,他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又涩又痒。
一时间,他觉得自己真有点什么毛病。
也是,同桌算个屁。
轮得着他上赶着蹚这趟浑水。
孟南絮:“随便你吧。”
他扔下句话,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池柯宁一个人在风中乱了又乱。
回去之后,池柯宁没有睡好,她辗转反侧,直到天翻起鱼肚白的时候,才浅眠一会。
这一夜,她仔细回想了开学这孟时间发生的事情,其实孟南絮也没做过什么实际上招惹她的事。
大多时候都是在逗她玩,还是出于好意,不想让她在班里太孤单,反倒是她总带着敌对情绪来回馈别人的好意。
自那事发生之后,她变得有点神经质,对人对事都太敏感,情绪管理也有问题,明明是她自己的问题,却总是迁怒于人。
就像昨天的事情,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作祟,让她说出那种违心话。
孟南絮脾气好,不跟她计较,纵容她,导致她越来越放肆。
这次确实是她做错了。
第二天,她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学,几次想跟孟南絮讲话,都被对方忽视了。
接下来的一周,都是如此,两个人形同陌路。
刚开学那阵还不熟的时候,孟南絮偶尔也会跟她搭个话,找个话题聊两句,现在还不如个陌生人呢。
孟南絮身边依旧是每天围着各种各样的人,她被完全的遗忘了。
本来也是,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池柯宁也暗搓搓的试探过,她故意的上课睡觉、自习课玩手机,可身边的人却没有丝毫要管她的意思。
有时候,两人目光不小心碰到一起,池柯宁都会浑身不自在,他的眼神太淡漠,像是冬天湖里的水,让人感到一阵寒凉。
他从前的时候,脸上总是挂着笑的,在又一次撞入他冷漠的眼神里后,池柯宁鼻头一酸,心里莫名的委屈,她那一丁点耐心即将消磨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