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是冬天啊,邱启冠气得要命,拿了自己的睡衣让她先去洗澡,唐惊程泡在热水里一时脑子就犯晕了,要知道她从第一眼见到邱启冠就已经对他不怀好意,不但欣赏他的才情,更喜欢他清隽的面容和雅致的脾性,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细腻温莹,后来如愿拜他为师,三年师徒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很亲密,可亲密之余却没有暧昧,邱启冠对她亦父亦友亦师,独独没有男女之间的越距。唐惊程心有不甘,所以那晚躺在浴缸里就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你在场内盯着,我去找!”虞欢喜关了对讲机就往员工区跑,她觉得自己今天还是大意了,应该一直陪在唐惊程身边,这姑娘自从邱启冠去世之后就一直不大正常,说她伤心吧,好像也没见她哭过一回,说她不伤心吧,又感觉她这三个多月一直在神游。
加上这次个展原本是她与邱启冠联名办的,说好展完两人就办婚礼,可展是顺利办起来了,人却已经不在世。
物是人非大抵就是这景致吧,唐惊程躲起来不愿面对也很正常。
虞欢喜越想越觉得心里发慌,走到二楼楼梯口的时候才想起来给她打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听到楼上走廊里响起熟悉的彩铃声。
虞欢喜长舒一口气,走至二楼的时候果然见唐惊程斜靠在保险库门口的墙上在抽烟。
“哎哟姑奶奶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楼下好多人都想见你,还有你居然躲这抽烟,不要命了?这顶上装的全是烟雾报警器!”吓得虞欢喜赶紧跑过去夺了唐惊程的烟头,迅速踩灭。
唐惊程淡淡扫了她一眼,虞欢喜觉得她脸色不对劲,额头有汗不说,眼神也虚空无力。
“怎么了?老太太跟你在休息室里说什么了?”
唐惊程摇摇头,神经兮兮地笑一声:“我给忘了。”
“……忘了?这一会儿功夫就忘了?”
“嗯,不想听的事我一分钟都记不住!”唐惊程将烟盒和打火机装进手袋,“下去吧,不是说很多人想见我么?”
虞欢喜又将她拉住:“等等,你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去洗手间补个妆再下去!”
补好妆的唐惊程看上去果然精神了许多,虞欢喜跟着她一同下楼,这次吸取教训,几乎是跟在她身后寸步不离。
虞欢喜跟着也有好处,唐惊程性冷,又不屑与人交际,像今天这种场合她也不会讨好附会,自然容易得罪人,虞欢喜在旁边一路帮她周旋打点,情况倒也没糟糕到哪里去。
“行了,你应付他们吧。”唐惊程实在不适应与陌生人打交道,人情冷暖,虚情假意,实在觉得无趣。
虞欢喜也了解她,笑了笑:“那你去休息室坐坐吧,调整一下自己的情绪,十点半准时接受采访。”
唐惊程苦笑:“行。”
她从主馆出来,通往休息室的路上需要经过一条走廊,走廊上也陈列着一些展品,只是价值和规格远不如主馆里的好,不过也有例外。
唐惊程路过一个展柜的时候忍不住停下脚步,思维仿佛一瞬间停滞。
展柜里陈列的是一樽青白玉作品,咋看辨不出神形,仔细看才能看出这是一樽美女半褪衣衫的背影轮廓,此时端放在展柜中间,四周用白光照着,更显得玉质细腻,女子的背影线条流畅诱人。
唐惊程脑中一下子涌出来许多场景。
说实话,自从邱启冠出事之后她觉得自己的记忆也一并被封死了,可这樽青白玉让她一下子想起来很多事,她与这个男人的柔情蜜意也如洪水般涌过来。
那是她第一次与邱启冠发生关系,大概也就两年前吧,她接了一个活儿,半夜在工作室里毫无头绪,于是打车去邱启冠的住处找他,半夜下雨,去敲门的时候她身上都淋湿了。
那可是冬天啊,邱启冠气得要命,拿了自己的睡衣让她先去洗澡,唐惊程泡在热水里一时脑子就犯晕了,要知道她从第一眼见到邱启冠就已经对他不怀好意,不但欣赏他的才情,更喜欢他清隽的面容和雅致的脾性,就像一块上好的玉,细腻温莹,后来如愿拜他为师,三年师徒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已经很亲密,可亲密之余却没有暧昧,邱启冠对她亦父亦友亦师,独独没有男女之间的越距。
唐惊程心有不甘,所以那晚躺在浴缸里就做了一个大胆决定。
她从浴室里出来的时候没有乖乖穿他的睡衣,而是只在胸口围了一条浴巾。
那一年唐惊程24岁,不谙男女之事,有少女般鲜活的身体。
邱启冠37岁,男人最耀眼的年纪,需求和渴望如火山喷发,所以什么都顾不得了,世俗伦理,年龄之间的差距,师徒情谊,全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们之间发生了第一次,激情过后唐惊程围着浴巾下床去冲洗,走几步浴巾滑落到腰间,露出一整个玉背,躺在床上的邱启冠便记住了那个背影,如柳如瓷。
事后邱启冠便以那个背影为意境,雕了这一樽青白玉。
唐惊程站在展柜前深呼吸,掏出手机给虞欢喜打电话:“走廊上展了一樽青白玉,为什么之前你给我看的单子里没有?”
正在招呼客人的虞欢喜一时没闹明白:“什么青白玉。”
“邱启冠以前的作品,为什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拿出来展览!”唐惊程情绪有些失控,虞欢喜只能先抚顺她:“行行行,惊程你别急哈,人在哪儿呢,我现在过去找你!”
……
唐惊程挂了电话还在气愤中,却听到身后有人说话:“出水芙蓉…真是意境非凡!”背后之人念出这樽青白玉铭牌上刻的字。
没错,出水芙蓉,这是邱启冠为这樽作品亲自取的名字。
唐惊程立即揉了揉眼角回头,眼前站着一位俊朗的陌生男子,他的目光从展柜缓缓移到唐惊程脸上……
“邱老师的这樽作品,雕的应该是你吧。”陌生男子似乎笃定这个想法。
唐惊程立即否认:“怎么可能,不是。”
“可我怎么觉得就是你呢,肯定是你,我甚至能从这樽作品上看出邱老师在雕磨过程中花了很大心思。”陌生男子蓄笑而言,凌然目光定在唐惊程脸上。
唐惊程感觉自己被他看得无处遁形,这种逼人的压迫感让她心里有些喘不过气。
“抱歉,先生,我不认识你,你慢慢看,我先走了。”她潜意识里选择逃避,正欲离开之时突然听到虞欢喜的声音从走廊另一头传过来。
“苏总,原来您在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