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突然上门,究竟有何事?”江文瑛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哼,何事都没得谈。”“我昨日去茶会方才知晓,世子前些时日竟又带着那侍妾四处招摇,又是参加竞宝会又是欺负张家小姐,真真是听了都要气死。”“他究竟有没有将我们钰儿放在眼底!”被带着四处招摇的沈钰险些被花生糖噎着,江文瑛见她沉默寡言,以为是因为谢乘渊的事,忙转头安抚:“钰儿不怕,娘亲定不会将你嫁与这种风流鬼,待过些时日这婚必要退了,也好不让你一直受身份裹胁。”
谢乘渊立刻沉了脸,难道上次的祛痕膏竟是送错了,被他妹妹截胡?
“沈家医馆还有大小姐?”
“是,不过听闻他们大小姐向来身子弱,不太爱出门。”
谢乘渊心思敏捷,霎时闪过无数念头。
为什么怎么听都不像是他见过的那人。
他立刻起身往外走,肖远急匆匆地问道:“公子,这些首饰……”
鬼狐刚从陈锦堂出来,看见主子急匆匆地离去,立刻有眼力见地上来付钱:“抱歉抱歉,我们公子还有事,这些一共多少银子?”
肖远笑眯眯的比了个数。
鬼狐没有放在心上:“五百两是吧?您点点。”
“公子,您给错了。”
鬼狐眨了眨眼,随后听见对面笑得如狐狸般:“是五万两。”
鬼狐:???
这天杀的,该不会是什么黑店吧!
碍于谢乘渊亲自跑了一趟,他家主子向来不会有空手而归的喜好,鬼狐只能咬着牙让人去钱庄调银子。
珍宝斋库房。
肖远吩咐着伙计:“动作麻利些,将前几年卖不出去的首饰通通装进这个盒内。”
而后满意地拍了拍手,花大价钱处理了一堆废品,老大定会给他涨工钱!
鬼狐这厢荷包大出血后,眉头不展地捧着几大盒子往回走,忽然发现有人围了一圈。
推开人群,一女子正跌在地上。
他额上立刻起了一层冷汗,自己今日是犯太岁了么?
沈瑶楚楚可怜地抬起头,“公子,我好好地走在路上,你的马忽然惊起,便将我推倒在地。”
鬼狐的信条中只有杀人,还从未救过人:“这……那我送你去医馆?”
“不用麻烦,我家中有府医,麻烦公子将我送回去就好。”
沈瑶如愿以偿地掀开车帘,看到里边空空如也时,怔愣片刻:“这……”
世子呢?
方才还听丫鬟说见到他,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鬼狐丝毫未察觉道:“小姐运气不错,我家主子恰好出去了,否则只能传牛车载你回府了。”
……
谢承渊到了医馆门口时,恰逢有轿子落下。
沈柔缓缓地从上边下来,一步一步走得格外小心。
“大小姐,您慢些。”
沈柔拿帕子掩着脸上的薄汗,娇弱道:“都怪二妹妹得罪了二叔,否则怎会要我去平阳侯府送药。”
谢承渊的剑眉愈发的凌厉,整个人仿佛坠地的阎罗,透出一股死人般的冷寂。
如果这人是沈家医馆另一名女儿,那一直和他相处的究竟是谁?
她骗了自己。
她根本就不是沈家医女。
甚至连身份都是假的。
谢乘渊眼眸深处,犹如酝酿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吩咐下去,搜遍全城,定要将那人的身份给我查出来。”
沈楚楚,你究竟是谁?
……
平阳侯府。
“侯爷,夫人,小人见谢家的马车远远地来了。”
沈钰正在喝茶的手微微一顿,谢家?谢乘渊?
他就半条命了还有心情到处晃?
“世子突然上门,究竟有何事?”
江文瑛冷笑一声,没好气道:“哼,何事都没得谈。”
“我昨日去茶会方才知晓,世子前些时日竟又带着那侍妾四处招摇,又是参加竞宝会又是欺负张家小姐,真真是听了都要气死。”
“他究竟有没有将我们钰儿放在眼底!”
被带着四处招摇的沈钰险些被花生糖噎着,江文瑛见她沉默寡言,以为是因为谢乘渊的事,忙转头安抚:“钰儿不怕,娘亲定不会将你嫁与这种风流鬼,待过些时日这婚必要退了,也好不让你一直受身份裹胁。”
“要不是如此,我的钰儿怎会被小公爷那泼皮欺负。”
在江文瑛眼中,所有人都坏的千奇百怪,唯有自家孩子怎么看怎么乖巧可人。
沈瑶刚走到门口,听见他们的对话瞬间一喜。
“见过父亲母亲。”
“姐姐和秋瑾娘子对弈,不曾想这么快就回来了?”
沈钰懒洋洋地抬眸,扫向她绑着布条的腿:“妹妹这是怎么了?”
沈瑶脸颊立刻飞上几抹红云:“方才不小心在外边摔着,恰好碰见世子,他用车将我送回来后便走了。”
江文瑛的气焰顿时僵在半空,沈钰微微一笑:“世子倒是为人君子。”
“姐姐从前怕是对世子有诸多误会,他心地极好,想来日后嫁过去也会过的适宜舒心。”
“我于婚嫁一事暂不着急,比起这些,更想多陪伴父亲母亲几年。”
江文瑛缓过神后,一阵心疼。
她的钰儿定是极不愿意,却总担心他们为难,从不明说。
“世子救你一事,娘亲会亲自备谢礼上门,顺便……”她像是做了重大决定般:“这婚也是时候该退了。”
“虽不求一生一世一双人,我的女儿也不可与外室共事一夫。”
“娘亲不愿你们一个人前委屈,一个人后憋屈。”
“夫君,你觉得呢?”
沈廷于妻子的决定向来无二话:“我和夫人的心思一样。”
二人夫妻多年,默契与情谊都是极合拍的。
沈钰心底一软,她从未艳羡过什么,可看见父母这般恩爱,倒真如双雁赋中所说,此生得此一人,足矣。
沈瑶担忧道:“可长公主刚为世子纳妾一事大病一场,若是此刻提退婚,怕是会旧疾复发。”
“若长公主真有个三长两短,姐姐退婚事小,这代价便太大了。”
江文瑛十分难忍:“可有这婚约困着,你们姐妹便要多受掣肘,万一日后碰上心仪的人又或是世子再掀起波澜,都会波及。”
“姐姐对世子可有意?”
“暂无。”
沈瑶忽然跪下:“姐姐若是同意,妹妹愿替嫁穆王府,为父母亲分忧!”
“瑶瑶……”
沈廷也回绝道:“此事不可,我们养你一场,定会为你寻个好归宿。”
“是啊,瑶瑶,从前让你担着名声实属无奈,可父母亲绝不会为了蝇头小利便卖女求荣。”
“女儿是自愿的。”沈瑶起身牵着江文瑛的手:“若不是世子方才救我,女儿便要惨死马蹄之下,若以报恩借口换亲,想必长公主也不会过分苛责姐姐,一切倒也顺理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