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小鸭是什么人?妈死了爹跑了,一个阿爷是见钱眼开的货色,村子里谁也不待见她。谁会管她?表婶的心定了定,拧开杯盖:“快,喝口水,你听听你这声音哑成什么样了?”黎小鸭也的确很渴很渴了。她整整两天一夜,未进水米,喉咙痛得像是被一双手撕开了。黎小鸭低头,刚一挨上去。“黎小鸭!”她听见有人叫她。她抬头望去。就见盛玉霄冲了进来,一把推开表婶,将黎小鸭抱了起来:“你他妈吓死我了!”
另一边窦大伟到了医院,抱着试试的心态问服务台:“你们这儿有个住院的病人,叫盛玉霄……”
服务台的姑娘变了脸色,硬邦邦地说:“病人隐私,抱歉不能告诉你。”
窦大伟一愣。还真有这个人啊!
“我有急事找他。”窦大伟着急地说。
“每个人都这样说,但真的不好意思。”
窦大伟一下意识到,这个“盛玉霄”也不是普通人。
刚才在二医院,小女孩儿说秦邃在黎家村录节目。录的什么节目?
毕竟是生意人,脑子还是活泛。
窦大伟拿出手机,开始检索“黎家村”“录节目”“秦邃”,这样的关键词。
网页很快就跳入了他的眼帘。
盛玉霄!
原来是这个盛玉霄!
窦大伟大喜过望,差点当场哭出声。
那小女孩儿就是他的贵人啊!
她身边不是秦邃,就是盛玉霄这样的大少爷!
窦大伟马上举起手机,找到节目里黎小鸭的照片给服务台看:“你上网搜搜,这个小女孩儿失踪了,她现在人在二医院,我是过来找盛玉霄报信的。”
服务台惊疑不定地看了看他,最后还是选择打了个电话出去。
前后半个小时不到,一长串车队停在了县医院的大门外,引来了无数人关注。
盛玉霄大步迈下车,左顾右盼:“人在哪里?”
窦大伟从来没觉得自己有这么受欢迎过,他往前挤了挤,心想这位盛大少的外形实在独一份儿,第一眼就能看见他。
“盛大少!我,我在这里!”窦大伟高声喊。
保镖本来看他硬往前挤,伸手要拦,这一下就缩回去了。
而盛玉霄也拨开人群,三步并作两步到了他面前:“你见到黎小鸭了?”
“对,对,在二医院……”
“她受伤了?”盛玉霄眉间戾气骤然布满。
窦大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哆嗦,说:“是,不不,不是,不是受伤,是生病,发高烧,在打吊瓶。她身边有人看着。”
窦大伟左右一打量,觉得不能说实话,万一都觉得是亲戚就撒手不管了呢?
窦大伟说:“很可怜,脸都烧青了,扎针的时候还哭……”
窦大伟话都没说完,就感觉到身边一阵疾风掠过。
盛玉霄快步往外走:“去二医院!”
“盛大少,等等我啊!您等等我!”窦大伟拔腿就追,生怕被落下。
盛玉霄也想到这人多半还有用,于是返身把人一抓半拖着往前快步走去。
盛玉霄年纪小,但身高却比窦大伟高出一截。窦大伟这会儿也顾不上什么中年人的颜面了,能被盛大少这么抓着走那都叫荣幸!
……
康元对外贸易公司的大门口,数辆车驶来,停稳。
秦邃第一个走下去。
“喂,你们是什么人?没有预约不能往里进。”前台底气不足地拦在面前。
怎么来了这么多气势汹汹的人?
这动静,黎表叔,也就是黎洪光在楼上都看见了。
他心想谁犯事了?于是打开办公室的门就往外走。
“便衣。黎洪光是你们老板对吧?”楼下的人亮了证,然后越过前台就往上冲。
两边正好撞了个面对面。
“就是他!他就是黎洪光!”有人大喊一声。
然后黎洪光就在他的下属面前,这众目睽睽之中,被猛地按倒了。
黎洪光愤怒地大吼:“你们干什么?你们疯了吗?”
“黎洪光,你涉嫌绑架一个不足七岁的女童,请跟我们走一趟。”那是公事公办的声音。
“让他带路。”这是另一个极年轻的声音。
黎洪光艰难抬头,只能瞥见对方的一截裤腿,上面用丝线缝制出私人订制的图案,一眼就透着昂贵的气息。
他……是谁?
*
黎小鸭的表婶回家拿了个杯子,装了点热水,正走到门口,就看见无数警车呼啸而来,看牌照,有的还是打从省里来的。
“抓什么人?这么大阵仗!”表婶感叹了一句,先一步迈进了门。
正说着,有人迎面撞上了她,正好把她手里的杯子撞飞。
表婶气得大骂那人不长眼。
那人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衫,佝偻着背,匆忙从地上把杯子捡起来,递回给表婶。
表婶心里觉得这人又脏又恶心,连忙别开了视线,心想幸好杯子里的水是给黎小鸭喝。
“小鸭,我回来了。”表婶走进门,她儿子还木讷地守在一边。
而黎小鸭还在输液,一声不吭,像是这一病反而把她病服从了。
“给你带了热水,喝吧。”表婶把水递过去,“你看,我们都是疼你的,你啊,以后就好好在我们家过……”
一阵迅疾的脚步声近了。
“什么动静?”其他输液的病人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
“这两天县城里不太平咧。”
“好多人……咋往我们这里来了?”
表婶突然有点不大好的预感,但心里又觉得不可能。
黎小鸭是什么人?妈死了爹跑了,一个阿爷是见钱眼开的货色,村子里谁也不待见她。谁会管她?
表婶的心定了定,拧开杯盖:“快,喝口水,你听听你这声音哑成什么样了?”
黎小鸭也的确很渴很渴了。
她整整两天一夜,未进水米,喉咙痛得像是被一双手撕开了。
黎小鸭低头,刚一挨上去。
“黎小鸭!”她听见有人叫她。
她抬头望去。
就见盛玉霄冲了进来,一把推开表婶,将黎小鸭抱了起来:“你他妈吓死我了!”
表婶一个不稳,摔倒在地,手中的杯子也倾倒了,热水全部浇在了裤腿上。
“啊!”表婶尖叫了一声,但还没等她骂,就被随后而来的警察按住了。
她的儿子怔愣片刻,拔腿要跑,也被按在了墙上。
表婶见状,顿时发疯地大吼大叫:“你们放开我儿子!放开他!”
但没人理会她。
表婶只能气愤地喘着粗气,扭头去看黎小鸭。
这时候,她看见了抱着黎小鸭的人……那是个极其年轻的男生。
——个高腿长,穿着一身价值不菲的衣服,压迫感十足,俊美的眉眼间戾气深重。根本不像是会出现在这种小县城里的人。
表婶和表姑婆一样,也想到了黎小鸭说的那句,“会有人来找我的”。
表婶一眼望去,看到了她这辈子见到过的最多的警察。
她心里又害怕又愤怒,脱口而出:“黎小鸭!你阿爷不得好死!他还转手把你卖给有钱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