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两边的证人辩论激烈,且话语权在父亲和三公主那儿,实在没他说话的份,如今事情看似平息了,他却依旧觉得没那么简单。赵掌柜那样的生意人,想必是给钱就愿意办事,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当着公主的面未必就不敢撒谎。如此想着,姜启轩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上了赵掌柜,在他即将登上马车前将他拦下,“掌柜的,能否借一步说话?”赵掌柜虽有疑惑,还是应了他的要求,与他走到了府门外的石狮子边上。姜启轩拆下了腰带上的玉饰递给赵掌柜,“您看这块玉如何?”
“世子可别这么看着我。”姜乐妍语气淡漠,“方才你不在的时候,我已经解释清楚了,二妹受伤一事与我无关。”
上官樾有些不信,三公主却在一旁出了声,“此事的确有误会,错不在姜大小姐。堂兄既然来了,咱们其他人就出去吧,这屋子都快站不下了。”
她说着便起身往外走,其余的人也跟在后边出去了。
“一字之差,竟闹了这么一场乌龙。”三公主转头看向姜乐妍,“姜小姐,本公主起初对你说话有些过分,你莫见怪。”
“公主言重了。”姜乐妍道,“公主为人仗义又明辨是非,是难得的真性情,我岂会心存怨怼?”
三公主闻言,面上也有了淡淡的笑意,“你不见怪就好。”
说着,她忽然话锋一转,“本公主听樾世子说过,他与你从前很要好,还是定过亲的,但其实他一直拿你当成小妹看待,从怀柔出现之后,他才明白情为何物,他与你退婚,也是因为不想耗费彼此时间。”
“本公主知道,这对你来说或许不太公平,可婚姻大事强求不得,他们既两情相悦,你成全他们也是放过了自己,你与怀柔终究是自家姐妹,实在不必针锋相对。”
听着三公主的话,姜乐妍只觉得好笑。
看样子,这位公主殿下仍然觉得她对上官樾心存念想,这才来劝说她死心。
公主显然是不知道,上官樾曾对她许诺过,要尽自己所能来守护她。他从前对她的呵护与体贴分明就是有情,如今却变成了——只拿她当小妹看。
只因他不敢承认他的移情别恋,便以‘只有亲情而无爱情’作为借口,来逃避他的喜新厌旧。
他还不如直接承认他变心,难道她会因此泼妇骂街、对他纠缠不休吗?
真是可笑。
虽然心中不悦,她依旧要给公主一个好脸色,“公主的意思我明白,我早就答应过父亲,不会再破怀樾世子与二妹的婚事。”
三公主与上官樾是堂兄妹,偏帮着自家堂兄也无可厚非了,她实在没有必要跟公主争辩。
风波已经平息,三公主不打算再停留,姜垣眼见着她要离去,连忙上前相送。
“今日之事,真是让公主看了一场笑话。”
“姜大人哪里话,怀柔是本公主的朋友,看她倒霉我心中也怜惜,姜大人放心,你们府上的事,本公主是不会对外到处说的。”
“多谢公主的体谅。”
赵掌柜也过来与姜乐妍告别,“姜小姐,我那儿还有生意要忙,我也告辞了。”
“今日真是麻烦赵掌柜了。”姜乐妍面上浮现一丝歉意,“匆匆把您叫过来,没耽误了您的事情吧?”
“倒也不耽误,反正酒楼里还有其他人看着,只是我那儿还有一些进货的名单尚未整理。”
“那我这就叫人送您回福源居。”姜乐妍说着,转头吩咐下人送客。
几尺之外,姜启轩将二人的互动看在眼中,眯起了眼儿。
姜乐妍目送赵掌柜离去之后,也不转头与兄弟二人说话,而是回自己的住处去了。
姜启轩想了想,朝着府门的方向走去。
方才两边的证人辩论激烈,且话语权在父亲和三公主那儿,实在没他说话的份,如今事情看似平息了,他却依旧觉得没那么简单。
赵掌柜那样的生意人,想必是给钱就愿意办事,他也算是见多识广的,当着公主的面未必就不敢撒谎。
如此想着,姜启轩加快了脚下的步伐,跟上了赵掌柜,在他即将登上马车前将他拦下,“掌柜的,能否借一步说话?”
赵掌柜虽有疑惑,还是应了他的要求,与他走到了府门外的石狮子边上。
姜启轩拆下了腰带上的玉饰递给赵掌柜,“您看这块玉如何?”
赵掌柜端详片刻,说道:“色泽莹润,是块好玉,不过鄙人开的是酒楼而不是当铺,公子问我这个做什么呢?”
“赵掌柜若看得上此玉,收着便是。”姜启轩把玉往他面前又推了推,“不知此玉是否能买掌柜的一句真话?您今日是否替乐妍做了伪证,她给了您多少好处,价值比得上我这块玉吗?”
此话一出,赵掌柜当即沉下了脸,“姜公子把我当成什么人了?我并未收姜大小姐任何好处!”
“掌柜的先别急着否认,我向您询问真相,并不是要去父亲和三公主面前揭穿您,您不必担心自己会受到责罚,我只不过是想手上能多一个拿捏乐妍的把柄,让她以后不敢再去欺负怀柔,仅此而已。”
“姜公子这话未免也太可笑了,鄙人再说一遍,我方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掺假!您给我这块玉,究竟是真的为了解除心中疑惑,还是纯粹想让我改口污蔑姜大小姐?”
面对赵掌柜的义愤填膺,姜启轩拧起了眉头,“我岂能污蔑自己的亲妹子?我不过就是心中有疑虑,这才来……”
“我方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您还有什么疑虑?姜公子可别怪我多嘴,两个都是你的亲妹子,你身为兄长本该一视同仁,可你是如何做的?偏心二小姐,猜忌大小姐,实在有失公允!我与姜公子你没什么好说的了,告辞。”
赵掌柜重重冷哼了一声,而后头也不回地拂袖离去。
留下姜启轩站在原地,脸色有些难看。
莫非真的是他想太多了?
赵掌柜方才的数落,让他心中极其不悦?
是他有失公允吗?分明就是阿妍攒下的过错太多,她若是没有一次次欺负阿柔,他又怎么会对她猜忌。
眼见赵掌柜搭乘马车离去,他也只能无奈地返回府内。
再说赵掌柜回到了福源居之后,第一时间便去后院询问伙计:“侯爷还在楼上吗?”
“还在呢。”伙计说着,把声音压小了些,“掌柜的,这后边还需要咱们去作证吗?”
“应该是用不着了,不过你们切记,无论任何人询问起姜大小姐的事,都要按照我教给你们的那样说,哪怕是问的人掏出了金银财宝来,也万万不可动摇,若因着一时贪心就违背了侯爷的意思,有命拿钱都没命花。”
嘱咐完伙计之后,赵掌柜便转身离开后院,上了二楼。
他来到了一号房外,敲了三下房门。
下一刻,房门打开了一些,露出了无痕的脸。
赵掌柜说道:“侯爷让我办的事情,已经办妥当了。”
“进来说话。”雅间里侧,响起冰凉悠漫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