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荷死死抱着襁褓,跪着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清正,我错了,你救救我家人吧,我只有这一个侄子啊。”吴菲拽着吴帅,使劲给阮老太磕头,“婶儿,求你看在吴荷面子上,救救我们。”“还有月牙,她好像傻了,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那眼神看着我跟要杀了我般,您可怜可怜孩子吧!”变了个人?阮笙笙抻脖子看过去:【不会是女主提前来了吧?】果不其然,本该眼神呆滞的女婴,紧盯着阮老太——头上的退热贴。阮笙笙震惊不已,【因为我借这一口奶,居然救了女主?】
尽管如此,他那双眼睛却出奇的亮,张了张嘴,嗓音嘶哑难听:“杀,他。”
阮老三痛恨罪恶之人,却怜悯苦难之人。
他大手松了松刀柄,再次握紧。
小男娃眸光坚韧,没有一丝惧意。
阮老三颠着手中的刀,放声大笑。
山匪被他笑得发慌,用力攥紧,“放我……”
孩子被迫抬起脑袋,脸色愈发难看。
阮老三笑容一手,手腕快速翻转,反手握住刀柄猛地扔出去。
刀似箭,穿破空气“嗖”的一声
直接插入山匪喉咙,他身子“咣当”砸在铁笼子上。
“咕噜咕噜……”
唯有喉咙冒血声来替他说接下来的话。
小男娃随他滑落,阮老三极快将人捞起。
他太瘦了,抱在怀里像空无一物般。
阮老三扯下虎皮将他孩子包住,转身踏出这间窗户封住,见不得一点光亮的屋子。
一脚地狱,一脚人间。
孩子被阳光照射,惊恐地缩了缩脖子。
极其不适应般抖成了筛子。
阮老三扯着虎皮将他头盖住,嗤笑:“不怕死倒怕光。”
孩子抬手揪住他衣裳,“院子里,地窖,救。”
阮老三顿住,找了个干净地方将他放下,向他所说地窖而去。
掀开大木盖子,一股霉味掺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饶是阮老三都被呛得咳了几声。
这底下能有活人?
日光倾泻,对上一双双惊恐的眼睛,阮老三捏紧盖子,怒骂了句:“日他娘的畜生!”
一刀杀了他真是便宜他了。
地窖下五个孩子寒冬腊月光着身子,睫毛上挂着雾气,冻得哆嗦着抱团取暖。
他们畜牲口一样被锁着,锁链嵌入脚腕,伤口溃烂红肿,一动便往外渗血。
地上还扔着几条染血锁链,看上去以前也拴着其他孩子。
阮老三压下怒气,扔掉盖子将他们救上来,翻遍屋子给他们找到蔽体被褥。
他牵了匹马,撕了好些布条,背上两个,怀里一个绑好,马上驮了三个,一路下山太阳已至正午。
阮笙笙困得眼皮打架却不敢睡,只祈祷阮老三别救男主。
远远看到马和孩子,心底哀嚎:【真救了啊,这么多?】
阮家人一拥而上,接下孩子,“这都是?”
“山匪关押的,先安置下来吧。”
他心里也没底,全家逃荒还救人,拿什么救?
阮笙笙看着另一个板车上的孩子,琢磨着:【六个?哪个是男主啊?】
想细看,可她转tຊ头都费劲,根本看不清。
其他人注意力都在浑身是血的阮老三身上,女眷们想问自家爷们也不敢开口,撺掇着与他家相熟的吴家人去。
此时阮老三正跟阮老大交代着什么,直到阮老大离开,他才看向人群。
吴家一家七口,现在只剩四口。
吴菲心底打怵,还是问道:“阮三哥,我大哥在山上没下来?”
“死了。”阮老三抬眼看过去,不带一丝感情道。
那眼神充满危险与警告。
吴菲蠢笨如猪的身子吓得一颤,控制不住退后半步,“怎么可能!”
吴帅已经懂事,一听他爹没了,嚎啕大哭。
阮老三却毫无怜悯之意,“全死了,一个也没留,有人身首分离,有人缺胳膊少腿,你们现在上去啊,还能给他们收个全尸。”
他眼神扫视过去,几个女子面色煞白。
有人想象着亲人惨状,捂着嘴干呕出声。
死了,都死了。
看着毫发无损的阮老三,她们瞬间明白过来。
他故意的!
吴菲最是懂得审时度势,连忙堵住吴帅的嘴,拉着他跪下磕头。
“求三哥庇护!”
吴荷愣住,抱着婴儿跪着向阮老太板车挪动,“娘,我是您儿媳,我是阮家人啊,您不能不管我!”
其他女眷跟着,头都磕破了。
阮家人不为所动。
有一人心中悲愤,指着阮家大骂:“你们阮家人都不得好死,见死不救,早晚遭报应!”
阮老太从病中坐起,她惊吓过度发热,头上贴着退热贴,面色苍白靠在林萍蔓怀里,“这位娘子,我没记错,你家跟了我阮家三月有余了?我阮家救下的人,少说几十,多则上百,我家可有对不起你?”
女子恨恨地看着她,不说话。
“老二家的,你是我阮家人,但你自己做的那些黑心烂肠的事儿你自己知道,想跟着,可以,但其他人……”
她虽病着,表情一严肃叫这群惊弓之鸟忍不住瑟缩。
“宁做盛世狗,不做乱世人,你们好自为之。”
这时阮老大牵了匹马下来,阮家终于有马拉板车了。
套板车期间,阮老二一直看着吴荷。
吴荷死死抱着襁褓,跪着在他面前痛哭流涕,“清正,我错了,你救救我家人吧,我只有这一个侄子啊。”
吴菲拽着吴帅,使劲给阮老太磕头,“婶儿,求你看在吴荷面子上,救救我们。”
“还有月牙,她好像傻了,跟变了个人似的,有时候那眼神看着我跟要杀了我般,您可怜可怜孩子吧!”
变了个人?
阮笙笙抻脖子看过去:【不会是女主提前来了吧?】
果不其然,本该眼神呆滞的女婴,紧盯着阮老太——头上的退热贴。
阮笙笙震惊不已,【因为我借这一口奶,居然救了女主?】
她肠子都悔青了!
阮老太早已看透,闭着眼睛不看她们,“吴荷,阮家只管阮家人。”
板车套好,阮老三缓步走向吴菲,睥睨着她,“吴菲,活着的感觉如何?”
他森冷的声音犹如地狱里的恶鬼,砸进她的耳朵令她止不住颤抖。
他故意让她活着受折磨,在这乱世无人所依,慢慢死去。
吴菲第一次感觉到了害怕,哭嚎一声使劲磕头,“我错了,阮三哥,我们会死的!”
阮笙笙伸着胳膊找阮老三抱,她也要看看吴菲现在痛哭流涕,悔不当初的样子。
阮老三抱起她,便听她吐槽道:【现在后悔了?活该,你在我娘怀着我时候便给我娘下药想弄死我,一计不成又推我娘致她小产,要说你那样对女主,她应该早早弄死你的,你是怎么活到最后害死我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