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回来啊,穷大方吗?你这个大伯实在不咋地,上次连把伞都不借。”苏墨阳又不说话了。好吧,那是人家的亲大伯,她不说坏话了。反正累的又不是她!“师父,你回来了。”陆良率先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咦?这野桃也是药材吗?”“是食物也是药材,很多种吃法。我说陆叔,咱们是师徒,但也不用天天挂在嘴上吧,喊我名字不行吗?”师父师父的,压力好大。“不行,不能没规矩,师父就是师父,不过,”他看向苏墨阳:“阳哥儿可别想占我便宜,我可不会喊你师公,咱们之间,另算!”
少年肌肉紧实,触感温热。
在紧绷状态下,直接僵硬成了石头。
而那张总显深沉的面上,此刻却是懵懂又茫然。
叶浅浅咬牙,那股乖巧少年味儿真是该死的勾人。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角色。
休想迷惑她!
“苏墨阳!你是有毛病吧,我是招你惹你了!”
美人恼怒,手摁住他的胸膛,撑起身子。
芳香离去,只有被她压过的地方,升腾起难言燥热。
苏墨阳慢慢起身,刚才二人近在咫尺,四目相对的情景反复在脑子里出现,心脏后知后觉开始猛烈跳动。
叶浅浅不管他,又爬上了树,气哼哼地一把一把将青果薅下来。
很快就摘了一兜子。
下来的时候,苏墨阳还抓着斗笠蹲在地上。
“干嘛?碰瓷啊?”
“你,碰到桃枝,手不会疼吗?”
不是说,正午是鬼气最弱的时辰吗?
桃者,五木之精也,故压伏邪气者也。
书里说的,都是假的?
还是,她十分强大,比厉鬼还强?
“桃枝上又不长刺,我疼啥啊!”
哎?不对,他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她了,上次还故意弄花生给她吃呢!
现在竟然还怕她被桃枝划到?
“苏墨阳,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苏墨阳很快爬起来,“你把果子放竹篮里,不要这样兜着,女孩子要时刻注意仪态。”
叶浅浅瘪瘪嘴:“知道了。”
“还有,你要叫我,相公。”
“......知道了,小相公。”
“是相公,不是小相公。”苏墨阳认真纠正。
“可你就是小啊!”
叶浅浅觉得,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好玩极了,故意逗他。
“我哪里小,明明比你大两岁!”
苏墨阳脸色发红,继续道:“小相公那都是不好的称呼,你别乱叫,不然被别人听到不好。”
叶浅浅好奇:“怎么不好了?”
“就是不好,你莫乱问了。”
“你不说明白,我还这样叫。”
苏墨阳瞪着她,好看的浓眉带了纠结,僵持了半天。
这才不自然地闷声解释:“花楼里的姑娘称呼客人,都是那样叫。”
叶浅浅恍然,看着苏墨阳羞窘的神色,又有些想笑:“你怎么知道?你去过?”
“叶浅浅!”
苏墨阳终于怒了,却不是从前那种不动声色令人心悸的怒。
现在的他,怒在表不在里,多了些烟火气。
真实,鲜活。
叶浅浅若有所思。
莫非是因为今日替他说了话,他把她当朋友了?
“我怎么会去那种地方,我,我是听别人说的!”
“哦,我就是问一下,你没去就没去嘛,好好说就是了!”
叶浅浅想了想,又道:"你可是未来的栋梁之才,好好学习,千万别行差踏错。"
说完,她还拍了拍苏墨阳的肩膀。
然后就开始收拾小青桃。
苏墨阳只觉怪异。
她刚才说的话,怎么跟夫子天天说的那些一样。
“你摘这些青果子干什么,又不能吃,又苦又涩。”
“那是因为你不了解它,它苦涩的外表下,却有一颗甘甜鲜美的桃心。”
甘甜鲜美。
像她一样吗?
苏墨阳将地头上的草压实,捆得紧紧的,背在身上。
叶浅浅帮忙拿着锄头,看着绳子勒进他肩膀上的皮肉。
“就没个推车吗?这也太费力气了。”
“以前有的,被大伯借了去,一直用着没还。”
“要回来啊,穷大方吗?你这个大伯实在不咋地,上次连把伞都不借。”
苏墨阳又不说话了。
好吧,那是人家的亲大伯,她不说坏话了。
反正累的又不是她!
“师父,你回来了。”
陆良率先迎上来,接过她手中的篮子,“咦?这野桃也是药材吗?”
“是食物也是药材,很多种吃法。我说陆叔,咱们是师徒,但也不用天天挂在嘴上吧,喊我名字不行吗?”
师父师父的,压力好大。
“不行,不能没规矩,师父就是师父,不过,”他看向苏墨阳:“阳哥儿可别想占我便宜,我可不会喊你师公,咱们之间,另算!”
“嗯,你好聪明。”
苏墨阳无聊地越过他,走到一堆草药面前。
叶浅浅把一个花环扣在巧姐儿的头上。
“花仙子花环,嫂嫂独创,别家没有。”
巧姐儿早就注意到了,小眼神已经偷偷瞄了好几眼。
花环编的十分好看,比以前翠儿她们戴的都好看,一层叠一层,没有杂乱的绿叶,全是花朵。
嫂嫂戴着,真的像个花仙子。
巧姐儿惊喜地摸了摸自己头上的,腼腆道谢:“谢谢嫂嫂。”
苏墨阳眉头动了动。
巧姐儿似乎不惧怕她了。
这两日,看来她们相处得很好。
叶浅浅眉开眼笑,“不谢不谢,等嫂嫂再给你穿一个桃核手串,保佑巧姐儿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巧姐儿更高兴了,小脸散发着喜气。
三妞手上就带着一个,那是她爹从集上给她买的,说是辟邪保平安的。
她也能拥有了吗?
嫂嫂怎么什么都会做!
巧姐儿这模样,苏墨阳不曾见过。
那种欢喜比见到他时更甚,有开心有期待。
他忽然觉得,这个家,好像涌进了一股活水。
正在浸透看不见的寂寂冰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