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瓣水润,睫毛卷翘,淡淡的一抹腮红。雪大风大,又走了一段路,她没沾湿一丁点儿,只有叶柏南的头发和衣裤湿得厉害。桑染凝视着她。陆宴辞没注意到和他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她回味过来的一霎,脸与脸也几乎挨上。她下意识后退,桑染一把扯住她,扯向自己怀里。吻是撕咬,掠夺。那两次,每一次都在深夜,最昏暗的地方。不开灯,包括浴室里,也关了灯。这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白天,桑染发疯。陆宴辞抵住他舌头,偏偏越绞越狠,被强势吮吸到他嘴里,他吻得又凶又急,快要绞断她。
蛋糕店对面连接着一座贯穿南北城区的大桥,灯塔上方是闪烁的粉紫色烟光,雾蒙蒙的天空下,格外迷离漂亮。
“你喜欢灯塔?”叶柏南发现她一直盯着。
“市中心塔和别的灯塔不一样,它的光泽度很温柔,不过分强烈,审美很好。”
叶柏南迁就她的步伐,小幅度走着,“那座灯塔,是我旗下公司设计建筑的。”
陆宴辞驻足,“云航集团也承包市建工程吗?”
“不是云航。”叶柏南也停下,“我独资的一家公司,办公地址在外省,了解的人不多。”
“那乔尔呢?”
他否认,“乔尔有我的股份,我是股东之一,但不是我个人独资的公司。”
叶家虽然比不上周夫人的娘家李氏家族,也是顶奢豪门,叶家夫妇垄断了新能源项目的所有生意,与政府打交道合作,既赚钱,又赚名气,搭上公家这条线,地位是百分百的牢固。
倒是叶柏南,扮演着高级打工仔的形象,出席各种场合谦逊低调,竟然藏着多重身份,总工程师,股东合伙人,老板。
市中心塔的工程也出自他手。
陆宴辞胡思乱想着,脚底一个打滑,叶柏南迅速扶稳她,“当心。”
他手骨宽阔,捏住陆宴辞胳膊平衡她的重量毫不费劲,“上一场大雪结的冰没彻底融化,现在下雪更滑,你靠着我,我来支撑。”
她小心翼翼握住叶柏南的手腕,一步步沿着桥边的人行道往前走。
桥头和桥尾积了一层雪,鞋踩在上面,薄薄的脚印,叶柏南的左肩被冰雪覆盖,他轻轻吹拂掉。
陆宴辞仰起头,大桥开始亮起熏黄的路灯。
雪色和灯火交错,叶柏南侧脸映在雪光里,是浓墨重彩的暗影。
“你的毛衣湿了。”
他嗯了声,“不要紧。”
陆宴辞推开他的伞,给他笼罩了大半,他又推回,“男人抵抗力强,不怕冻。”
司机修好了车迎面追上,叶柏南收了伞,让陆宴辞单独坐在后车厢,他坐进副驾驶。
老宅所在的中式小区安保森严,大部分业主是市里的权贵,小部分是胡润榜的富一代,外来车的车牌号必须登记,人脸录像,最后由保安致电业主,流程繁琐麻烦,叶柏南没有开进小区,雨伞和外套也留给了陆宴辞。
他揭过车窗道别,“下次见面还给我。”
旋即调头,原路返回。
陆宴辞举着伞目送他的车驶离,如果是另一个男人,拒绝女人之后又处处展示胸襟气度,女人会觉得博爱,是在养鱼,养备胎;如果是叶柏南,则不会。他的风度很纯粹,很正派,完全不虚伪,不尴尬。
只是他的补偿...
未免太细致,太持续了。
好像多么辜负了她。
其实她没有要死要活非他不可的,心里也没有不舒服,反正相亲是目标明确的速食主义,不谈情,只谈条件,陆宴辞更多是平常心。
听从周夫人的安排,不忤逆,也算她偿还周家的恩情。
周淮康夫妇下午去一位京圈大佬的家里赴宴了,老宅挺清净。
陆宴辞一进门,保姆接过她手中的伞和食品袋,甩了甩雪水,“周先生在,心情不太好。”
她以为桑染也去赴宴了,周淮康这两年重点培养他走仕途,希望他从政,周夫人希望他经商,接管李氏家族的企业。无论哪条路都需要大量的人脉,尽管他没多大的兴趣,可出生在这种家庭,不得不面对。
“我去一趟学校。”陆宴辞压低声,“明早我回来。”
她扭头要走,客厅传出一道幽冷的男声,“不愿见我了是吗。”
陆宴辞一僵。
“进来。”男人发号施令,“我有话问你。”
她温吞吞绕过入户屏风,进客厅。
桑染站在阳台上,喂鱼缸里的鱼,他似乎也刚回家,没来得及换居家服,穿着一套墨蓝色的工服,袖口和裤脚是扎紧的,腰部也勒得紧,显得修长又飒爽。
“选了一个长相最好的,合得来吗。”
听上去有些讽刺。
陆宴辞没吭声。
“什么时候结婚。”他喂完一条鱼,慢条斯理喂下一条,“作为你的桑染哥,我备好贺礼。”
她隐隐猜到了,“你知道胡生的癖好?”
桑染波澜不惊背对她,鱼食全部抛洒在水面,缓缓转过身。
目光在她身上流连了片刻,“谁的衣服。”
陆宴辞脱掉,撂在沙发上,“你是不是知道胡生交往的对象是男人?”
他目光随着那件风衣,金属胸牌没摘,写着“总工程师叶柏南”。
“你又见叶柏南了?”
她语气冲,“没有叶柏南,胡生今天根本不放过我。”
陆宴辞是从乔尔下班,带妆去相亲的。
唇瓣水润,睫毛卷翘,淡淡的一抹腮红。
雪大风大,又走了一段路,她没沾湿一丁点儿,只有叶柏南的头发和衣裤湿得厉害。
桑染凝视着她。
陆宴辞没注意到和他之间的距离在缩短,她回味过来的一霎,脸与脸也几乎挨上。
她下意识后退,桑染一把扯住她,扯向自己怀里。
吻是撕咬,掠夺。
那两次,每一次都在深夜,最昏暗的地方。
不开灯,包括浴室里,也关了灯。
这是第一次,在明亮的白天,桑染发疯。
陆宴辞抵住他舌头,偏偏越绞越狠,被强势吮吸到他嘴里,他吻得又凶又急,快要绞断她。
她舌根发麻,极度的紧张,整个人在发颤。
周淮康的红旗车这时驶入院里,车头正对着落地窗,车灯一晃而过,客厅的一切一览无余。
陆宴辞张开嘴,桑染舌头涌入的瞬间,她牙齿咬下去,腥味蔓延。
他皱眉,松开了她。
拇指一捻,唇角是唾液混合着血丝。
“桑染,你和禧儿干什么呢?”周夫人率先迈进玄关,一眼看到他流血的嘴唇,面色一变,“怎么伤的?”
陆宴辞心怦怦跳,擂鼓一般。
“扎的。”桑染弯腰,从茶几上抽出纸巾,“她帮我止血,越止越多,我骂了她,跟我脾性子。”
周夫人半信半疑,打量陆宴辞。
瑟瑟缩缩的,可怜相。
明显是吓着了。
雪天光线阴沉,一楼又拉着白纱帘,周夫人在后座,客厅的场面瞧得不真切,察觉到气氛古怪了,却没往那方面多想。
“不许吵架,你比禧儿大九岁,禧儿偶尔任性,你要担待她,你是男人,是哥哥!”周夫人从中劝和。
桑染解开工服扣,一言不发去书房。
“他准是在公司发脾气了!在家没控制住。”周夫人佯装气愤,安抚陆宴辞,“我一会儿教训他。”
陆宴辞眼神涣散失焦,背在身后的双手还在抖。
太悬了。
假如她没咬他呢。
周夫人会不会撞破这荒唐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