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孟唯栀仰着头和他问好。她穿着一件欧根纱印花齐膝连衣裙,裙摆有些蓬,显得人乖巧又可爱,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仰起来的小脸精致,浅咖色的眼珠子清透干净,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问好的时候漂亮的唇一张,能看到一排整齐的牙和半截红嫩的舌尖。祁煜的视线从她唇上划过,心脏狠狠跳了两下,眼前一阵眩晕,他喉咙滚了滚,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礼盒。“进来吧。”口干舌燥,嗓音更哑了些。“吃了吗?”“嗯。”孟家和祁家是一模一样的户型,因为有人上门维护,院子里的花草仍然繁茂,孟唯栀踏进五年都未曾踏足的地方,却半分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这个字发完,孟唯栀放下手机。
祁煜眉梢一扬,也跟着把手机放到一边。
大人们聊着这几年的见闻,到了兴头上,很少喝酒的白玥也多喝了几杯。
孟唯栀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已今天和她爸珍藏的好酒无缘了,但出人意料的是,祁煜也没有喝酒。
而是和她一样,喝……牛奶?
这人不是最讨厌喝牛奶了吗?以前他的那份都是自已帮着喝的。
不过转瞬,孟唯栀又想到今时不同往日,现在自已面前这人已经不是五年前的祁煜了。
人都是会变的。
收回视线,她专心吃着没滋没味的菜,听着大人们说着封城这几年的变化。
祁煜跟着开口:“我还记得大门前面那个路口开了家花店,今天回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看,已经不见了。”
“老板去年结婚,去另一个城市生活了。”白玥回答道,说完,她看向祁煜:“你要找花店吗?”хl
祁煜点点头:“工作室还需要些绿植,我想亲自去挑一些。”
孟湛笑了声:“没事,让栀栀带你去买,她爱往这些地儿跑。”
孟唯栀听见自已的名字,刚抬起头,她爹已经替她拍板了,一脸认真地看着她。
“带你祁煜哥哥逛逛,你自已也出去散散心。”
“好。”
孟唯栀答应下来,又看向祁煜:“我们什么时候去呢?”
祁煜思考了一秒钟:“明天?”
孟唯栀很干脆:“行。”
这顿饭吃了足足吃了三个小时才散,四个长辈都有了醉意。
白玥强撑着把人送到门口,走回来那几步醉得站都站不稳,然后孟唯栀就看到他爹熟练无比地从晕晕乎乎的状态一秒切换到清醒状态,抱着白玥开开心心上楼了。
是的,她爹装的。
至今为止,除了她之外,再没有第二个人知道孟湛的酒量是个无底洞。
当发现自已似乎也遗传了几分孟湛的好酒量想在白玥面前嘚瑟一下的时候,孟湛及时制止了她。
说这是一个关键时候很好用的技能。
让她千万保密。
睡前,孟唯栀走到窗前,拉开窗帘看了一眼。
那片隐没了许久的地方真的亮了起来。
是真的,不是梦。
翌日,用过早饭,孟唯栀去祁家找祁煜,顺便帮白玥跑腿,送一家手工糕点。
好像又回到了五年前,两个小孩总是充当大人的跑腿,送花送点心,什么都要分享。
上午的太阳收敛了锋芒,孟唯栀闻着清晨好闻的味道,提着精装的礼盒,走得很慢。
不过两分钟,就到了。
孟家的大门开着,门口的大理石墙靠着一个人,正等着她。
或许是倒时差没有睡好的缘故,他脸上带着明显的睡意不足的懒倦和寡淡,半长不短的头发有些凌乱,但被一张过分好看的脸撑住了。
一身简单的黑t黑裤,垂在身侧的手腕骨精致白皙,指尖随意垂着,很是漂亮。
画过无数双手的美术生不由多看了两眼。
——这个姿势好像没画过。
“早啊。”他说。
嗓音里还带着几分清晨的哑和鼻音。
“早。”孟唯栀仰着头和他问好。
她穿着一件欧根纱印花齐膝连衣裙,裙摆有些蓬,显得人乖巧又可爱,俏生生站在他面前,仰起来的小脸精致,浅咖色的眼珠子清透干净,能看清根根分明的睫毛。
问好的时候漂亮的唇一张,能看到一排整齐的牙和半截红嫩的舌尖。
祁煜的视线从她唇上划过,心脏狠狠跳了两下,眼前一阵眩晕,他喉咙滚了滚,俯身接过她手里的礼盒。
“进来吧。”
口干舌燥,嗓音更哑了些。
“吃了吗?”
“嗯。”
孟家和祁家是一模一样的户型,因为有人上门维护,院子里的花草仍然繁茂,孟唯栀踏进五年都未曾踏足的地方,却半分陌生的感觉都没有。
熟悉得就好像她昨天才来过。
房间的布局也都没有变,摆放的家具,装饰的画,角落里的花瓶,头顶的吊灯,都维持着五年前的样子。
孟唯栀站在门口,恍惚有种庄周梦蝶之感。
房间里没人,祁煜回过头解释道:“我爸去公司了,我妈还在睡觉。”
孟唯栀感叹:“祁叔叔真勤劳。”
祁煜低头笑了声,看她:“不进来?”
“懒得换鞋,就在这儿等你吧。”
“行。”祁煜也不强求,“两分钟。”
孟唯栀转过身,看到墙边的栀子树长势喜人。
她不由联想到自已从宁挽清那里拿回来的两盆栀子花,被移种到了花圃,不知道能不能存活。
思绪不可控制,她其实没有刻意回想,但是三年里她的期待是真的,失望也是真的,每一天都倾尽了自已全部去喜欢的一个人,短短几天怎么能放得下。
还没有到真正释怀的那个时刻,现在的煎熬和难过都是为了那一刻的铺垫。
她该受着。
分手到今天,她只为了这件事哭过一次。
因为她觉得,即便是眼泪这样廉价的东西,也不应该再浪费在一个不值得的人上。
好像她不哭,就能证明她能说服自已,也说服别人,自已没有为这件事再伤心一样。
同时她也知道,这种想法何其可笑。
真的放下,是不需要任何证明的。
没多久,祁煜勾着车钥匙走出来,看向发着呆的人,眸光晦涩。
“走了小鬼。”
孟唯栀被祁煜突然的发声吓回神,反应过来他叫自已小鬼,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让她当即反驳:“大了,不是小鬼了。”
祁煜从善如流,飞快改口:“好的。”
“老鬼。”
“……”
孟唯栀:就好生气。
祁煜带着她往后院走,孟唯栀忍了忍,决定不和他一般见识,没话找话:“你想买什么样绿植?”
“买回来吸甲醛的。”
孟唯栀哦了一声:“绿萝啊。”
“不。”祁煜回过头来看她,一脸认真:“我准备买栀子花。”
“你买栀子花……回来吸甲醛?”孟唯栀不可置信道。
这世界上居然有买栀子花吸甲醛的可恶的人类存在吗?
祁煜一脸坦然:“对啊,我就对这种花熟悉。”
熟悉,所以您老就决定祸害人家吗?
“不行!”
“我就要。”
“祁煜!”
眼前的人怒火冲天,眼睛亮闪闪的,像燃烧着两簇小小的火苗,不悦地看过来。
小猫生气。
祁煜心里发笑:“哥哥都不叫了?b大的校训博文约礼,忘了?”
孟唯栀磨了磨牙:“你又不是b大的人。”
祁煜没应,扯了扯唇角,转过身,一声低叹消散在风里,无人知晓。
“本来是的。”
顷刻又偏头看过来,“早上出门的时候忘了带脑子?”
孟唯栀眯着眼睛面色不爽:“你说什么?”
“祁氏大楼哪来的甲醛,笨蛋。”
“……是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