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霍九渊被吴希文那伙人打得厉害,躲在他住的阁楼里一天一夜都没出门。程鸢听仆人说了,好心拿了药前去看望。霍九渊一直莫名地讨厌她,她也存了心思,希望借这个机会,能让他对她改观。那个阁楼,逼仄,压抑,简陋。十四岁的程鸢又娇又美,穿着白色流苏盘扣外套和绿色真丝提花半身裙,头发用一个翡翠簪子挽起,细白的手腕上套着价值千万的古董翡翠镯。满身污血的少年躺在榻榻米上,身子又瘦又长,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唯独一双眼睛,像野狗般闪闪发亮。
程鸢傻了,她吓得呜呜咽咽,所有的话都被霍九渊堵在唇里。
他的吻又凶又野。
迷迷糊糊中,程鸢察觉到……
她陡然一惊,双腿用力踢了过去。
“放开我,放开我!”
霍九渊眼神阴郁,“装什么贞洁烈妇,都和林初旭同居了一年了,别告诉我你们从没有过。”
“你能和林初旭,和我为什么不可以?”
他的声音骤然提高,“你嫌弃我,是不是?”
听到这些话,程鸢抗拒的手和腿,忽然垂了下去。
她羞愤交加。
她要用事实,打他的脸!
虽然,也许,没有什么用。
可是她就要他知道,她不是那种人,不是他想的那种人!
林初旭的父亲林东升,是她爷爷的学生。
林东升聪明好学,家境贫寒,是程家一直资助他上完大学,又扶植他成为珠宝商人。
她和林初旭青梅竹马,小时候总在一起玩,两个人总被长辈打趣。
后来林初旭出国读书,他们有几年没见,但是一直有联系。
程家破产后,林父林母并没有嫌弃她,反而一直说她就是他们期盼的儿媳妇,非要她来林家住。
林初旭有私宅,一开始他们想让她住林初旭那里,她没有答应。
虽然这年头婚前性行为根本不算什么,但是程鸢不想让别人说闲话。
她和林初旭之间什么都没有,霍九渊凭什么冤枉她!
窗外,忽然响起一声惊雷,瞬间大雨倾盆。
三月北方的天气,说变就变。
无数雨线,从天降落,笼罩大地,滋润万物。
小草奋力破土而出,花朵静悄悄地绽放。
院中几棵桃树,胭脂一样的花瓣沾满了雨水,万千水珠滚动着,凝聚着,又扑簌着落到地上。
屋内的气温节节攀升。
霍九渊也没想到程鸢忽然就放弃了抵抗,他还以为是程鸢被他说中了心虚,心里更加恼火。
他恨程鸢,恨林初旭,也恨自己。
是他无能,才让林初旭有机可乘。
他恼了一阵,又忽然笑了。
他喃喃地道:“也好,我又不在意这个。”
他的语气里带着嘲弄,“说起来,我们也不是第一次赤诚相见了。”
程鸢的眼角不自觉地落下一滴泪,她知道霍九渊在说什么。
那一年,霍九渊被吴希文那伙人打得厉害,躲在他住的阁楼里一天一夜都没出门。
程鸢听仆人说了,好心拿了药前去看望。
霍九渊一直莫名地讨厌她,她也存了心思,希望借这个机会,能让他对她改观。
那个阁楼,逼仄,压抑,简陋。
十四岁的程鸢又娇又美,穿着白色流苏盘扣外套和绿色真丝提花半身裙,头发用一个翡翠簪子挽起,细白的手腕上套着价值千万的古董翡翠镯。
满身污血的少年躺在榻榻米上,身子又瘦又长,似乎只剩下一把骨头,唯独一双眼睛,像野狗般闪闪发亮。
两个人形成极强的反差。
程鸢小心翼翼地提着裙摆,劝他不要再和吴希文他们起冲突,劝他吃药。
她说话的时候,裙摆不小心蹭到榻榻米上面的血,她不自觉地皱眉,后退了一步。
这个举动激怒了霍九渊。
他竟然不顾她哭喊反抗,把她的外套,裙子,内衣……一件一件地脱了下来。
“程鸢,你就是个伪君子。”
“你的朋友们欺负我,你不去阻拦他们,却跑这里来说我,你和那些人又有什么区别?”
“少假慈悲了,在你眼里,我的命都没你一条裙子重要吧。”
其实,程鸢是因为这条裙子是奶奶送的生日礼物,所以格外爱惜。
但是霍九渊疯狂的举动吓到她了,她根本想不到解释,就哭着抱着衣服落荒而逃。
自此,她躲了霍九渊几个月,直到霍家来人把他接走。
程鸢想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委屈。
当年,她也没有坐视不管,但是少年野性,打起来一个个不顾性命,她哪里拉的住。
霍九渊被打得狠,下手更狠,那群纨绔子弟也时不时地浑身挂彩。
她还被带大的奶妈骂了一顿,说她是千金小姐,掺乎男孩子打架做什么。
她当年也只是个十来岁的少女,哪里有那么多的手段平息双方的矛盾。
没想到霍九渊如此记恨她。
骤然的疼痛把她拉扯回现实,泪水逐渐吞没了思绪。
她哭起来的样子也绝美。
本来淡颜系的长相宛若浮上了一层胭脂,眉眼之间满是媚态。
霍九渊发出一阵无意识的叹息。
他清瘦的背部紧绷,形成性感的弧线。
纤薄的皮肤下,肋骨分明。
他在孩童的时候就过于高大,长得太快,又吃的不好,所以即使到了睥睨天下的地位,也依旧是一副偏瘦的骨肉。
窗外的雨,忽而滂沱,忽而潺潺,时急时歇,下到晚上才停了下来。
半梦半醒中,程鸢仿佛听到霍九渊在她耳边低语:
“你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