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已经喝了很多了。”“没事。”宇宙见七林不走,便打算自己去拿酒。七林本不想让她喝的,可见她这么坚定,只得妥协:“你坐着,我去。”等到男孩跑回来将酒给宇宙满上,她忽然说:“这一瓶都是我的。”七林手一顿,“我陪你。”“不许喝。”宇宙将ʝʂɠ酒瓶从他手中夺过护进怀里,然后继续嘬着自己的酒杯。看她这孩子气的动作,七林属实是好气又好笑。他由着宇宙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其实时刻都
酒桌上的气氛有一秒凝滞。
宇宙确实是故意的,瞬间的沉默也说明她达成了目的。
七林没吭气,但桌子下的那只手瞬间攥紧了。
老李立刻出来解围:“光给他免费,不给我免费?”
兰卡也紧跟丈夫的脚步,冲宇宙补充:“我俩结婚那会忙民宿的事情,都没拍婚纱照。”
听他们这么说,加上这一周的相处彼此之间更加了解,宇宙自然不会拒绝。
“没问题,想拍什么样的都行。”
“那就谢谢摄影师!”
“谢谢!”
宇宙笑着和夫妻两人碰杯,余光却始终没有离开七林。
后者一直没什么表情,也不太参与大家的对话,宇宙感觉到他不开心了。
人就是如此矛盾复杂的生物,有时候理智、感情和行为三者都会背道而驰。
紧接着格桑和宇宙聊了聊咖啡摊的事情,约好了周五去他家里试一下咖啡。
因为格茸格桑明天都要去康定,十一点出头便告辞了。紧接着困意袭来,兰卡和老李也准备回屋。
“你们还喝的话去厨房拿。”
七林道:“不了。”
宇宙道:“喝。”
兰卡噗嗤一笑,拉着老李就走了,给两人留足了空间。
“你明天要回学校,去休息吧。”
七林叹了口气,“还想喝?”
“嗯。”
“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没事。”
宇宙见七林不走,便打算自己去拿酒。
七林本不想让她喝的,可见她这么坚定,只得妥协:“你坐着,我去。”
等到男孩跑回来将酒给宇宙满上,她忽然说:“这一瓶都是我的。”
七林手一顿,“我陪你。”
“不许喝。”
宇宙将ʝʂɠ酒瓶从他手中夺过护进怀里,然后继续嘬着自己的酒杯。
看她这孩子气的动作,七林属实是好气又好笑。
他由着宇宙一口一口慢慢喝着,看似漫不经心地靠着椅背,其实时刻都在注意她的状态。
而且——他确实是不太开心。
七林对宇宙不由自主的关注和照顾都是发自本能的,没什么动机,也没什么顾虑,怎么想就怎么做了。他没想过回报,也没有自作多情地去想未来。
但是,宇宙主动划清界限的行为将他不去想的事情赤裸裸地摊开,提醒他此时此刻都只是镜花水月,终究会转瞬即逝。
午夜,气温越来越低,火苗也渐渐弱去,干柴发出临近熄灭的噼啪声。
“火灭了,进屋吧。”
七林起身,扶起依然在发愣的宇宙。
当女人柔软的手指触碰到他的掌心时,那冰凉的触感让七林一惊。他本能地用力握住她的手,想要将自己的热量传递给对方。即使只能给予她片刻的温暖,他也不会吝惜。
男孩手心滚烫,一股暖意直直流进宇宙的心里。
七林最初的动作完全是下意识的,当大脑跟上肢体,他察觉到了这一行为的亲密和突兀。
然而,宇宙始终没有挣脱,这让七林心底的那点低落烟消云散。
最终,还是七林主动退后一步,然后低声叮嘱:“记得戴手套。”
宇宙微微点了下头,将手揣进口袋。出乎意料,口袋里竟然是冰冷的。
宇宙愣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不是口袋凉,而是她的手是暖的。
七林将桌椅复位,然后将酒瓶收整齐,这才和宇宙一起从后院进了屋。
兰卡和老李早就休息了,一层只留了一盏昏暗的台灯。
“早点休息,我看着你上去。”
宇宙脚步一顿,抬头看向站在楼梯口旁的七林。
可能是酒后神经放松,也可能是他眼里的关切实在难以遮掩,她收回了已经迈上台阶的左脚。
“能陪我坐一会吗?”她问。
七林自然没有异议。
两人对坐在民宿的窗边,窗外就是七林家的院墙。
“抱歉,打扰了你的休息时间。”
“没事。”
七林看着窝在沙发上长发披散的女孩,即使是这样昏暗的环境他也能看到她因为酒意泛红的双颊。
七林以为宇宙是想说些什么的,但对方始终没有开口。
于是,他起身去前台冲了一杯蜂蜜水。
“喝一点,解酒。”
宇宙没接,就这样靠在沙发上仰视着七林,忽然就哭了。
七林一下就慌了。他和女孩子鲜少打交道,如何应对女生的眼泪他更是完全不懂。
他手足无措,想要安慰也有些结巴:“怎——怎么哭了?别哭,别难过......”
回应他的是更加汹涌的泪珠。
七林放下手中的水杯,坐在宇宙旁边。用仅存的对自己童年时期的记忆,学着母亲当年安慰自己时的样子,一下下轻抚着宇宙的发心。
这是一个安抚小孩的动作。
宇宙觉得这样笨拙青涩的七林格外可爱,同时也格外真诚。
她有太多说不出口的恐惧、难过、颓废、悲伤,太多事情揉在一起重重地压在她的胸腔。她无从说起,也没有勇气向任何人坦白。
但是,在七林一下下的轻抚中,她临近决堤的情绪奇迹般地平稳下来。
宇宙忽然觉得有些累了。她换了个姿势,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然后阖上了眼睛。
她在青稞酒和酥油茶的香气中,沉沉睡去。
七林一直等到宇宙的呼吸变得规律平稳,这才小心翼翼地起身。
看着宇宙恬静的睡颜,犹豫了好一会,他还是从宇宙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房门钥匙,扶去挂在眼角的泪珠,然后轻手轻脚地抱起了熟睡的女子。
七林自己没意识到,但其实他整个人都很僵硬。他觉得怀里的人是那么轻、那么小,像一个易碎的娃娃,生怕磕到碰到。
到了门口,他原地踟躇了好一会,最后只得蹲下以双腿和一只手臂为支点让宇宙靠在怀中,另一只手摸黑开门。
由于七林实在不好意思看女孩子的房间,加上不想因为灯光打扰宇宙的好梦,于是连灯都没开,就这样在黑暗中目不斜视走了进去。
将宇宙轻轻放在大床上,他对着早已酒精上头沉睡不醒的宇宙低声说:“失礼了。”然后用三根指头拉开她外套的拉链,极其小心地脱下,这才为她盖好被子。
七林关上房门下了楼后,终于松了口气。他摸了摸自己的后颈,摸到了一手薄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