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小姐也莫要如此。”张太医那日在丞相府被打了脸,心里对希飏就开始不满了。所以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说得那叫一个得劲儿。此时与希飏面对面,他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形象,那就只能把希飏往死里踩:“兴许在下有言过其实之处,但大体是八九不离十的吧?”他一句更比一句咄咄逼人:“你敢说,向摄政王自荐枕席的事,你没做?你敢说,不是给萧世子戴了绿帽子?你敢说,退婚后萧世子不是还对你念念不忘?”这三件事,都是事实!
“希小姐!?”
两人脸上都是又惊又疑!
“哟,你们还认得我呀?”希飏双臂环胸,踩在那破烂的木门上,迈步走了进来。
张太医下意识退了一步。
秦太医唇角一抽,心道:谁能相信,一脚踹烂木门的人,会是希家书香门第名门望族出来的贵女?市井屠夫的媳妇儿,都不能有这么粗野!
因为这一踹的喧哗,御药房大殿内好多眼睛都朝这边看了过来。
众人只见那混不吝的希家嫡女进了那个配药间,里面飘出来一句又一句:“你们干什么一脸我能吃了你们的神情?”
“哦~~~我明白了!”
“看见我这个话题中心的人物,是不是很惊喜、是不是很意外?”
“背后说人坏话、中伤他人好开心啊,是因为你们不知道,隔壁的配药间就是我在用吧?”
“张太医、秦太医!”
“二位在丞相府为家祖父看病的时候,不是一副清高姿态么?”
“怎么,以为背地里没人听到你们的对话,就原形毕露,长了那两个丑蛋都敢拿出来遛鸟了,是吧?”
“你们两位也是有意思!给我祖父治病的时候,没啥能耐,连我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你们发现不了!”
“现在我算明白了,原来脑子都用来在背后编排是非,这口水力量,堪比村口洗衣裳的三姑六婆,哪儿还有什么心思放在精进医术上啊,是不是?”
张太医、秦太医:“……”
小禄子:“……”
其他人:“……”
闻讯赶来的秦公公:“……”
突然觉得,希小姐一人战江湖足以,根本不需要任何人帮腔!
这气势,够凶!
这嘴皮子,够溜!
这路子,够野!
小禄子本来还在纠结,这事儿要不要禀报摄政王、什么时候禀报?是否现在去搬救兵?
看到希飏大杀四方,顿时心定了不少。
张太医和秦太医两人,平时确实是自视清高的。
但终究还是男人。
男人嘛,私底下聊天,大都会拿男女之间那点事儿来调侃,自以为有趣。
即便不是荤话连篇的,也会讨论一下哪个女人好看、哪个女人如何如何。
谁曾想,背后说瞎话,竟然被正主儿给逮了个正着?
“希小姐也莫要如此。”张太医那日在丞相府被打了脸,心里对希飏就开始不满了。
所以在背后说她的坏话,说得那叫一个得劲儿。
此时与希飏面对面,他自然要维护自己的形象,那就只能把希飏往死里踩:“兴许在下有言过其实之处,但大体是八九不离十的吧?”
他一句更比一句咄咄逼人:“你敢说,向摄政王自荐枕席的事,你没做?你敢说,不是给萧世子戴了绿帽子?你敢说,退婚后萧世子不是还对你念念不忘?”
这三件事,都是事实!
话到这里,他自以为拿捏了,做了个总结:“希小姐,身正不怕影子斜!您若没做,谁会在背后说你?”
“啧啧!”
希飏抬手,“啪啪啪”地鼓掌,道:“这逻辑好像很有道理啊!”
众人:“???”
有道理的话,那你怎么反驳?
这希家嫡女做事,主打一个不走寻常路,不安排理出牌。
还真想不到,她要如何破局!
希飏下一句便是:“非要这么说的话,张太医,你这两日是在珍太妃的宫里侍疾,不曾离开过,对吧?”
她头微微一歪,一双猫眸瞪得滚圆,看上去天真无邪的可爱模样,吐出的话却是尖锐无比:“那我是不是可以在背后跟禄公公闲聊,揣测张太医是不是向珍太妃自荐枕席?或者,对娘娘身边的嬷嬷姑姑抛媚眼献殷勤?更甚者,也许这宫中的人,张太医都睡黑了几个了?”
众人:“!!!”
小禄子更是震惊:“!!!”
绝了!
她这话,简直是一句又一句踩着方才两人的中伤来的!
一步一个脚印,每一个脚印都扣准了对方的!
好一招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他们是不知道,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
张太医气息一窒,看到那么多围观的人都用怀疑的眼神盯着自己,他脸都憋红了。
自从进了太医院,从未这样丢脸过!
他气呼呼地道:“希小姐,东西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哦?”希飏一脸疑惑:“我还以为在张太医这里,是东西不能乱吃,吃了可能要命;话却可以乱说,反正造谣不需要成本,就靠上下嘴皮一碰,就足够颠倒黑白、污人清白了呢!你非要说我与摄政王如何如何、说我与萧世子如何如何,那我为何不能说你与珍太妃如何如何?”
张太医怒道:“你别信口开河,污损太妃娘娘清白!”
“我不能信口开河,你就可以?”希飏一脸的匪夷所思,转头看向秦公公,道:“秦公公,小女不才,不太懂这宫中的规矩,请教您一个问题。在宫里头嚼舌根扯是非,是不用付出代价的么?”
被点了名,秦公公应道:“希小姐息怒,无论何人、在何处、是非的对象是何人,自然都是不合规矩的!”
他自然是站在希飏这边的,看向张太医,道:“张大人、秦大人,您二位也是太医院的老人了,难不成还不懂宫里头的规矩?这般背后中伤丞相嫡孙女的清白,二位可真是糊涂呀!”
开玩笑,既然希飏已经跟他们结仇了,区区两个不上不下的太医罢了,在摄政王眼里还比不上一根手指头!
宫里头做事的奴才最是明白如何辨认风向,因为辨认不出来风向的,不死也半死不活——譬如前任御药房掌事太监、譬如小河子。
那蒋公公挨了五十个板子,没个十天八天的还下不了地儿呢!
既然希飏问到自己头上,秦公公必须得表态:“昨日定北侯世子爷的确有来寻希小姐,站在外头那紫藤花架下说的话。但二位贵人从头到尾保持着距离,我等有眼睛的都看得一清二楚,没有半点龌龊之处,怎么到了您二位嘴里说出来,话就这么难听呢?”
有了秦公公带头,给希飏作证的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