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被郑落梅带人找到医院,羞辱了一顿。医院的客流量可比现在多多了,大厅广众之下,妈妈被揪头发,扇耳光,被郑落梅骂作“下流胚子、小三、勾引男人、出来卖的”。她从病房里跑出来护着妈妈,郑落梅指着她说:“你个小不要脸的!将来也得跟你妈似的,没人要!只能靠卖!”……凌玖玖背过身去,眼泪糊了一脸。哭着哭着就笑了。好想让上一世的妈妈回来看看,女儿替你打回去了……秋风乍起。她转身离开,跨上自已的自行车,汇入车流人海之中。
赵金凤年轻时也称得上是村里的一枝花。
那时她21岁,父亲是村里的会计,她没做会计,但在村里开了第一家小卖部。
她家的条件自然是比一般农村家庭要好一些的。
所以才有财力资助孟广远念书。
资助的条件是,孟广远毕业后娶她赵金凤为妻。
老赵家一说起这件事,就要赞叹赵金凤的父亲看人看得准,押宝押得值。
后来赵金凤嫁给了孟广远。
孟广远毕业后被分配到县里,端了铁饭碗。赵金凤也把小卖部开到了县里,从一个小卖铺慢慢变成两间门面房的商店。
再后来,孟广远被调到市里,她又把商店开到市里,随着时代的步伐,小商店变成了小超市。
前几年孟广远升了局长,家里才算真正起势,她把超市交给弟弟,她开了金店。
有句名言不知道哪个文化人说的,事业是女人的回春药。
赵金凤绝对相信这句话。
事业有成带给她的自信,让她看上去比同龄人年轻了近十岁。
而比她小一岁的孟广远,早就胖的油汪汪的,脑门也秃了,若不是有三分官相撑着,简直没眼看。
老娘要容貌有容貌,要事业有事业,哪点配不上你了?
你还出轨!
打完了小三,闺蜜和妹妹拖着小三的头发往楼下去了。
赵金凤转头看向窗帘后的老鹌鹑,火气“蹭”一下飙了两米高,提起巴掌,把孟广远打得鼻青脸肿。
正常情况下,她是打不过孟广远的,但这会儿孟广远光着,两只手顾头不顾腚的,恨不能生出三只四手来,哪还有招架之力。
解了气,赵金凤狠狠的唾了自已老公一口,扭身出门跟上了大部队。
闺蜜冯美兰在抓小三这件事上也积累了不少战斗经验。
她抓着郑落梅的头发,连拖带拽的把人拖进电梯,拖到大堂,又拖出酒店。
这时,身边已经围了一圈人。
酒店的服务人员想上来劝架,都被赵来凤骂得不敢吱声。
“怎么,你们酒店做的是皮肉生意?这个女的爬我姐夫床,我姐还不能管了?”
“都来看看,这个女的,长得人模人样的,出来卖,就为了让我姐夫给她买房子。”
“好好好,我们不影响你们做生意,我们把她拉出去,让过路的姐姐妹妹们都认识一下,提防着点!这种女人,专偷汉子!”
很快,阵地转移到了酒店外的广场上。
……
……
凌玖玖站在人群的最外围,隐在一根罗马柱后,冷冷的看着人群最中心的郑落梅。
她自认不是一个心硬如铁的人,上一世她资助过留守儿童,为干旱地区的捐过母亲水窖,还资助过两个山区女大学生完成学业。
可是此刻,她看着狼狈的郑落梅,心里只有快意。
郑落梅匍匐在地上,刚才在房间的时候她还拼命还手,想逃。
但此刻,她已经放弃了还手,也不敢挣扎,因为她必须用一只手紧紧裹着浴袍,否则浴袍就会被四个疯女人扯开。
另一只手用来抢夺自已的长发,头发被人揪着,很疼。
和孟广远一样,她也恨不得自已再生出几只手来。
这一幕,好熟悉啊。
凌玖玖眼眶一热,上一世人民医院那一幕历历再现。
妈妈跟凌国志离婚后的第二年,外婆病了,妈妈走投无路,找凌国志借了五千块钱,给外婆交住院费。
结果被郑落梅带人找到医院,羞辱了一顿。
医院的客流量可比现在多多了,大厅广众之下,妈妈被揪头发,扇耳光,被郑落梅骂作“下流胚子、小三、勾引男人、出来卖的”。
她从病房里跑出来护着妈妈,郑落梅指着她说:
“你个小不要脸的!将来也得跟你妈似的,没人要!只能靠卖!”
……
凌玖玖背过身去,眼泪糊了一脸。
哭着哭着就笑了。
好想让上一世的妈妈回来看看,女儿替你打回去了……
秋风乍起。
她转身离开,跨上自已的自行车,汇入车流人海之中。
江畔带着湿意的风,扬起她的短发,吹起她的衣襟。
愁意深锁的眉头,渐渐被风吹开。
连带着那密不透风的隐秘心绪,也被风吹散了些。
一丝微风和阳光照进心里。
妈,咱们都要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