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也知道,当初在战场上留下的陈年老病,发作与否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剩下的话岑䪧没说,他知道,岑韵懂分寸。当晚,兄妹两人聊了很多。唯独对于当初突然退伍这件事,岑韵闭口不谈。她不说,岑䪧也没逼她。只是在她离开时叮嘱了一句:“商霄那里,是我的示意。”“虽然我帮你出了上次的气。”“但咱得知恩图报,回头有时间我带你请他吃顿饭,就当是致谢。”提到商霄,岑韵脸上神色变得幽深。
她看着商霄因为自己这句“小叔”而冷下去的脸,继续道:“是他给我提供了思路。”
“去到岑城实地考察后,我发现,那边的气候与边境很像,不过岑城冬季更长。”
“边境和北约都有采用隔热砖材料,这两种材料很小众,基本都是当地居民会使用,商用建筑其实很少大批量采购,所以内陆基本没人采购。”
“经过团队评估,最终确定,隔热砖完全可以用在大型建筑中。”
“甚至,它本身的承重能力和支撑力比普通建筑用砖,更强。”
台下,徐枫见岑韵毫不犹豫的正面刺激自家商总,一时间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岑小姐是懂怎么阴阳人的。”
汇报接近尾声,岑韵最终的方案估价是一百八十亿。
徐枫直呼好家伙:“岑小姐这是直接撒钱啊。”
他们的九十亿怎么跟人一百八十亿比?
她的整个地产帝国,处处透着金钱与高端的气息。
对比之下,倒是他们龙头企业商氏小家子气了。
这么大一企业,抠抠搜搜拿了九十亿出来……
没眼儿看。
“不过,还有一个问题。”徐枫歪头看着自家眸色幽深情绪不明的总裁,问出了灵魂问题:“非白拿的出这么多钱吗?”
商霄破天荒的看了他一眼,“岑䪧伪装久了,你真当他废了?”
徐枫:“?!”
竞标会毫无疑问,被非白以压倒性胜利拿下。
岑韵听到这个结果的第一瞬间抬头往商霄所在的位置看去。
那里却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与此同时,开往岑城机场的路上。
徐枫将ipad递到后座正在发消息的商霄面前,一板一眼道:“非白拿下了项目。”
商霄头也没抬,按了发送键后,才掀开眼皮看了眼刚发出来的签约现场照片。
岑韵一身干练西装英姿飒爽的站在台上,眉梢之间尽是意气风发。
收回视线,商霄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话是这么说,可徐枫想不明白。
“非白多出来的九十亿,是岑总出的吗?”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别的途径。
可岑总在岑小姐回国时就明确表示过,非白是为了岑小姐而创立的。
这些年要死不活的吊着,就是等她回国接手。
说白了,岑䪧就是想用一个非白,来查验岑韵的实力和潜力。
徐枫大体知道,岑总与自家总裁达成了共识,让自家总裁帮忙教岑韵从商之道。
但他不懂。
“现在岑总这算是背刺了您吗?”
“背刺?”商霄将手机扔在一旁,笑容瘆人:“他就不是能吃亏的人。”
这是在联合那丫头,“报复”他上次的连环计呢。
岑䪧会毫无底线的倒戈他完全不意外。
倒是岑韵那丫头。
商霄没想到,她成长的这么快。
其实,对于岑䪧的计划会很快被岑韵察觉这件事商霄早有预料,不过他以为,以那丫头睚眦必报的暴躁性子,应该是第一时间找岑䪧麻烦。
却没想到,她收敛了情绪,不仅耐心蛰伏,还实实在在的将了他一军。
她这招,说是一场以牙还牙的完美“报复”也不为过。
见自家总裁被坑了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徐枫没眼看,默默转移了话题:“曲家老二找到了。”
“彭辉那边看着他,等您回去亲自处理。”
商霄颔首,嗓音薄凉:“从边境一路逃到岑城藏身一年多,是该有个了结。”
当晚,京都岑家。
岑韵一进门就直冲书房,将合同扔在了岑䪧面前:“我要辞职。”
岑䪧看了眼神色决绝的女孩儿,又看了眼桌上的地皮收购合同,然后不着痕迹的将手机放下。
“合同都拿回来了,怎么突然要辞职?”
岑韵瞪了他一眼:“明知故问。”
岑䪧一抿唇。
得,该来的还是来了。
他往后靠在椅子里,默默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承认,为了让你接手非白,的确是用了点苦肉计。”
“不过,这是爷爷的意思。”
岑䪧道:“他老人家生病后一直念叨着得找点事给你做。”
“你退伍之后不愿意去政要机关上班,也不愿意给家里人透露为什么突然退伍。”
“他老人家担心你自暴自弃,他以后九泉之下没脸见咱爸妈。”
“又知道你吃软不吃硬,只好让我安排了这出苦肉计。”
所谓的岑家势弱,腹背受敌都是假的。
腹背受敌的是非白地产,不是呈墨创投。
而岑䪧创业这些年真正的实力,是呈墨创投。
在国内排名前五的投资企业呈墨创投面前,非白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不值一提。
岑䪧背后的商业帝国扎根在各大行业之中。
有他在,岑家在京都无人敢动。
面对岑䪧的话,岑韵只是无言沉默。
她低着头,头顶的光影洒下来,让人看不清她眼底神色。
岑䪧同样注视着她,见她每次提及退伍的事都像是丢了魂失了魄的模样,神色越发凝重。
屋内沉默蔓延,半晌,岑韵才开了口。
“我只问一句,爷爷的病是真是假。”
虽然都有病历单,可岑韵知道,以岑䪧的实力,像伪造一份以假乱真的并不难。
事到如今,她在意的只有老爷子的健康。
提到这个,岑䪧的脸色明显凝重下来。
他点头:“其实,我也不算完全骗你。”
“爷爷的病是真,因为这场病而看透了人性,也是真。”
岑韵因为岑䪧这话,瞳色微紧。
岑䪧却是依旧平静陈述:“如今他的情况暂时稳定。”
“不过你也知道,当初在战场上留下的陈年老病,发作与否只有他自己能感受到。”
剩下的话岑䪧没说,他知道,岑韵懂分寸。
当晚,兄妹两人聊了很多。
唯独对于当初突然退伍这件事,岑韵闭口不谈。
她不说,岑䪧也没逼她。
只是在她离开时叮嘱了一句:“商霄那里,是我的示意。”
“虽然我帮你出了上次的气。”
“但咱得知恩图报,回头有时间我带你请他吃顿饭,就当是致谢。”
提到商霄,岑韵脸上神色变得幽深。
她摆了摆手:“不用回头,我现在就去当面感谢。”
话落,不等岑䪧反应,她已经出门离开。
然而,刚走出去两步,岑韵突然退了回来。
刚拿起手机的岑䪧神色一僵,视线逃避。
岑韵看了他一眼,道:“你好歹是结了婚的人。”
“别有事没事往家里跑。”
“嫂子背井离乡嫁给你,可不是为了给你守空房的。”
岑䪧无奈,却是点头:“知道了,一个女孩子操这么多心也不怕长皱纹。”
岑韵没搭理他,干脆利落的转身离去。
岑䪧等了一会儿,见她是真走了,才松了口气。
正好手机探出牧歌的微信消息。
【你今晚回来吗?】
岑䪧下意识回消息,字打到一半。
他停了手上动作,终究是起身收拾东西,下楼与老爷子道别后开车返回新婚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