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月坚决不肯同她走。无奈之下,顾夫人只得吩咐身后下人。“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快拿出来!”顾夫人身边的嬷嬷同样是亲眼看着顾明月长大,见她如此,心里一疼,便立即取出荷包,交给顾明月。“小姐,这里头有几十两银子,小姐暂且用着,若有不足的地方,回头夫人差遣,奴婢再给小姐送来。”纵如此,顾明月也仍推拒,轻声道:“明月不能收,得了多年恩情,明月实在无颜接夫人的好意,还请夫人收回诚意,明月感激不尽。”
言语之中全无深谋远虑,遇事更只知大吵大闹,这事要传出去,那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顾夫人当即否定,冷声开口。
“绝非如此,那物件被我收到了房中,正在我手里放着,你初来乍到,不懂此事也是正常。”
“怎么可能?”
顾慧不满惊呼。
那东西,她分明收走了,正在她的床铺之下,又怎会在顾夫人手中?
顾慧刚想开口,却被顾夫人眼疾手快拦住,她吩咐下人:“小姐乏了,还不速将小姐送回府中去休息?”
下人即刻回过神,三两下冲上前,便有几个仆妇将顾慧一路拉着强行离开此地。
顾夫人这才看向顾明月,一脸心疼的道:“明月,你受苦了,这地方实在难以生活,你同娘回去吧,娘会想法子说服她,给你个容身之所。”
“你从小到大从未受过这样的罪,这里破旧不堪,甚至还要自己生火煮饭,这破落院子,又哪能放得下你?”
说到这,顾夫人悲从中来,忍不住擦了擦眼泪。
连顾宁也是一脸赞同,柔声道:“是啊,姐,快同我们回去吧,我看谁敢找你的麻烦?有我护着你呢?这地方实在不适合生活!”
他们的维护之意,顾明月也明白,只是名不正言不顺,尽管还不适应眼前的生活,可她总会进步。
她不想寄人篱下,食嗟来之食。
更何况,顾慧所言没错,自己已得了顾家这么多年恩惠,万没有再赖在顾家不走的道理。
朝顾夫人行礼,顾明月柔声道:“承蒙顾家教养之恩,明月感激不尽,万没有再拖累顾家的道理,夫人的好意,明月心领了。”
“顾小姐才方回府,才更需要夫人的陪同与关照,明月亦有家眷,而今一切都已回原位,拨乱反正,这是好事。”
“夫人如不嫌弃,明月愿与夫人以伯母相称,日后若有机会,报答夫人养育之恩,明月必结草衔环,报答夫人。”
顾明月的话,让顾夫人更是连连叹息,抹着眼泪摇头。
“好孩子,我哪里需要你这般?这府里不差你一个人,你便同我回去吧。”
顾明月坚决不肯同她走。
无奈之下,顾夫人只得吩咐身后下人。
“身上带了多少银子,快拿出来!”
顾夫人身边的嬷嬷同样是亲眼看着顾明月长大,见她如此,心里一疼,便立即取出荷包,交给顾明月。
“小姐,这里头有几十两银子,小姐暂且用着,若有不足的地方,回头夫人差遣,奴婢再给小姐送来。”
纵如此,顾明月也仍推拒,轻声道:“明月不能收,得了多年恩情,明月实在无颜接夫人的好意,还请夫人收回诚意,明月感激不尽。”
顾夫人心痛莫名,连连摇头:“那怎么能行?你是我的女儿,便终身都是,我怎能叫你在这里受罪?”
“好孩子,别叫我心疼了!”
可顾明月却仍摇头,看一眼身后的房间。
她知道,张苏氏定在听着这里的动静,她不能叫祖母颜面不保。
顾夫人叹气,满心懊丧。
陈夫人见状,忙轻声劝她:“明月这孩子素来要强,虽不是你亲生,却与你的性子像了个十成十,她既不要,你便别再推脱了,也省的叫这孩子心里过意不去。”
顾夫人叹气,只得顺了她的心意,这才在顾宁的搀扶之下回家。
非她不想久留,只是琉璃盏确实不在她手里,顾夫人还要回去查清琉璃盏的去向,免得横生枝节。
陈夫人朝顾明月颔首,转身离开。
陈君远深深看了顾明月一眼,眼中带着不舍。
陈夫人同样注意到他的眼神,思虑片刻,在顾夫人的车架走远后,她停下吩咐儿子。
“我这里随身带了二百两银子,你去赠予明月那丫头。”
陈君远立即点头应是。
拿了银子,返回到院门口。
此时,张苏氏也已从房中出来。
陈君远却顾不得许多,只朝张苏氏一颔首,随后将荷包递给顾明月,轻声道。
“明月,这是二百两银子,你先拿去吃,用过阵子我再来看你。”
“这日子实在清苦,你拿着银子,寻个牙婆,买两个奴婢使唤,莫太辛苦了。”
顾明月看着那银子,仍然拒绝。
可陈君远到底是个男人,只将银子送回去旁边,他转身欲走。
顾明月忙唤住他:“陈大哥留步!”
陈君远顿住脚步。
顾明月柔声拒绝他:“贫者不受嗟来之食,明月而今虽无安身立命的资本,但日后总会有些进步,陈大哥和伯母的好意,我心领了。”
“还请陈大哥将银子拿回去,并转告伯母,明月明白她的意思。”
陈君远一怔,这空档里,顾明月便将银子捧起来,又放回到他手中,郑重的开口。
“女儿家的声明尤为重要,陈大哥日后若无要事,还是不必过多来往,多谢陈大哥的好意,也请陈大哥替我谢过伯母。”
陈君远无奈,顾明月生性倔强,这一点,他从小便知道,也只得无奈点头,随后离去。
看着陈君远离开,张苏氏偷看一眼顾明月,轻声问:“他就是你原先的未婚夫君?”
顾明月摇头轻笑,修正祖母的说法。
“他不是我的未婚夫君,是顾家大小姐的未婚夫君,而今我已非顾家小姐,此事与我无干,他们与你我也没有任何关联,祖母不必挂念。”
张苏氏叹一口气,闷闷的道。
“到底还是这个家拖累了你!”
顾明月摇头,继续做自己刚才未做完的事,笑眯眯的回:“祖母何出此言?明月本也不该配这样的公子,而今只是拨乱反正而已,祖母切莫妄自菲薄。”
“是时候做饭了,祖母要吃些什么?明月略通会做几个菜?可以给祖母做上一餐,请祖母看看我的手艺。”
张苏氏看她这样懂事,瞬间就乐了起来,连连点头:“好好好。”
正在笑着,想到今日自己才刚开口就被顾慧训斥了回去,张苏氏忍不住叹一口气。
可见不管什么时候,还是自家的孩子贴心,旁人家的孩子,就算是养了再久,到底不是一家子,终究是羊肉贴不到狗身上去。
外头的马车上,陈君远将银子还给母亲,见到母亲瞬间面色难看,他还以为是母亲对顾明月的拒绝心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