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斥候刚到大帐门口,便与另一名仓促赶来的前方斥候撞了个满怀。“报……报丞相!”斥候周身带血,身上的衣服更是紧紧的贴在身上,犹如刚从水缸里浸湿过一般。“报丞相,曹仁与张辽张郃将军于白水河畔再遭伏击,诸葛设计水淹三军,损折兵马过半,两万援军,所剩恐怕不足三千了……”一切皆如许褚所说!众谋土震惊,将目光纷纷投在许褚的身上。陈群低声苦笑:“我等皆为谋土,但所谋何事呢?不能料敌机先,不能挽危局于即倒……”
曹军大营,中军帐里。
曹操坐在帅案前,一脸的严肃。
站在他身后的许褚,这时候也已经凉快下来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些谋土们坐功这么好,更不明白今天主公曹丞相是怎么了,从中午集会之后,一直到现在,水米不进,一直坐镇中军。
下面,那些武将们已经各自归营,提调军马,随时听候曹操的军令,发兵攻打荆州。
此时帐内,只剩下曹操许褚和 贾诩、荀攸、刘晔、陈群、程昱这五大谋土。
咕噜噜……
咕噜咕噜……
许褚往来自已的军帐和中军大帐两趟,体力消耗巨大,而且他身形魁伟,提壮如牛,一顿能吃十五斤牛肉,还能干下去八碗好酒。这么两顿饭不吃,第一个就受不了了。
肚子里的肠子直打架,叽里咕噜的没完没了。
曹操坐在他身边,宛如有人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絮叨一般,不堪其扰。
一阵更鼓传来。
荀攸眼睛一亮,向大帐外望了一眼:“酉时了,还没有消息……”
陈群惊疑不定,目光不经意的抬头看了曹操一眼,低声说道:“莫非咱们都多虑了,新野已经拿下?若是进攻不利,曹仁肯定派人前来要求增援了,为何直到现在,还杳无消息?”
刘晔的眉头拧了一条斜线,不住的摇头:“就算是攻下了新野,起码也该回来报捷,难不成他马不停蹄,直接去打樊城去了?”
嗯?
曹操坐在帅案前,不由的心中一动!
最开始的时候,曹操并看不起刘备,更瞧不上诸葛亮。
但许褚短短几句话,却勾出了无尽的可能,而众谋土的担忧,也逐渐将一个巨大的阴谋拉出了水面!
可是他能做的,也只有派出援兵,然后静待消息了。
“莫非曹仁真的拿下了新野,然后往樊城追袭刘备去了?”
“新野边陲小县,本来就不能坚守。刘表把刘备安置在这里,为的就是给荆州挡雷,防止我的南征!”
“若新野陷落,刘备必然逃往樊城。而樊城正是从曹仁的手里搞丢的……”
“若真是如此,倒也好了!”
曹操悬着的心略微松了几分。
“我看未必啊……”
“若真的是拿下了新野,再打反樊城,都到了这个时候了,张辽黑恶张郃总该派人汇报新野的战况吧,为何也没有音讯?”
“不会真的如许褚所说,诸葛匹夫计计连环,把张辽张郃也困住了吧……”
程昱的目光落在贾诩的身上。
老谋深算的贾诩,却一言不发,坐在最下首的位置上,闭目低头,仿佛睡着了一般。
但曹操那颗刚要放松的心,又忽然之间紧了起来。
“报!”
“新野急报!”
一声歇斯底里的斯喊打破了军帐的宁静。
曹操霍然站了起来,快步离开桌案,站在高阶之上,双目望着大帐的门口。
一名斥候踉踉跄跄的跑了进来,身上带着一股烧焦的味道,衣服也是凌乱不堪,仿佛是从火堆里捡出来的破衣。
闻到这股味道,曹操的心已经凉了一半……
“报!”
“曹仁将军中计,在新野城中安歇,被诸葛亮火烧新野,十万大军,尽皆覆灭,只剩三百骑,兵围新野城下,不能得脱,恐怕凶多吉少!”
一阵沉寂!
曹操一语不发,缓缓的转身,双手扶着桌案。
“啪!”
重重一拳击在桌案上!
吓得身旁的许褚一哆嗦,原本叽里咕噜乱叫的肠胃也顿时安静了下来。
“张辽呢?张郃呢!”
“两万驰援兵马呢?为何还不去救!”
曹操怒声呵斥,仿佛张辽和张郃就在阶下跪着一般。
“你是说,曹仁将军只是被困在新野城门内,敌人并不进攻?”
一直沉默的贾诩,忽然站了起来,眼睛紧紧盯着跪伏在地的斥候,声音听起来怪异而深邃。
“是!”
“曹仁将军数次冲锋,都不能脱身,但城中火势虽强,城门处倒暂时不无危险,只是无法脱身,一直耗在那里!”
围点打援!
静候张辽张郃去自投罗网!
诸葛奸计,深邃如斯!
知道这个时候,五大谋土和曹操才算明白了诸葛的意图。
而显然老谋深算的贾诩,更是比众谋土略胜一筹。
“报!”
“报丞相!”
又一名前敌斥候飞马而来,步入大帐。
“张郃张辽二位将军左右两翼包抄新野,已成功救出曹仁将军,如今三路兵马合兵一处,取路后撤。”
“行不过十里,被 张飞领兵冲杀,折损兵马甚多。但三位将军皆安然无恙,已摆脱敌军,继续回撤!”
曹操挥了挥手,示意斥候退下。
但斥候刚到大帐门口,便与另一名仓促赶来的前方斥候 撞了个满怀。
“报……报丞相!”
斥候周身带血,身上的衣服更是紧紧的 贴在身上,犹如刚从水缸里浸湿过一般。
“报丞相,曹仁与张辽张郃将军于白水河畔再遭伏击,诸葛设计水淹三军,损折兵马过半,两万援军,所剩恐怕不足三千了……”
一切皆如许褚所说!
众谋土震惊,将目光纷纷投在许褚的身上。
陈群低声苦笑:“我等皆为谋土,但所谋何事呢?不能料敌机先,不能挽危局于即倒……”
刘晔抬头去看许褚,正好许褚的目光也正好投射到他的身上。“嘿嘿!”
许褚呲牙一笑,憨态十足。
“就他?”
刘晔一脸的不信:“难道我五大谋土都丝毫不能 看出的端倪,他一个痴傻武将,在曹仁发兵的时候,就已经将所有的结局都预料到了?”
“恐怕就算昔日兴周的姜子牙,旺汉的张子房,也难有这份智谋!”
荀攸的脸上,浮现出前所未有的落寞和疲态,喃喃低语:“今日之败,虽然并不能影响大局,却是我生平一来,最大的耻辱……”
他所说的耻辱,也许并不是未能提前识破诸葛亮挖的坑,而是他们五人都没发现的陷坑,却都被以痴傻闻名于天下的许褚给一一道明了。
贾诩低头垂眉,静静的坐在那里,双手平放在胸前桌面上,十指交叉,两个大拇指紧紧的对抗在一起,目光飘起,在许褚的脸上一滑而过:“若此人真的有 这份能为,当为天下第一毒土!”
“若他的背后另有高人。那么这个高人,也已谋绝古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