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衣服厚,身上倒没什么感觉。被陌生人微凉手指触碰过的手还沾了茶水,粘腻不适的触感让江岁愉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冯成柏连忙去抽纸巾,想弯腰帮江岁愉擦裙子上的水渍。在他碰上江岁愉裙子的前几秒,江岁愉迅速后退几步,把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清丽的声音冷了几个度:“抱歉,我实在喝不了。”男人收敛了些,扶了扶镜框,面带歉意的模样看不出一点轻佻,“不好意思啊,苏苏妈妈现在不在家,我这人喜欢品茶,刚得了好的新茶就有点激动,想找个人一起尝一尝,你不要介意。”
第二天去贺女士家里授课前,对方打电话告诉她,家里司机正巧路过她那边,顺便可以接她过来。
车子驶进一个豪华别墅区,停在一个漂亮独特的小洋房前。
江岁愉下车,发现院子里多了辆陌生的宾利车。
进门后,她发现客厅里有个陌生男人,看起来三十出头,是个清瘦的卷发男人,戴着副眼镜,穿着白T和灰色裤子。
男人坐在窗前品茶,举手投足优雅有范,坐在树影斑驳的窗前,文艺气息十足。
冯成柏注意到她的存在,有礼貌的起身和她打招呼,笑呵呵的,“你是苏苏的汉语老师小江老师吧,我是苏苏的爸爸。”
“要先喝杯茶休息一下吗?”
他说话时也在观察江岁愉。
女生二十出头,低马尾,白皙的额前散着几缕碎发,明亮的杏眼澄澈的跟玻璃球一样,小巧的鼻子,唇形漂亮,五官精致,满脸的胶原蛋白。
浅灰色高领毛衣配半身裙,身姿窈窕,小腿匀称笔直,脚踩短靴。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青春洋溢的气息。
“冯先生好。”江岁愉笑着和人打招呼,“茶就不用了,时间不早了,给苏苏上完课,天黑前我还要回家。”
江岁愉刚要转身,就听到这位冯先生悠哉道:“不急,我看你挺累的,坐下尝一杯吧,这是今年的新茶,我新到手的,入口醇香,回味十足,我觉得很衬小江老师清雅可人的气质。”
男人最后一句话语调散漫,字音咬的却很重。
江岁愉不适的皱了下眉,之前贺姐说她丈夫是个艺术家,在她的印象里,艺术家不都是清冷孤傲,眼高于顶,不好和人接触。
可这位怎么这么健谈,还有一丁点……油腻?
她赔笑道:“真的不用了,我今天来的时间本来就晚,苏苏估计要等着急了。”
她的雇主是贺女士,非必要还是不和家里的男主人接触好。
冯成柏轻摆手,端起一杯茶水往江岁愉这边走,“没关系,家里有司机随时送你。”
江岁愉后退半步婉拒:“真的不用了,不好意思,我这个人只要临近晚上稍微喝一点茶,就会很难睡着,而且我不太懂茶艺,喝了也是浪费。”
她说完直接转身离开。
刚迈开步子,冯成柏机敏的绕到准备上楼的江岁愉身前,把手里的茶杯送到她手里。
手指不可避免碰到江岁愉的细白的手背。
江岁愉没预料到他突然的动作,手足无措间,茶杯里温热的茶水因为推搡撒出来了些。
一部分撒在她手上,还溅在了她的半身裙上几滴。
冬天的衣服厚,身上倒没什么感觉。
被陌生人微凉手指触碰过的手还沾了茶水,粘腻不适的触感让江岁愉瞬间起了层鸡皮疙瘩。
冯成柏连忙去抽纸巾,想弯腰帮江岁愉擦裙子上的水渍。
在他碰上江岁愉裙子的前几秒,江岁愉迅速后退几步,把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清丽的声音冷了几个度:“抱歉,我实在喝不了。”
男人收敛了些,扶了扶镜框,面带歉意的模样看不出一点轻佻,“不好意思啊,苏苏妈妈现在不在家,我这人喜欢品茶,刚得了好的新茶就有点激动,想找个人一起尝一尝,你不要介意。”
江岁愉抽了张纸巾擦手背上的水渍,秀眉紧紧蹙着,越擦心里越不舒服。
即便喜欢茶,按照他说的,这么好的茶,会邀请她这么一个第一次见面的穷酸大学生家教品?
实在离谱。
江岁愉简单擦了几下裙子上的水渍,丢了纸团,声线冷沉,“没关系,苏苏要等急了。”
说完跟躲洪水猛兽一样匆匆上楼。
以后一定要离这个男人越远越好。
刚上二楼,还没走到苏苏房间,一个小炮弹突然撞在了她身上,接着是哎呦一声。
四岁的苏苏跑的太快,一头扎在了江岁愉身上,力道反弹,跌坐在地上。
小家伙从小娇生惯养的,这会儿撞了人自己还倒了,面子碎了一地,屁股还疼得厉害。
面团子似的脸皱成一团,也不管谁对谁错,指着江岁愉就嚎了起来。
“呜呜,好疼,谁让你挡路的,你撞倒我了!”
平日里江岁愉只管上课,这丫头和她没什么别的交流,现在受了疼,也不管她是谁,倔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
江岁愉心里满是无语,认命的弯腰准备把小丫头抱起来。
哪想刚伸出去手,苏苏啪的一下打开她的手,哭嚎道:“你别碰我,你这个坏女人。”
江岁愉被打的手背红了一块,憋屈的不行。
刚被人撒了水,这会儿又无缘无故被人打。
果然是父女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金主最大,金主最大,要忍住脾气,不能发疯。
江岁愉在心里默念。
她好脾气的蹲下来,放轻声音问她:“那你要怎么办,苏苏,讲讲道理好不好,是你先撞上我的,是你自己把自己撞倒的。”
“如果要道歉,是你要给我道歉,以后不要这么毛躁。”
苏苏无赖的坐在地上踢腿捂耳朵,还在那儿嚎:“我不管,我不管,是你的错,我好疼!”
“你给我道歉,不然我要妈妈layoff you(解雇你)!”
小丫头脾气一急,也不管语法,中英文混着用。
她聒噪的声音很快招来了佣人和冯成柏的注意。
冯成柏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性,镜片后的眼睛一转,走到两人面前,把矛头指向江岁愉,语气严肃,“小江,你说说怎么回事。”
江岁愉站起来,实话实说:“苏苏跑的太快,撞到了我,自己跌倒了,我想抱她起来,她不愿意。”
小丫头自尊心作祟,打死不承认,扯着嗓子喊:“才不是,是她撞到了我,都是她的错!”
江岁愉顿时切身体会熊孩子的含义。
她以前不是没做过家教,也处理过各种突发情况,包括孩子的教育问题。
当然,大部分家长都是开明的,即便宠孩子,是非对错也能判明。
所以她理所应当的认为,今天这事,家长也能讲求事实根据。
这位冯先生虽然怪异了点,面对孩子的教育问题应该不会太偏袒。
事实证明,江岁愉想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