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也忙跪到地上,揣测着她为何突然生气。宋老女人见两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淡淡地说道,“都起来吧,小题大做。”说完,看向陈妈妈,“有些事,需要未雨绸缪。纵然有把握她会低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陈妈妈暗自冷笑,您倒是能耐,自己想个主意,逞什么威风。内心不屑,面上笑着恭维,“还是老妇人深谋远虑,不愧是以前的男爵夫人,以后男爵家的老太君。”宋老夫人最欢喜别人提这个,她也有荣耀的时候,刚嫁过来,就是鼎盛时期。
芍药张大眼睛,“少夫人,若是将宋家穷困潦倒的事儿传出去,老夫人怕是会狗急跳墙。”
“那是她的事。”楼望月勾了勾嘴角,“准备准备,砍柴去吧。若是门房不放出去,那就硬闯,咱不能饿死在府里头。”
芍药哦了一声,是了,门房会阻拦的。
届时,老夫人也不得不低头,她突然觉得得了几分愉悦,毕竟老夫人前几天还要打杀她的。
老夫人这会儿正得意,笑着和陈妈妈说道,“衣食住行,给她掐了三条,她再能赌气,两三天也就低头了。”
陈妈妈赔笑道,“的确是如此。”
心中却不以为然,身为府里的最长者,积威最重,却只能用这种下三烂的法子逼迫于人。
倘若是她,便强行让六爷和六少夫人同房。
女人啊,只要是怀孕了,定然和府里心连心,不用做这些事,少夫人也会为了府里着想,费尽心思恢复爵位的。
难道她会不希望自己的儿女生在勋贵之家吗?
可惜啊,不论是老夫人还是六爷,只想要对方的钱财,嘴上还要骂她脏,当初不是宋府设计的吗?
若非宋府联合了红雪一家,假扮山匪劫走,制造六少夫人不干不净的假象,方便施恩于她,打压于她。
也不会让事情失去控制,令她被真的山匪劫走,消失半日时间。
连她为什么会悄无声息地到了宋府门口,都不敢深究。
等人进来了,又嫌弃。
大户人家的龌蹉手段多了去了,她不置喙。
可是想要钱,又不付出任何东西,何其艰难。
人果然是会变的,以前的楼望月,轻易掏钱,她也不会想这么多。
现在真的斗起来了,她才发现,宋府并不能压得住她。
毕竟宋府缺钱,而他们唯一能给楼望月的,就是孩子,可是又不愿意给,这更加令她看不到希望。
宋老夫人并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看着晨雾给她捏腿的手,缓缓开口,“楼望月只是接手中馈还不行,还是得给她爹写信要钱。陈妈妈,你说,有什么法子越过楼望月,问楼家拿了银子?”
陈妈妈明白她的意思,拿了不说,还能被外人知道,否则影响名声,或者落个官商勾结的罪名。
她心思再多,也不过是个内宅奴婢,能知晓这些,已然是顶天了,哪能想出隔着楼望月问楼家要钱的法子。
这种事,自然需要少夫人去要钱,才能说得过去。
毕竟,说破天,也就是她问娘家要了些银钱。
若是以宋府的名义,那就完全不一样了。
不到万不得已,这事做不得。
可是老夫人问到了她头上,她也不能说不知道,垂着头道,“先看看少夫人的反应,再想其他。”
“哼!”
老夫人冷哼一声,吓得晨雾停下捶腿的手,立刻跪在地上,“老夫人息怒。”
陈妈妈也忙跪到地上,揣测着她为何突然生气。
宋老女人见两人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十分满意,淡淡地说道,“都起来吧,小题大做。”
说完,看向陈妈妈,“有些事,需要未雨绸缪。纵然有把握她会低头,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陈妈妈暗自冷笑,您倒是能耐,自己想个主意,逞什么威风。
内心不屑,面上笑着恭维,“还是老妇人深谋远虑,不愧是以前的男爵夫人,以后男爵家的老太君。”
宋老夫人最欢喜别人提这个,她也有荣耀的时候,刚嫁过来,就是鼎盛时期。
夫君是男爵,还是礼部尚书,迎来送往,好不快活。
可自从老爷子病倒致仕,家里江河日下,两个儿子自告奋勇,前往西北赴任,还未抵达,便死于山匪之手。
大儿子守孝胡来,丢了爵位,被文人痛骂嘲笑,一病不起,不过两个月就去了。
这几年,她的儿子一个都不剩下,三个孙子也一般,甚至不如当初抢爵位失败的弟媳妇家。
依旧还是嫡亲,可都不怎么往来了。
人家好歹还有个儿子是知府,而她就只有个孙子,做了县令。
今日收到了弟媳妇周氏的请帖,下个月要过六十大寿,定然会翻出她三个儿子都死绝的闲话,她想想心里就憋闷得慌,可不是要找补一二。
听陈妈妈识趣,她佯装叹气,“还不知道,爵位能不能拿回来,得加紧了。”
若是在下个月周氏的寿宴之前传出风声,她也得老老实实地,看她的脸色行事。
故此,她越发的焦急了。
陈妈妈沉吟了下,“老夫人,红姨娘那边不是有法子?若是少夫人不低头,再寻了红姨娘来,她最是了解少夫人,说不得能出奇招。”
宋老夫人等的就是她这句话,昨日她说了,不屑一个破烂姨娘出的主意,打了人一顿。
红姨娘老老实实的,昨日到现在,不哭不闹,也不再次寻她。
她拉不下脸去找人过来,生怕屋里的背地里看笑话嚼舌根,这话从陈妈妈的嘴里说出来,便好多了。
“她是个什么东西,有她说话的资格吗?”宋老夫人冷哼一声,“老身需要靠一个以色事人的姨娘?”
陈妈妈深谙她的性子,笑着说道,“老夫人此言差矣,她虽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姨娘,但有时候,就得用这样的人。不过咱也不着急,说不准改日她便会寻上门来。”
宋老夫人抬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又耷拉了下去,不轻不重地嗯了一声,“若是她想为我效力,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陈妈妈微笑点头,“老夫人大人大量。”
这事,还得她私底下去找红姨娘,求了她过来求老夫人,给老夫人做出高姿态的模样。
真真是厌烦至极。
传个信的事,为了掩耳盗铃,却要拐弯抹角。
不过也不急,先看看楼望月的态度是什么,她会怎么做。
自从揣摩出楼望月可能有招揽她的心思,她的心,不知不觉地跟着楼望月走了,越发看老夫人不顺眼。
虽面上谨慎,可心里已然挑遍老夫人的毛病。
没法,谁让楼望月是府里最有钱的人呢。
若非理智尚存,需要衡量利弊,她可能已经去问问楼望月的意思了,到底是不是她会错意了。
毕竟,楼望月目前并没有派人和她接触,好似没有那回事。
楼望月的确有心思招揽她,不过不是为了多个得力助手,毕竟她也是要离开宋府的人,在老夫人身边埋伏钉子意义不大。
她不想和陈妈妈敌对得太过厉害,想留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