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染心还哪有心思在看画,她走出屋子便看到候在一旁的成忠,让成忠赶紧送她回家。……姜染心对顾淮璟的举动越发的警惕,他为何问她会不会跳舞?为何又会让她去拿云卿大师的画?真的会这么巧吗?姜染心坐立不安了两日,又见到了成忠。这回成忠手拿托盘,上面放了一身衣裳。成忠道:“姑娘,这身骑装会让您方便些。”姜染心看了看,是正常的骑装装束,她犹豫一下,还是换上了。姜染心出来是披着披风,跟着成忠上了马车。
“不会跳舞?”顾淮璟眼神玩味。
姜染心怎么都不会承认自己善舞。
“陛下许是记错了罢。臣女不会跳舞。”姜染心心跳如鼓,她不知道为什么顾淮璟会提出让她跳舞。
他为何觉得她会跳舞?
顾淮璟语气遗憾:“是么?太后与朕说过了很多称赞姑娘的话。或许真的是朕记错了。”
顾淮璟口中虽这么说着,目光却一寸一寸的审视着姜染心。
在那个梦境中,她脚踝上戴着金镶玉铃铛,摇晃着雪白的腰肢媚眼如丝,一身如雪的肌肤包裹在几片单薄的布料之中。
声音软甜如乌。
姜染心等了半晌没听到顾淮璟再说话,屋子里静的能听到风的声音。
姜染心感觉到有一片阴影笼罩而来,她抬眸一看,与那双幽深的凤眸撞个正着。
不知不觉间她与顾淮璟竟近的能感觉到彼此的呼吸。
姜染心屏气慑息,抵抗着那股侵袭而来的龙涎香。
姜染心见顾淮璟抬手往她脸上伸来,她实在受不住了,双手往前一推,脚下往后退了几步,厉声唤道:“陛下。”
本是警示,可声音发颤,听着软绵无力。
顾淮璟皱了皱眉,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刚刚被蛊惑的混淆了梦境和现实。
同样是一声“陛下。”
梦境里的娇甜缠绵。
此刻虽软,却带着惧意。
同样的一张脸,迥然的态度。
顾淮璟敛的情绪,行至书桌后坐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平静地道:“有劳姜姑娘去书架
姜染心见顾淮璟离的远了些,才呼吸顺畅些。
她看了一眼要取画的书架有些高,她得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
她心里腹徘,还真是会折腾人。
不过只要他不再问跳舞的事,她拿副画也不算得什么。
姜染心踮起脚尖,伸长手臂,往那书架上攀去。
顾淮璟一言不发的地盯着她踮起的脚,梦里女子赤踏铃,足尖发力,全身旋转如飞铃,双腿却能保持在一掌的范围不动。
此时姜染心看似吃力的在找画轴,踮起的脚尖却纹丝不动,若是没有几年的功底可做不到。
这可不像她所说的不会跳舞。
姜染心找了半天,总算是翻到了一个长轴画卷,她吃力的拿了下来。
她双手持画,走到书桌前,“陛下,您要的画。”
顾淮璟道:“打开吧。”
姜染心解开系带,把画放在书桌之上缓缓铺开。
一副灼灼其华的牡丹图展现在了眼前。
姜染心神情微微凝滞,这是云卿大师离世前留下的最后一幅画作,牡丹美人图。
画里没有美人,只有牡丹。
可云卿大师却说,这副画是世间最美的美人。
说来也奇了,看过这副牡丹图的人,看久了竟真的能看出美人来。
有人说,云卿大师画的是他的一位红颜知己,也有人说画的是他少年时早逝的表妹,还有人说画的是他相敬如宾的妻子。
各有各的说法,这副画被传的神乎其神,不同的人能从牡丹图里看到不一样的美人。
这副画作在云卿大师过世后,便流失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到了顾淮璟的手里。
前世的时候,她曾向顾淮璟借着这副画临摹过,可想到他对自己的做的事情,眼中闪过一丝羞恼。顾淮璟放浪形骸,又欺辱她。
现在又与顾淮璟共赏这副画,让她浑身不自在。
顾淮璟的手轻抚在画上,他未抬头,看着牡丹的花瓣,问道:“姜姑娘觉得这副画如何?”
“云卿大师之作,技艺传神。”姜染心答得中规中矩。
顾淮璟轻笑一声,“那姜姑娘可有看出画里的美人?”
姜染心朝那画上看了看,垂眸道:“臣女愚钝,还是只看出是一株牡丹花。”
顾淮璟抬眼见她神色无异,不由的想到昨日那个梦境。
在梦中,他刚走进衡芜殿,她便邀他去看她画的画。
临摹的正是云卿的牡丹美人图。
“陛下,你瞧着我可临摹出一两分风采?”
那语气有些忐忑,神情确透着期待。
他当时故意道:“还缺了几分姝艳。”
见她不解,他便让她过来,揽着她坐于腿上。
他拿过那颜色未干的笔,将她的衣襟解开,在那颤颤巍巍的雪肌上落下一笔。
他笔尖每画一处,那具身子便忍不住颤抖,扭着腰肢想要躲开。
一手作画,一手按住那细腰,待他画完,那张娇艳的脸羞得通红,杏眼中含着泪雾,再衬着胸口探出的牡丹花,这比那破画活色生香多了。
最姝艳的颜色,便在眼前。
他把她抱了起来,走到镜子前,低声道:“姜嫔,你瞧瞧这株牡丹如何?看到了美人了吗?”
怀里的女子见着镜中的自己,不仅没有被惊艳到,本隐忍着欲玄欲泣的脸一下就哭了出来。
啧。
真是又娇又爱哭。
……
顾淮璟再抬眼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拘谨的过分,守着规矩一板一眼。
她看着这画也没露出惊喜之色,在梦中,她可是把这副画当做宝贝似的,还成天说她在牡丹图里看到了美人。
顾淮璟有时候觉得梦里所发生的片断是自己的臆想,还是未来的预见?
太过于匪夷所思,以至于他想探个究竟。
顾淮璟的手指点了点桌面,他看着姜染心的侧颜道:“姜姑娘既不会跳舞,又不懂鉴画,那姜姑娘打算如何来谢朕?”
姜染心只表面看似沉静,心里早乱成麻,怎么会有主意?
她只好行礼请罪,“请陛下再给臣女些时日,臣女一定会好好为陛下准备谢礼。”
顾淮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瞧着她那副紧张的模样,他温声道:“起来吧。”
顾淮璟又问:“姜姑娘可会骑马?”
姜染心嗫嚅了一下唇,回答在心里过了几遍,开口道:“臣女羞愧,还未学会。”
这个时候,她是真的不会骑马。就算去问姑母,姑母也是知道她不会骑的。
顾淮璟笑了一声,“既然如此,那两日后成忠再去接姑娘。”
顾淮璟站了起来,环顾了一眼满室的画作,他道:“姜姑娘若是还想看画便慢慢看,朕有事先回宫了。”
姜染心怔住了,她眼看着顾淮璟离去。
但是,两日后接她是什么意思?
姜染心还哪有心思在看画,她走出屋子便看到候在一旁的成忠,让成忠赶紧送她回家。
……
姜染心对顾淮璟的举动越发的警惕,他为何问她会不会跳舞?为何又会让她去拿云卿大师的画?真的会这么巧吗?
姜染心坐立不安了两日,又见到了成忠。
这回成忠手拿托盘,上面放了一身衣裳。
成忠道:“姑娘,这身骑装会让您方便些。”
姜染心看了看,是正常的骑装装束,她犹豫一下,还是换上了。
姜染心出来是披着披风,跟着成忠上了马车。
这次没有去私宅,而是去了御苑。
姜染心下了马车,被引到了宽阔的场地。
姜染心看到有几匹马被内侍牵着在吃草,此时顾淮璟还没到,她便放空自己在发呆。
心里想把她叫到御苑的马场来,不会是让人教她骑马吧?
这时成忠牵着一匹马过来,对姜染心道:“姜姑娘,这匹小母马性情温和,你要不要先骑上去试试?”
还果然是让她来学骑马的。
成忠见她没有说话,便指着旁边一侍从道:“姜姑娘莫怕,这是多年的训马师,定不会让姑娘摔着。”
姜染心点了点头,在训马师的指引下,又扶着成忠的手臂成功的上了马。
这匹棕色的小马果真如成忠所说,很是温顺。
训马师牵着马绳,带着姜染心在这场地转了转。
姜染心乐得悠闲,骑着马背上慢悠悠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忽然,一阵马蹄声轰隆隆地由远及近,那动静如地动山摇一般。
她感受到身下的这匹小马到了不安,拍了拍安抚。
不过是几息之间,一匹高大的黑马风驰电掣到了眼前,她本能的想用缰绳稳住自己,可眼风扫到那黑马的主人时,她故意慌乱无章的抓着缰绳,随着不安的小马摆动。
一坚硬的马鞭及时抵住姜染心的腰,顾淮璟居高临下看着她笑着道:“姜姑娘这么学骑马,只怕是半年都学不会的。”
顾淮璟说完,便将缰绳拉了过来,“姜姑娘,若是不介意的话,朕来教你骑马。”
姜染心瞧顾淮璟那根本不是询问的语气,直接便牵着她的小马跟着他的黑马走。
他的坐骑都快有她的小马两个大,还朝她的小马嘶鸣哈气,吓得她的小马都在发抖。
这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怎样的马。
紫电这副鬼样子,就是顾淮璟纵出来的。
前世紫电就只让顾淮璟一个人骑,后来顾淮璟硬着要带上她,紫电发了一通脾气,顾淮璟抱着她在怀,将紫电重新驯服。
后来紫电虽然不情不愿,但也不会在她骑上去的时候故意颠她。
紫电性子烈,顾淮璟不在时,她根本就不会去碰它。
顾淮璟将姜染心身下那批马的缰绳松开,拿着手中的马鞭,指点着姜染心的动作。
那马鞭每每碰到姜染心腰间时,她皱着眉忍下这不适。
心里安慰自己,总比顾淮璟自己上手来教要好。
还好这回他是真的在教,姿势也有在纠正。
姜染心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来了兴致要教她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