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女人的目光,他微微一滞,迅速移开视线:“路上小心。”脑子一抽,补了一句:“记得来警察局还钱。”“放心吧,我又不是老赖,”杨青姮无语,还人民警察呢,把她想这么坏,“你路上也注意安全。”“嗯。”唐柏年应声,等女人消失在村口,才驱车往回走。“唐柏年,你过来。”刚跳下车,同事猛地冲过来,唇线紧绷。这是真的看出问题来了?唐柏年惊愕:“什么问题?”“怠速泵坏了,”同事眼神复杂,“如果刚才不是正好发现,有极大的可能导致发动机失速,按理说这问题不会出现在这么新的车上……”
“怎么了?”唐柏年凑近。
杨青姮面色复杂,语意含糊:“这车子不能开了,你联系个技术人员过来检查一下。”
“怎么会……”他震惊,转而点头,“行。”
溪山镇的警察局夜里也有人值班,才只是一个小时便有人开着警车赶来。
“就是你觉得我们警车有问题?”那人下车,不是第一时间去检查车子,而是上下打量了杨青姮一圈,语气质疑。
唐柏年皱眉,推了一把他的肩膀:“行了,让你检查就检查,哪那么多废话。”
转头对着杨青姮歉意道:“我同事说话不好听,我代他向你道歉。”
“没事。”杨青姮淡淡摇头,倒是没有多生气。
这年代能接触小轿车的不是厂长就是国家公职人员,像她这种村姑怕是一辈子也难接触到小轿车这种东西,更别说懂小轿车的内部构造,人家要是能相信她那才是见鬼了。
唐柏年看了一眼时间,拉开另外一辆车子的车门:“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好。”杨青姮点头,也不想掺和这些麻烦事,拉开车门爬上了副驾驶。
女人一路上敛眉望着窗外的沉沉暮色,静默得好像要睡着了,唐柏年不由自主频频往那边看过去。
过了不久,车子终于停在宋家村外面,杨青姮回神,拉开车门刚要跳下车:“今天谢谢你了。”
“哎!”唐柏年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腕子。
对上女人的目光,他微微一滞,迅速移开视线:“路上小心。”
脑子一抽,补了一句:“记得来警察局还钱。”
“放心吧,我又不是老赖,”杨青姮无语,还人民警察呢,把她想这么坏,“你路上也注意安全。”
“嗯。”
唐柏年应声,等女人消失在村口,才驱车往回走。
“唐柏年,你过来。”刚跳下车,同事猛地冲过来,唇线紧绷。
这是真的看出问题来了?
唐柏年惊愕:“什么问题?”
“怠速泵坏了,”同事眼神复杂,“如果刚才不是正好发现,有极大的可能导致发动机失速,按理说这问题不会出现在这么新的车上……”
是谁想要他的命?
唐柏年面色复杂,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
如果不是刚才那只猫,如果不是杨青姮刚好发现……
唐柏年后背发凉。
同事望着杨青姮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你说会不会是刚才那个……”
唐柏年斩钉截铁:“不可能。”
杨青姮自从上车以后就没有离开过他的视线,哪有时间动手脚,再者,就算是她动了手脚,她还能神通广大到预测那只猫什么时候从路边窜出来?
“你不觉得一个乡下姑娘懂得这个很怪异吗?”同事无奈,就算是他刚才也是检查了几乎半小时才检查出来,那姑娘看一眼就能看出来故障了?
除非那本来就是她动的手脚!
唐柏年皱眉,到底没有再反驳,只是沉声道:“先不要把事情往警局里面说,我回去会跟姑父商量。”
…………
杨青姮回到家已经是夜里八点多,院子里面静悄悄的,堂屋只亮着一只昏黄的灯泡,男人安静地坐在餐桌旁看书。
连她推开门走进来了也没有察觉。
杨青姮抿唇,提醒一声:“我回来了。”
宋恒珏听见声音良久才从书上移开视线,对着她淡淡点了点头,好像书中的事情比她这个妻子重要一万倍。
杨青姮抿唇,心脏沉沉往下坠,巨大的恐慌笼罩在她的心头,驱使她快点做点什么来缓解这种压抑的情绪。
犹豫着伸手扯了扯男人的袖子:“宋恒珏,你做饭了吗?我饿了。”
宋恒珏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到她的脸上,语气加重:“杨青姮,你自己没长手?我是你的佣人吗?”
“我……我没有这样想。”杨青姮被他陡然加重的语气吓了一跳,后知后觉委屈。
她这么晚后来,他没有一句关心就算了,这态度简直比对待陌生人还疏离。
她不明白,明明他上辈子对她那么好,怎么重生一次,突然就变了。
急切抓住宋恒珏的袖子:“宋恒珏,你是不是还在介意那天地窖发生的事情,我可以解释的,我那天真的没有想去见顾奕,是李娇妍……”
“够了!”宋恒珏打断她的话,好像她在说的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杨青姮,你跟顾奕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关心,你想要跟他在一起也没关系,我们离婚吧。”
杨青姮愕然:“宋恒珏你在说什么胡话。”
宋恒珏盯着她的眸子:“我没说胡话,离婚之后,除了家里的房子不能给你,票证和现金你都可以带走,你拿着钱跟你的小白脸双宿双飞,我们桥归桥路归路。”
杨青姮脸色发冷,差点笑出声来,眼底充满嘲弄:“宋恒珏,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特别大方?你以为婚姻是什么,你想结就结,你想离所以我就要配合你?做你的白日梦去!”
书摔在桌子上,发出“嘭“一声巨响。
宋恒珏嗤笑一声,站起身往外走:“杨青姮,你想清楚了,现在离可以给你钱,以后离,可什么都没有。”
男人的身影消失在院子外面,杨青姮本就没有血色的唇瓣白得更加瘆人,眼前一黑,猛地朝身后扎去。
再睁开眼已经是深夜。
“你终于醒了!”身旁一声惊呼,孙嫂子大步冲过来,拍了拍胸脯,一脸后怕,“刚才进门就看见你直挺挺躺在地上,怎么叫也叫不醒,吓死我了。”
杨青姮艰难爬起身来,望着周围灰扑扑的墙面,回过神来,对着孙嫂子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嫂子,谢谢你了,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孙嫂子被她笑容晃了眼,怔愣片刻。
村子里面杨青姮的谣言多,大家不爱跟她说话,即使是她这个做邻居的也是第一次跟她接触。
没想到跟传言中嚣张跋扈看不起乡下人一点都不一样,反而看起来知书达理,挺好相处的。
“那倒是没有什么大事,我今晚收鸡蛋的时候发现鸡窝里没有,来你们这边找找,果然在柴火堆上找到了。”她往桌上圆滚滚的鸡蛋一指,亲和道。
杨青姮点头,这种事在村子里面很常见,总不能把自家的母鸡天天绑在笼子里。
“你这是怎么了,要不要去卫生所看看?”孙嫂子望着她腕上渗血的绷带,眼神复杂,语重心长拍了拍她的手背,“青姮啊,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宋家这小子的什么性格我也是清楚的,人品那是没得说,长得也好,就是轴,做了决定八头牛都拉不回来,你要不委屈一下跟他好好过得了。”
其实孙嫂子想说的是,宋恒珏这人再怎么也算是个有担当的,比她喜欢的那个表里不一的顾知青好多了。
杨青姮就知道她是误会了,无奈轻笑:“嫂子,我这手是今天割猪草的时候不小心被草划伤的,不是自己割的,不用去卫生所,我就是刚从镇上的医院回来。”
“那就好那就好,”孙嫂子松了一口气,想到了什么,客气了一句,“青姮你吃饭了没?”
杨青姮摇头。
孙嫂子发出一声惊呼,怪异望了望她:“我记得今晚看见恒珏那小子回来了,怎么,他没有……”
杨青姮听到这话满脑子都是宋恒珏刚才那油盐不进又气人的模样,头疼欲裂,打断她:“能不能麻烦嫂子帮我煮点面?”
“当然可以。”孙嫂子自知说错话,打了个哈哈,大步走进厨房里面去,没一会儿就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面。
杨青姮饿得胃疼,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了,狼吞虎咽,吓得孙嫂子连连提醒,生怕她噎着.
“哎哟哎哟,里面还有,慢慢吃。”
杨青姮呛了一下,面色微红:“让嫂子见笑了。”
犹豫片刻,去房间里面拿了个雪花膏出来,塞进孙嫂子手里:“嫂子,你看我这手,也不方便做饭,能不能带着米面过去,在你家蹭几天饭?”
孙嫂子捏着满满一盒雪花膏,受宠若惊。
这稀罕货她只见城里面来的知青擦过,听说要一块多一小盒,比一斤猪肉还要贵,这杨青姮可真是大方。
心里对这个做事通透的姑tຊ娘更加喜爱,一口答应:“大家邻里街坊的,说什么麻烦,你明天带着米面过来就成。”
处理了吃饭的问题,杨青姮暂时松了一口气:“那就谢谢嫂子了。”
孙嫂子哈哈大笑,又热情地给她洗了碗才握着鸡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