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你’。”明明更亲密的动作都有过,他却死活等不到她讲这么一句给他听,想想总是不甘愿的。“我也喜欢你。”孙鲤应道。“你——你是会的!”他有点气,却更高兴。孙鲤莞尔:“不要再梦到我妈了,放松一点,把鲤记做起来,我们才有资本来谈以后。不要让我说山盟海誓,我喜欢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她给他吃定心丸。陶至庭难抑心头激动,他再次伸出手:“再打我一下。”孙鲤再次如他所愿。
生意没有呈冷清态势,也没有孙鲤畅想的那么红火。
她和陶至庭的事,虽时不时搅得二人郁闷心烦,又幸好因着店铺开张,不至于要她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投在男女之事上。
那个女生也没再来鲤记,孙鲤心里虽觉得隐隐埋着雷,事情到底还没发生,她只好往好的方向去想,再分多点心思到铺头。投进店铺的钱是她和父母借的,这是她另一桩心事,她盼着生意好,早些能把钱拢回来交还回去。
“你的炸物档刚开时,也是这境况吗?”闲暇时,她问陶至庭。
“比这好些,但是盈利起来,没这快。”
孙鲤不愿坐以待毙,“那个带咱们去红头市场的,你还能联系上吧?”
“你说发哥?”
“我不记得他叫什么哥了,但是我记得当时他说如果我们要找人拍视频、写东西可以找他。”
“是他。”陶至庭很快知她的念头,劝道:“他说的那些路数,难哄咱们这里的人,难为你还能记得这事。”
“你也说了是难哄,哄不对自然难。”孙鲤驳道。
“你要试水,我不反对,不过我要提醒你,这也是一笔支出。你得先答应我,要是事情不成,不能不高兴、捶胸顿足。”陶至庭表态。
“支出是可以压缩的,这方面一定还能再谈。”
“看来你不止是有这个想法,你还有计划。”
鲤记拉闸后,陶至庭骑着小电动,载着孙鲤,至民乐二街一家大排档,发哥比他们先一步入座等在那儿,孙鲤坐到桌前时,老板正好端了两盘炒菜上来。发哥热诚道:“肚子饿吧?我点了几个菜,将就吃。”说罢又点了半打啤酒上桌。
孙鲤有些不好意思,合该是他们来做这场面。
陶至庭比她熟络,打开啤酒,即刻接话:“这顿算我们的,发哥还想吃什么尽管点。”
“哎!你们照顾我生意,一顿饭算那么清楚干什么?就是我来买单有什么,我把钱一并算进去中介费里不就完了。”发哥哈哈大笑。
玩笑话走了三轮,发哥问候鲤记生意时还不忘提一下红头市场的铺位:“你们看,到头来还是要做这事的嘛,红头那个铺位租金还比你们现在的便宜。”
“好啦,借发哥吉言,我们争气点,努力把分店开到红头市场去,总有一日要这份钱再落进发哥口袋。”陶至庭应付自如。
“我们至庭这张嘴好会说的。”发哥冲孙鲤说道。
孙鲤笑笑。她是有些饿了,趁着两个男人讲客套话寒暄时不客气地抓着时间填肚子。等陶至庭陪着发哥喝完那半打啤酒再叫来半打时,进入正题,她刚好起作用。
发哥报了个价,承诺对方可以什么都包圆:“他们会想好那些文字,再去你们那里拍几张图片,然后放到网上去。噢,放上去之前肯定要你们觉得好了再放的。放心,都是专业的。”
“如果我只要人呢?”孙鲤问。
发哥没明白:“是有人啊,他们有人,会帮忙撒网那样发的。”
“不不不,文案、照片,我这边可以自己产出,我只要你帮我找一些人,按我给的发出去就行,说白了,他们只要提供账号帮忙做输出就可以了,不用动脑。”孙鲤进一步说明。
“这......”发哥茫然地看向陶至庭,“这没这么弄过。”
“凡事老有第一次。”陶至庭应道。
发哥明白进口袋的钱约莫是要打折扣了,但不放过一丝希望是他的生意之道,他竭力劝说:“你们白天要做生意,晚上收铺也不早,休息都不够,还要自己写的话岂不是累死了?有些钱是要给人挣的,不能省。咱们得留着气力干更能挣钱的事。”
孙鲤不是头回和他打交道,能听出他的想法。
她和他打包票:“还按你刚刚说的价格来,不变。这个价格我们是可以接受的,但是钱我们不要花在创意、文案和照片上,这些我们都可以自己消化、产出,现在我们要的是可以分批跟着节奏运作的账号。账号要能保证足够。”
自打孙鲤出现,发哥就难挣陶至庭的钱,是而谈事,他下意识还是面向陶至庭,有意冷淡孙鲤的存在。可是话讲到这儿,发哥终于意识到,这女人不是好打发的,他最好正视些:“阿、阿、阿——”
“阿鲤。”陶至庭说道。
“噢!阿鲤!你也懂这方面吗?”发哥问。
“没回来小乐镇前,我做的是这方面的相关工作。只是东边的神仙下了西边的海也未必能显神通,要仰仗发哥帮帮忙。”孙鲤小亮底牌。
“你这姐姐,来路这么大!”发哥又不自觉面向陶至庭,这回连带着陶至庭都能看出来发哥对孙鲤的重视。
孙鲤不接他的恭维话,继续深入:“价格不变,我想发哥得到的就不会变,按理说这是简化了对方的办事流程,但是小乐镇这方面是个什么发展我不清楚,这个要求对他们来说未必就好办,要想事成,还要你去和他们磨磨。”
自己的利益保得住,发哥无所不从,夸海口一定能成:“谈妥后咱们就拉个群好吗?”
孙鲤笑着点点头,象征性抿了口酒算致谢。
“发哥听到的,她还要回去操心后面的动作,我不能让她喝晕。”陶至庭怕发哥误会她是轻视,为其辩解。
“要的,要的。”发哥随意道。
剩下的半打啤酒还剩两瓶时发哥走了,陶至庭转过身打了大大一个嗝,给自己倒了两杯热茶喝下,眨着眼睛缓过劲儿。
“你最近好吗?”孙鲤定定看着他问道。
陶至庭手放到台面上,朝她方向跑了两跑又缩回来:“最近不是几乎日日和你在一起,你觉得我好不好?”
“不怎么好,也不怎么不好。”她模糊道。
“我现在就不太好。”他煎熬地拿起筷子,吃着冷菜,“想拉一下你的手都不行。”
“在店里偷偷摸摸还没拉够吗?”孙鲤不给他面子。
“那怎么一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那意思就是走哪儿都得牵着。”
孙鲤扠手,学着发哥的语气:“我们至庭这张嘴好会说的。”
陶至庭怨她没心肝:“你不知这种感觉,像被针扎一样的难受。”
“这根针还不是扎一下就算了,是到处扎,一扎一个准,不是扎得人疼,是扎得人痒、扎得人酸苦难耐,对吗?”她学着他那样把手向着他的方向在桌上跑两跑,又缩回去。
陶至庭收到她心意,自然展颜。
“我昨晚又梦到琴姨知道了咱们的事。”他轻叹道。
孙鲤拿他无法:“你到底和谁谈恋爱?怎么老梦到我妈?”
“你不知那梦有多恐怖!”陶至庭不自觉挺直腰杆,和她说那心理阴影般的梦境,“我梦到琴姨知道咱们的事后,把你关在家里,跑来鲤记,日日坐在柜台,说把本挣回去就撤资,吼我癞蛤蟆不要想吃天鹅肉,就像之前你说的那样!啊!”他抱着头,实在抑制不住崩溃之色。
孙鲤扶额,她又想笑又同情他。
“醒过来我想,要是不能和你在一起,算了,我宁愿一辈子做你地下情人。”他烦躁地挠头发,泄气地弓着背,最后把手伸到剩下的两瓶啤酒那儿,想借酒浇愁。
“拜托,你知道什么叫地下情人?胡乱说什么?”她打开他要去碰酒的手。
陶至庭摊开手心:“你再打我一下。”
“你不是喝醉了吧?”她蹙眉。
依陶至庭的酒量,不至于呀。
“又牵不到你的手,要是这样才能碰碰你......你再打一下我的手。”他把手心伸向前。
孙鲤如他所愿,卯足力给他一掌:“最好把你手打烂!”
“那就好了,那我就能赖上你,我就去和琴姨说孙鲤把我手打残了她要负责。”他苦笑道。
孙鲤白了他一眼。
“你......对我们之间,有打算吗?”他问,“还是想着得过且过,过不了再说?”
孙鲤反问:“明天就去领证好不好?”tຊ
“......”
“要么就现在好了,我们骑个小车私奔到月球。”
“不要。”他拒绝。
“这你也不乐意?”
“我和你说认真的,你敷衍塞责,开我玩笑。”就着她的打趣,他顺势表明心意:“我是想和你开开心心在一起,和开开心心的你在一起,不是和你在一起,要你去做不开心的事。”
“我的嘴巴讲不出那些山盟海誓的,陶至庭。”
“那甜言蜜语能不能说一句?”
“你要听什么?”
“‘我喜欢你’。”
明明更亲密的动作都有过,他却死活等不到她讲这么一句给他听,想想总是不甘愿的。
“我也喜欢你。”孙鲤应道。
“你——你是会的!”他有点气,却更高兴。
孙鲤莞尔:“不要再梦到我妈了,放松一点,把鲤记做起来,我们才有资本来谈以后。不要让我说山盟海誓,我喜欢一步一步脚踏实地地走。”
她给他吃定心丸。
陶至庭难抑心头激动,他再次伸出手:“再打我一下。”
孙鲤再次如他所愿。
这次,她将手高高扬起,轻轻拍下,碰到他手心时柔软的手指贴紧、似软布滑扫而过,好让他深切感受触碰到她的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