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我们之间无男女之情,扬州城又无别的外人知晓我们曾经的关系,我们何不做一对经历过生死之交的好朋友呢?”崔绵绞尽脑汁地编,磨破嘴皮子地说,看傅阎在沉默,以为他听进去了一点,她随即对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表示衷心的认可。奈何傅阎想岔了。他从崔绵的话里,发现了自己一直忘却的大事。他欠崔绵三聘六礼,欠她一场婚礼。她嫁进傅家一年,他因为厌恶傅家人,加之遭遇北戎大军攻城,忽视了她,让她吃了苦,没有做到身为丈夫应该保护妻子的责任。
走到傅阎的院子,里面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跟上午看到的景色差别大的像两个不同的院子。
春天开花的芍药牡丹以及琼花,她是看不到了的。
但她踩过黄澄澄的银杏落叶“地毯”,能看到院东边新添了色彩缤纷品种各异的菊花丛,庭院的墙上有攀缘着绿色枝蔓,上面开着朵朵紫蓝色的牵牛花。
她推开房门,粗粗地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步进内室。一进去,她就闻到一股淡淡又苦涩的药味,眉头嗅到不喜欢的苦味生理性地皱了皱。
“抱歉,大夫给我换的药味道重了些。”
傅阎午睡过后,在榻上看书,内力深厚听觉便非常敏锐,自打崔绵在院中散步过来,他就知道她回来了。
不知为何,他再看不下手里的书,等她进来后便很快放下,不免捕捉到她小脸在开门后立即有一瞬间皱了起来。
崔绵道了句“没关系”,又问:“新来的大夫怎么说?”
她说罢,到紫檀桌前取茶碗喝了盏茶水,而后自然地坐到傅阎对面的榻上,捶打放松着自己玩累了的双腿。
傅阎在她做这一系列事情时,便在榻上道:“大夫说我的伤势治疗及时,再过两月便能好。另外他也称赞了上一位大夫的医术精湛,许是一位自有家传药方的能人,那人用药之处十分了得。”
崔绵在心里嘀咕:他医术再厉害,也是我给你打了自己都舍不得用的宝贝针剂,你才有被他救治的机会好不好……
正当她在默默发牢骚之际,傅阎莞尔一笑:“然而我还是觉得绵绵最厉害,救我于危难之际。”
听他语气诚恳不似有假,崔绵被顺毛顺得眉飞色舞,而后她觉得这是跟傅阎提自己要开店的好时机,赶紧趁热打铁道:“傅阎,你很有钱对不对?”
傅阎颔首:“嗯。”
崔绵是他妻子,不是外人。
一路过来,只要她主动问,他没有什么是不肯说的。
崔绵一提及钱字,猜她许是哪里想要用钱,他已经做好了答应的准备。
崔绵两眼放光道:“亲,我想跟你合伙做生意。”
傅阎眉头一皱,崔绵见他表情不对,连忙补充:“我们勉强算是共过患难的朋友对不对,你出的钱就算是你出资合伙的,等我盈利了一定会分你分红。你放心吧,我对我要经营的东西很有信心的!”
她说完这番话,内室里的空气仿佛瞬间冷凝下来。
傅阎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冷下来。
“……怎么了嘛,你为何看起来不高兴了嘛。”
崔绵倒吸一口凉气,暗道:不对吧,莫非傅阎其实是个对好友抠抠搜搜的人,之前对我的好都是伪装?
完了,妄她崔氏绵绵聪明一世,只有她演技大爆发坑人的份,难道今天她才认清这个很会演的坏男人的真面目?
傅阎看崔绵漂亮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时不时飞来瞅他的小眼神,都带着气呼呼的情绪。
他怕自己小妻子脑回路神奇的小脑瓜,又生出什么怪诞念头,语气无奈道:“绵绵,我没有不高兴。
只是我认为我们既为夫妻,便是一体的人,不是朋友关系,也不是需要分清钱财身外之物的关系。你若要用钱,尽管花,不用跟我见外。我曾说过,我有的,都是你的,这句话永不会变。”
看他一副教导主任似地认真跟她讲道理,崔绵吓坏了。
尊嘟假嘟,他要跟她夫妻的样子是认真的吗?
她把傅阎当人生小伙伴,傅阎竟然想做她老公?
他是想吓鼠谁?
她一个倒大霉经历过末世,之后又走了狗屎运能够穿来还算安全的古代异世界的小可怜,只要美食作伴过得潇潇洒洒,不想吃爱情的苦啊!!
尽管傅阎有她一个超级颜控眼里的顶级颜值,又荷尔蒙爆棚的身材,还没秃顶就已多金,妥妥的一个古代版高富帅。
可是,她习惯了做寡王。
崔绵想清楚后,发觉自己离傅阎太近,心里生起一股尴尬和别扭感,不自在地站了起来。
她踱步一会儿后灵机一动想好了借口,假笑着应付:“额呵呵,傅阎,我是这样想的。当初我们没有走过三聘六礼的成婚礼节,你的爹娘只是给了林村长一封聘书和两盒喜饼喜糖,便将我接到傅家。我和你更没一起拜过堂,所以按照我朝礼法严格来说,我们不算夫妻。
既然我们之间无男女之情,扬州城又无别的外人知晓我们曾经的关系,我们何不做一对经历过生死之交的好朋友呢?”
崔绵绞尽脑汁地编,磨破嘴皮子地说,看傅阎在沉默,以为他听进去了一点,她随即对自己胡说八道的能力表示衷心的认可。
奈何傅阎想岔了。
他从崔绵的话里,发现了自己一直忘却的大事。
他欠崔绵三聘六礼,欠她一场婚礼。
她嫁进傅家一年,他因为厌恶傅家人,加之遭遇北戎大军攻城,忽视了她,让她吃了苦,没有做到身为丈夫应该保护妻子的责任。
他已经对不起过她一次,不会再相负。
从前给他雪中送炭的人少,只有锦上添花的人多,在他被所谓血脉相连的亲人舍弃之际,唯有崔绵不离不弃。
崔绵是他的明月,皎洁纯粹。
往后此生,他想将明月留在自己身边,哪怕用尽不耻手段。
想要留下崔绵的欲望太过强烈,傅阎站起来扣住她纤细的手腕,怎料一时气急攻心,在战场上断裂数根肋骨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竟吐出一口鲜血来。
崔绵目瞪口呆:“!!!”
大哥我说不嫁你而已,你不至于急吐血了吧?!
“傅阎你苟住啊!我这就去给你请大夫!”
崔绵被他吓得心脏都要跳到九霄云外了。
她暗忖:喂腹黑大佬你千万别死在房间里呀,不然百里信和管家夫妻都以为是我穿一身男装,把你给活活气死的。
崔绵一慌想得事情就多,思及之前称傅阎为主子,一路从云奚村护送他们到扬州城外,便消失的黑衣人。
她更害怕了。
傅阎那两个叫什么墨二墨七的手下,看起来武功高强的样子,万一他们知道傅阎死在她跟前,岂不是千里追杀她?
不行,她得立马给傅阎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