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信阳被父亲的突然暴怒吓得浑身一抖,小心翼翼地望向姐姐和母亲,却见两人低眉敛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彼时,周思扬和朱清余还没有走远,两人都听到了包厢里的那一声巨响,对视一眼后,又默契地迈步,全当没有听到林仁绍的无能狂怒。“再去外边垫巴一口?”说实话,美华酒店的饭菜水平算得一流,可对着林仁绍那副倒人胃口的模样,周思扬实在吃不下口。这些年因为父亲周永文,求到他这里办事的
林信阳被父亲的突然暴怒吓得浑身一抖,小心翼翼地望向姐姐和母亲,却见两人低眉敛目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依旧是一副乖顺模样。
彼时,周思扬和朱清余还没有走远,两人都听到了包厢里的那一声巨响,对视一眼后,又默契地迈步,全当没有听到林仁绍的无能狂怒。
“再去外边垫巴一口?”
说实话,美华酒店的饭菜水平算得一流,可对着林仁绍那副倒人胃口的模样,周思扬实在吃不下口。这些年因为父亲周永文,求到他这里办事的人不算少,可没有一个像林仁绍。又想占便宜,又拿不下身段,装模作样地摆出长辈的架势,想用辈分压他一头。别说父亲一向清正,最厌恶攀关系论交情,就算父亲松口肯帮,他也得暗中给林仁绍使使绊子。
朱清余自然没有意见,她只喝了几杯茶水,虽说灌得饱胀,却不顶饿。
周思扬开车一通乱绕,正当朱清余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时,他一个刹车停了下来。朱清余抬头一看,熟悉的街角,虽说周围有些店铺换了招牌,可她还是能一眼认出来,这是市一中的后门。
“下车啊。”周思扬兴冲冲地绕过来敲敲车窗,见她不动,又威胁道:“要么你自己下来,要么我抱你下来。”
朱清余无奈,只好随着他走到街边店铺。正是高三学生下晚自习的时间,小店里挤满了吃饭的学生们,连走了好几家,两人终于在米线店寻到两个空位。周思扬拉着她坐下来,轻车熟路地喊:“老板,两碗细米线,一碗加辣,一碗清汤,加辣那碗不要香菜。”
这么多年过去,这男人竟还记得她的口味。
朱清余垂下眼睛,没有说话。
不一会儿,热烫的米线端了上来,搅拌间,薄薄一层红油散开,霸道辛辣的味道扑鼻而来十年过去,装修变了,老板换了,可这米线的味道却依旧如故旁边的周思扬正低头吸溜着米线,被烫得嘶哈嘶哈地直吐舌头米线店里人声嘈杂,十多岁的少男少女,穿着宽大的校服,嘻嘻哈哈地聊起学校的种种趣事在这熟悉的场景中,朱清余竟有片刻恍惚,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阳光温暖的秋日夕阳薄辉中,周思扬站在她的课桌前,垂眸问她:“喂,朱清余,敢不敢和我打一个赌?”
“吃呀,发什么呆?”周思扬推她一把,又用纸巾沾了沾额头的汗,顺手解开衬衫的几颗扣子,在锁骨的凹窝中,一个银色的坠子若隐若现。
红油凝固,米线结坨,朱清余扒拉几下,又觉得没有胃口。可多年贫穷让她从不浪费,平日里哪怕是一粒米都不肯剩下,何况现在这么大一碗米线。她皱着眉,一口一口地吞咽。周思扬又吃了几口,出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回来一看,朱清余碗里干干净净,只剩半碗浓汤。tຊ
他付了账,两人一前一后出了米线店。夜风习习,朱清余鬓边掉落的发丝被风带起,露出一张清丽倔强的脸庞。她虽是单眼皮,可眼皮薄,眼仁大,眼尾微微上挑,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带着说不出的清冷意味。她望着周思扬的背影,半晌开口:“今晚给你添麻烦了,我姑父那边你不必理会,他那个人自尊心强,今晚碰了钉子,以后肯定不会再凑上来攀关系。”
周思扬挑眉看她,黑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的身影:“他惹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