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龄这下子愣在了那里,萧胤打仗很厉害,这写诗……她可从未听过啊!萧胤缓缓起身,欺到了顾九龄的面前,顾九龄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却被他困在臂弯间。他低声笑道:“你瞧不起本王?”“我……”顾九龄刚要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个丫鬟急促的声音。“王爷不好了!婉姑娘生病了!”
顾九龄没想到萧胤会提及她的外祖父杜家,提及杜家的事情实在令人唏嘘。
杜钰山兴起于九牧关中之地,年轻时建立商帮,后来发展壮大又在南齐各处开钱庄,米面铺子,做的是大宗商品贸易。
久而久之形成了南齐第一商帮九牧帮,他的妻子姚氏与他青梅竹马同甘共苦,不想生下女儿杜清宁后落了一身病根,没过几年就去世了。
此时的杜钰山已经是富甲一方的豪强,说亲的几乎踏破了他的门槛儿,他却再没有续弦,就带着女儿生活。
直到女儿嫁到了顾家,他的陪嫁几乎在南齐无人能敌。
可女儿所嫁非人,却又不敢将顾家的那些糟心事儿和父亲说,担心气着父亲。
杜钰山也察觉出了什么,亲自来顾家将顾士杰痛骂一顿,也不知道与皇帝做了什么交易,居然给自己的外孙女定了一桩娃娃亲,而且还是和太子殿下。
至此顾士杰稍稍收敛了几分,很快杜清宁怀了第二个孩子,顾士杰更是变本加厉,在外面养外室。
杜清宁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而亡,顾士杰却将林清雪迎进了家门。
这个时候,杜钰山非但没有替女儿讨回公道,反而带着全族的人,倾尽族里的财富连夜离开上京去了西戎。
从此一去无音信,不想蛰伏了几年后,突然传来消息。
说是杜老爷子带着商帮去北狄做生意,半道儿上被北狄骑兵堵了个正着。
当初西戎与南齐已经结盟,准备一起对付强大的北狄,杜钰山的商队落在了北狄的手中后,南齐朝廷也准备派兵去救。
毕竟隆庆帝早些年夺嫡的时候,花销银子都是杜钰山帮他出的,于情于理上都不能放着不管。
可南齐的援兵还是迟了一步,杜钰山还有他带领的商帮被灭门,商队的财富被劫掠一空。
北狄甚至残忍的将杜老爷子的人头斩下,装进盒子里,送回到南齐示威。
隆庆帝厚葬了杜钰山,追封了九牧公的封号,所谓的报仇后来也不了了之。
至此杜家衰落,加上后继无人,家族的生意也渐渐被其他家族吞掉。
杜清宁生下儿子后就去了,嫁妆落在了林姨娘手中。
后来顾九龄被养成了个废物点心,关于她外祖父的死,自然成了一桩压在故纸堆的传闻。
顾九龄定定看着萧胤,没想到十几年了,萧胤会提及这些。
萧胤看着顾九龄道:“当初你外公已经是一方豪强,带着商帮去西戎做生意,完全可以找人去,没必要亲力亲为。”
“还有据说那一次去西戎,商帮带着的银子是杜家九成的家产。”
“你说什么?”顾九龄一下子站了起来,不可思议的看着萧胤。
做买卖罢了,哪里有一次做买卖将九成的家产都带走的。
萧胤淡淡笑了笑:“我七年前没少和北狄交手,自然晓得北狄的一些内幕。”
“不过听闻北狄也没有拿到多少,到底杜家的家产被谁得了?不得而知!”
顾九龄的手狠狠攥成了拳。
萧胤定定看着她道:“一个商帮,带着九成的家产,浩浩荡荡离开南齐去西戎,你觉得那是做买卖,还是……逃命?”
顾九龄眼神一缩。
萧胤抬起手抓着她的手臂,将她缓缓拽着重新坐了下来。
他看着顾九龄道:“如果是逃跑的话,杜家老爷子怕什么?为何逃走之前给你安排了太子的婚约,便是他走之后顾及着皇家的颜面没有人敢动你。”
“还有……你娘亲当年生你弟弟,你外祖父横死北狄,杜家的家业一夜之间败了个干净,林氏偏偏这个时候回到顾家,所有的事情都赶到了一起,你不觉得太巧合了吗?”
顾九龄沉沉吸了口气。
心底掠过一个可怕的念头,是有人设了一个天大的局,害死杜家,而且还是斩草除根。
如果这样的话,她和弟弟的处境就很危险了,说不定那些人也不会放过她。
难道是林氏?
不,毁灭一个家族,逼迫着一个家族不惜逃离南齐,林氏?呵呵!高看她了!
她作为帮凶倒是可能的。
她突然觉得自己陷入了一张网中,有些挣脱不开,如果这些谜题解决不了,她在这个世界里随时都可能没命。
顾九龄看向了萧胤:“王爷为何同我说这些?”
萧胤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因为本王缺钱啊!”
顾九龄眉头拧了起来,吸了口气:“王爷,咱们现在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开诚布公吧!藏着掖着可就没意思了。”
萧胤定了定神:“我帮你拿回杜家丢失的家产,五五分怎么样?”
顾九龄觉得这厮真的是缺钱缺疯了,薅羊毛也罢了,可着劲儿逮着她一个人薅?
萧胤从怀中摸出来一封素笺,是一封邀请函,缓缓递到了顾九龄的面前。
顾九龄忙接了过来,看了一眼愣在了那里:“诗会?”
萧胤笑道:“京城的安阳诗会你听过吧?本王记得萧霆也参加过,你还买了前朝诗稿赠他。”
顾九龄脸上掠过一抹尴尬,萧胤不以为意笑道:“每年诗会都选出表现最佳的文章,胜出者不仅名扬天下,还能获得诗会上设立的彩头。”
“这些彩头都是各个世家大族选出来的奇珍异宝,当然诗会嘛,不外乎都是文房四宝之类的,比如无水tຊ砚,墨玉笔……”
“但是今年的不一样,今年是前朝流传下来的一幅古画,山川风物图!”
顾九龄眼角微微一抽:“王爷的意思是……”
萧胤定定看着顾九龄:“山川风物图里藏着秘密,这一幅图就是从杜家传出来的,极有可能找到当年你外祖父被害的线索。”
顾九龄的一颗心狂跳了起来,随后看着萧胤:“王爷的意思是咱们参加诗会,拔得头筹?夺了这一幅画?”
“不然呢?”萧胤缓缓靠在了椅子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笑道:“这一幅画,我怀疑里面藏着什么,杜家当年也在这画儿上做了手脚,我觉得你身上有杜家的血脉,是不是能用你的血……”
“王爷要放妾身的血?”顾九龄没想到这厮摆了这么一个大圈子,居然要放她的血。
怪不得要和她商量,不过自己已经到了人家的手中,放她的血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能和她说这么多已经是仁尽义至了。
她想起来另一件事情:“王爷,您觉得依着我这个水平,在诗会上能拔得头筹?”
萧胤轻笑了一声:“不用你出面,有本王就够了。”
“你只要在诗会上冲本王撒个娇,哭着吵着想要你外祖父的遗物,本王替你夺下来便是。”
“演好你的戏码,剩下的本王来做。”
顾九龄这下子愣在了那里,萧胤打仗很厉害,这写诗……她可从未听过啊!
萧胤缓缓起身,欺到了顾九龄的面前,顾九龄下意识后仰了一下,却被他困在臂弯间。
他低声笑道:“你瞧不起本王?”
“我……”顾九龄刚要说什么,突然外面传来一个丫鬟急促的声音。
“王爷不好了!婉姑娘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