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齐皇后只能道:“公主别和这些奴才置气,当心气坏了身体。”昭平公主却仍瞪着绿媚,绿媚被瞪得头皮发麻,只得小声道:“是王妃不让我们进啊……”啪——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绿媚脸上,绿媚都愣了!只见昭平公主冷冷地道:“一个狗奴婢,竟也敢诬赖主母!桓王妃才嫁过来几天?而那屋子里的灰至少堆了有半月了,你竟然怪王妃不让你们收拾?我看你们是欠收拾得紧了!长英,给我好好教训她!”长英是昭平长公主的贴身武婢,听到长公主的吩咐,长英当即揪着绿媚的衣领拎到一边,抡起巴掌扇了起来。
绿媚缩了缩肩,委屈道:“不是奴婢没用,实在是她太过分,前两天她不知使了什么妖法,暗中伤了吴管事,威胁吴管事听她的命令办事,现在吴管事的腿还没好利索呢。”
“少胡说八道了,”齐皇后不悦地拧眉,“本宫打听得很清楚,这云碧笙自幼身体病弱,她有什么本事伤吴管事?想必是你们办事不利,就想推卸责任!”
绿媚大感冤枉:“奴婢真没胡说,娘娘问吴管事就知道了。”
皇后想说什么,就见昭平公主板着脸出来了。
皇后问:“云碧笙呢?”
昭平公主道:“我让她留下照顾二弟了。”然后,她凌厉的目光扫向绿媚等人,“你们是怎么伺候的?王爷屋里都成什么样子了?”
想到房里那些落满灰尘的地方,她就知道这些人肯定没有好好伺候!
绿媚忙躬身道:“公主容禀,不是我们不打扫,而是王妃她不让我们进去,刚才您也看到了,她连皇后娘娘都敢拦,何况是我们奴婢?”
“大胆奴才!”昭平公主柳眉立起,“你打量本宫糊涂是吗?王妃不让你们进,所以才没有收拾?你敢把这话再说一遍?”
绿媚吓得有些哆嗦,求助地看向齐皇后。
齐皇后的脸色不太好看,虽然绿媚明面上是桓王府的人,可是自从桓王瘫痪之后,这桓王府的一切都是听令于她,昭平公主这样当众斥责,让她颜面上也不好看。
更何况,绿媚确实是她的人,只是现在她没办法要求昭平公主打狗看主人,因为这“狗”还不是过了明路的“狗”。
于是,齐皇后只能道:“公主别和这些奴才置气,当心气坏了身体。”
昭平公主却仍瞪着绿媚,绿媚被瞪得头皮发麻,只得小声道:“是王妃不让我们进啊……”
啪——
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绿媚脸上,绿媚都愣了!
只见昭平公主冷冷地道:“一个狗奴婢,竟也敢诬赖主母!桓王妃才嫁过来几天?而那屋子里的灰至少堆了有半月了,你竟然怪王妃不让你们收拾?我看你们是欠收拾得紧了!长英,给我好好教训她!”
长英是昭平长公主的贴身武婢,听到长公主的吩咐,长英当即揪着绿媚的衣领拎到一边,抡起巴掌扇了起来。
“啪、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彻在整个小院,绿媚羞愤难当,脸也被打得火辣辣的疼,而齐皇后脸色更加难看,心里对昭平长公主越发不满。
她心道:你不过是个孀寡归家的公主,当着本宫这样发威逞能,就算你不知道绿媚是本宫的人,可这里还有我呢!你这样,岂非没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
可是在场的下人中,很多是晓得绿媚得皇后看重,平日王府有事,多是绿媚和吴管家像皇后汇报,绿媚更是暗暗以王府女管事自居。看着绿媚被这样掌掴,众人心里自有想法。
皇后也晓得这一点,于是她出声道:“好了好了,公主小惩大诫也便罢了,咱们今日出来的时间也久了,还是早点回宫向太后复命吧。”
见皇后发了话,昭平也得给她面子,于是对长英摆了摆手。她走到绿媚面前,居高临下地瞧着她:“今日之事你要汲取教训,在这王府里你的主子就是王爷和王妃,一心伺候好他们就是你的本分!”
她转头扫视其余下人:“若本宫下次来,但凡发现你们哪里有所疏漏懈怠,看本宫如何收拾你们!”
在场下人听着训斥,均敛声屏气。
长公主出嫁九年,京城人已经不太了解她这些年的情况了,但大宣人都知道长公主不是一般弱女子——当年宣帝起兵逐鹿天下,其时云英未嫁的长公主才十八岁,就敢回到家乡替兄招募兵勇壮丁,替兄长筹措,这样的女人注定不是善茬!
一番敲打之后,长公主和皇后坐上翟车回了皇宫。
太后的万寿殿中,昭平公主将今日之所见,捡要紧的告与太后。
郭太后听闻,躺在床上默了半晌,道:“他们也当真狠心。”
望着太后那干虚的面庞,开裂的嘴唇,昭平公主心里难过,她端起一旁的瓷碗,用小勺舀了冰糖水喂给太后。
要说儿子夺取天下,母亲哪有不提心吊胆的?两个儿子四处出征的那些年里,太后操心担忧,落下了一身病,现在虽然贵为太后,有太医院全力照料,可是却不见好转。
“母后安心,昭平会常去探望二弟,不让他们做得太过分。”长公主柔声道。
太后微微摇头:“这么做只能济得一时,不是天长日久之法。”
“那依母后之见——”
郭太后瞧着女儿:“你今日感觉,豫儿说话气息如何?”
“二弟说话声音清楚,并非传说中到了虚弱不堪的境地。”昭平道。
“哼,这就是了。”太后望着绣着寿纹的帐顶,“你二弟的底子我比谁都清楚,纵然他瘫痪了这么久,又被那些狠毒之人设计用火烧伤,可他毕竟是纵横沙场气贯如虹的桓王啊,他们打量着让他活活熬死,我老婆子只要有一口气,就要护住我的儿!”
太后浑浊的眼里此时射出了一道利光:“传我的谕旨,就说本宫要为你接风,三日后召后宫嫔妃及三品以上的命妇入宫赴宴。”
“这……”昭平公主有些犹豫,“这不好吧?女儿毕竟是孀寡之人,就算回来了又怎好使人为我接风?”
太后瞧着她道:“就是因为这样,为娘才要为你接风,我要让她们知道,本宫的女儿,大宣朝堂堂的长公主,即使夫婿亡故,她也是尊贵无比的金枝玉叶,不容任何人看轻!”
太后的话让长公主十分感动,她拉起太后的手,看到上面那紫癜样的疹子,心中又疼惜起来:“母后这病……”
“不要管我这病了,要紧的是你们。”郭太后喘着气道,“这一次设宴不只是为了你,母后也要设法抬一抬那桓王媳妇,否则人人都当她是行将陪葬之人,没有人会把她当王妃对待,就连桓王府的下人都不听管束,那还怎么照顾你二弟?”
昭平公主想了想,深觉这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于是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了,三日后的宴会女儿会好好准备。若那桓王妃真能济事,便可从皇后手中把协理桓王府的权柄拿回来了。”
“早该如此。”太后啐声道,“哪有嫂子替小叔管着家的?何况他俩之前还是那样的关系!都是你那皇兄,年岁越长性子越发多疑猜忌,若非他如此,你二弟又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