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她在家而常亮起厨房,不再用上燃气炉灶。她总追求通透敞亮的室内光线,爱在下午看着橘黄色的夕阳缓缓落幕,所以喜欢把窗帘全部敞开……这些刻入生活细节的习惯,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却没有完全消失。让他很不适应。他打开电视充当回家的背景声,张保姆开始本分地清扫每天都一尘不染的地面。“叮咚——”门外的门铃响起。张嫂忙放下工具去开门,而顾柏翰则睨着眼睛看向门外的来人。只见黎一鸣身上正穿着红色的球服,朴素的塑料袋里装的是他最爱的啤酒品牌。
“你呢,别有太大的压力了。”见秦向晚还在考虑,林远宏又给她将茶倒到七分满,“外公也会在其中帮助你的。”
秦向晚未来的计划是在澜城和京城两地打造一个个人服装品牌,同时还希望争取兼顾各季的秀场展出。
如果直接从外公手里接手蔚蓝作为平台,那么她的前期投入会大大减少,也能相应地轻松很多……
“好的,外公。”秦向晚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又一次举起沁人心脾的茶杯。
她还年轻,能在外公身上学到点东西都是对自己的历练。
看着杯底,里面的游鱼栩栩如生,杯中唯有暗香浮动。
温热的茶水流入喉咙,让平常不怎么喝茶的她都喜欢上了这种茶香。
“那两个孩子的学校呢?你考虑好没有。”林远宏看着踢皮球玩闹的秦时枫,眼中是掩不住的喜爱。
“我想孩子们在澜城读幼儿园。”秦向晚的目光看向远处园中的假山。
澜城是新晋升的一线城市,而京城的GDP高,长期居于超一线城市的榜首。
两个城市的距离不远,如果要考虑以后孩子们的学业问题,京城的教育质量肯定要比澜城的要好。
但是秦向晚想到以后还是会在澜城定居,而自己也将在澜城发展事业,所以还是将幼儿园选在澜城比较好。
“澜城和京城都各有各的好,你能考虑清楚就行。”
林远宏在商场中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一眼便看穿了秦向晚的想法。
“只是,你有没有想过终有一天,顾家的人还是会见到两个孩子?”
林远宏的话一语中的。
就像今天在医院里带着两个孩子碰到黎一鸣一样,只要他们两家人不在世界上凭空消失,就有碰面的可能。
何况还是澜城与京城这两座这么近的城市。
秦向晚先是垂眸,而后又坚定了想法:“外公,你说的这个问题。我现在的选择是,既来之则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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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中的顾柏翰脱下西装外套挂在立式衣架上,穿上沉闷的黑色拖鞋,半敞开的智能窗帘感应灯亮了又暗下。
现在就他一个人和一个保姆,没什么把窗帘全开的必要。
他现在独自住在嘉云府,平时也在外面解决用餐,所以家里的保姆只用干简单的家务活。
自从三年前秦向晚离开后,顾柏翰就总觉得尽管屋子里还住着几个佣人,但总显得空落落的——
原本因她在家而常亮起厨房,不再用上燃气炉灶。她总追求通透敞亮的室内光线,爱在下午看着橘黄色的夕阳缓缓落幕,所以喜欢把窗帘全部敞开……
这些刻入生活细节的习惯,随着她的离开而消失,却没有完全消失。
让他很不适应。
他打开电视充当回家的背景声,张保姆开始本分地清扫每天都一尘不染的地面。
“叮咚——”门外的门铃响起。
张嫂忙放下工具去开门,而顾柏翰则睨着眼睛看向门外的来人。
只见黎一鸣身上正穿着红色的球服,朴素的塑料袋里装的是他最爱的啤酒品牌。
能让他这么理智的人破例主动来找顾柏翰喝酒,显然他是为了今晚的足球联赛而来。
“柏翰。今天怎么没见到你,上次你不是说好要带伯母复查吗?”他一进门就对顾柏翰问道。
说起这个,那个一家四口的场景再次浮现在顾柏翰的脑海。
他冷冷地回道:“我带我妈检查完就走了。”
“那向晚呢,还有她的孩子?”黎一鸣放下塑料袋,逐一把啤酒摆在跟前的桌上。
“远远地看到了,还有她的现任。”
“现任?”黎一鸣听到这儿,手上的动作就停住了,“我今天只看到她和两个小孩啊,哪有什么现任?”
“一个男的,和我差不多高。样子差了点。”顾柏翰淡淡道出回忆里的样子。
黎一鸣听到第一句反应还算正常,听到第二句就知道要酌情纳入考量范围了。
他随即转念一想,道:“不对,我今天看到的两个小孩很像你来着。应该不是她和现任的孩子吧?”
“像我?”顾柏翰微微蹙起眉毛,始料未及道。
“是啊,我没和你讲吗——我记得在群里告诉过你来着。”黎一鸣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三人的群聊。
聊天内容确实在他那句龙凤胎就结束了……
顾柏翰的眸子盯着黎一鸣逐渐回忆起来的脸庞,声音发紧:“你什么时候说的?”
“额当时用脑电波发的,呵呵。”黎一鸣悻悻。
平时作为医生的他一向严谨,对顾柏翰的事情也不会轻易懈怠。
而他今天没有继续发消息的原因,就是因为李医生的打岔和田甜的一张照片……
他承认,后者的影响因素更大些。
于是,黎一鸣讪讪地选择不告诉顾柏翰他漏发消息的真实情况。
“现在把话说清楚,你到底看到了什么?”顾柏翰的目光在黎一鸣的脸上不再移开。
“是这样的,今天我给她朋友看病,看完病正准备出去就和她打了个照面。
我没想到不仅见到了她,还见到了她的龙凤胎儿女。
不需要仔细看,那个小男孩儿和你长得有七八分相似……”黎一鸣道出了事情的始末。
听完黎一鸣讲的话,顾柏翰更是眉头不展。
结合一鸣与今日所见,秦向晚的孩子确实应该只有两三岁大。就算她无缝衔接,孩子们的年纪也不可能卡得这么凑巧……
但如果孩子真是他的,就是在那天晚上他遭人陷害时让她落红那次中的。
他的心一阵发紧,既然这样的话,她又为什么躲着他三年不见呢?
三年来,不论是在老爷子林远宏那儿,还是京澜两城的出入境登记里,他都没找到过秦向晚的踪迹。
她就像在离开他那天起就消失了一样。
任他放任自己外表胡子拉碴、房间里堆满酒瓶,只会在清醒的时候用忙碌的工作麻痹自己……
即使这样,她也再没回来过。
“看来我明天要再去澜城看望一次老爷子了。”他神色笃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