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天发誓确实是方才没吃饱,而不是她太馋,十三见她这幅样子,便拉她坐下,将糕点推到她跟前,叫她一起吃。少年吃东西很文雅,祝青桃大半个白玉糕都塞进嘴里了,抬眼看见少年才啃了一小口。尴尬,着实尴尬,她含着满嘴糕点,噘也不是吐也不是,想解释点什么,差点把糕点渣子喷出来。十三已经习惯了青桃的特别,非常熟练的为她沏了一杯花茶,贴心嘱咐:"就着茶水吃,不容易噎到,不够我再问后厨要。"丢人,着实丢人,她在思考是
到达客院时,十三已然立在门前,阳光沐浴之下,白衣随风摇曳,俊朗更胜从前。
两人方一见面,同时想起昨夜最后的谈话,皆是面颊泛红,相对无言。
小厮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十分上道的行了一礼,边退边说:"二位既然没有别的吩咐,小人先退下了。"
两人这才回过神儿,十三连忙将青桃迎进厅内,少年正在用早点,样式更为精致,青桃看见眼都直了。
她对天发誓确实是方才没吃饱,而不是她太馋,十三见她这幅样子,便拉她坐下,将糕点推到她跟前,叫她一起吃。
少年吃东西很文雅,祝青桃大半个白玉糕都塞进嘴里了,抬眼看见少年才啃了一小口。
尴尬,着实尴尬,她含着满嘴糕点,噘也不是吐也不是,想解释点什么,差点把糕点渣子喷出来。
十三已经习惯了青桃的特别,非常熟练的为她沏了一杯花茶,贴心嘱咐:"就着茶水吃,不容易噎到,不够我再问后厨要。"
丢人,着实丢人,她在思考是否已经给十三留下了饮食如猪崽的糟糕印象,还能否有挽回的余地。
十三却坐在那里看她看的有些入神,想起门中师姐妹们,她们多是名门望族家的女儿,哪怕学的是武艺,行为举止也大都保持着文静娴雅,恭谨克制,让人心生距离感。
而青桃不一样,她是如此鲜活,与她一起时方能感受到鲜明的喜怒哀乐,像束缚中的肆意,像虚幻中的真实。
一顿早饭愉快的结束,十三也比平日吃的多些,不曾有过的闲暇惬意,便在此刻有了形状。
日头高升,料想这时候陈焕也应该收拾妥当了,十三带着青桃前去拜访。
一路随走随看,青桃试图寻找着一些夜里没有发现的线索,不知道会不会路过朝云说的那个小厢房。
不过想也知道,青天白日里鬼怪哪里会出现呢,怕是那些邪祟阴谋都蛰伏在暗处,肆意窥探吧。
青桃想起跟门童小厮聊起的话,转头问十三:"听说这陈府少爷平日里不怎么出门,你如何与他相识的?"
"阿焕啊,确实是不大出门的。"十三慢慢讲起与陈焕相识的往事,他说:"我与他是幼时相识,约是六岁的时候,他父亲来办事情,便将他送到我师门中照拂。"
"陈恒与你师门也认识?要办什么事情?"青桃有些好奇,难道陈恒也武艺高强?若如此应是不会轻易被所谓鬼怪吓死吧。
十三点点头,说:"算是吧,只是那时候我太小,并不知道陈副城主拜访所为何事。我只记得那时阿焕与我年纪相仿,约是刚被收养的缘故,他性子有些沉闷不大爱说话,我同他几乎日日玩在一处,久而久之才活泼开朗了一点。不过……自那次他们回府以后,我就再也没见过阿焕了,他父亲后又来过青城几次,但他却是再也没来过的。"
"青城?"青桃猛然抬头,惊讶道:"你是青城来的?"
十三有些疑惑,回答说:"是啊,我来自青城,怎么了?"
青桃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了,便收敛了表情,笑了笑说:"没什么,没什么。那如今你与陈焕旧友相见,可还能续得上这份旧情?"
少年有些无奈的回之一笑,抬头看看天,说:"大约是时间过去太久,我们不再年幼,又逢他家中突遭变故,他没有什么心力与我续这份旧情了吧。"
也是,陈恒对于陈焕来说,既是父亲又是恩人,此刻陈焕内心应是悲伤凄惶,哪有闲心回忆往昔呢。
不多时,二人来到主院正厅,陈焕正坐于主位操持些陈府事宜,面色有些不愉,像是刚刚发了脾气一样。
见他们到来,陈焕便遣走了下人,起身将他们迎入厅内,他亲自为十三倒了一杯茶,边倒边说:"十三兄,你来了,怎么不提前通报一声。这位是?"
十三接过茶,放在桌上,拉着青桃说到:"阿焕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我的好友,祝青桃,这几日恰巧也在大新城,听闻府中有怪事,便同我一起调查看看。青桃,这位就是陈府少爷,陈焕。"
"陈少爷。"青桃上前一步拱手问好,不过待她看清陈焕的样貌时,不由得心下一惊,孝服,木簪,半盘发髻,这不就是朝云描述的装扮吗?而面色苍白,陈焕的面色那可不是一般苍白,似半透一般,看着是憔悴至极。
他的胸口间隐约戴着一枚十分精美的宝石坠子,晶莹剔透接近无色,上面却泛着流转的荧光,当真是漂亮独特极了,祝青桃瞧了瞧自己的西王母护身符,差距也忒大了点吧。
陈焕也一拱手回礼,叫二人坐下后,又为青桃也倒了一杯茶水。
青桃接过茶,闻到一股浓郁的茶香,清冽甘甜,连她这样不懂茶道的人也不由得感叹一声"当真是好茶"。
看她面色愉悦,陈焕笑着说:"此乃青山翠,产自北国边境。喜欢便多用些,它不仅口味好,还有益气养血之效。"
青桃道谢,十三也说:"阿焕快坐下,不必客气,你身子还这样虚吗?"
陈焕点点头,叹了口气,答到:"是啊,家父故去这些时日,每每思及他的养育之恩,我便夜不能寐食不下咽,子欲养而亲不待,我……哎。"
这话任谁听了都要平添几分伤心,青桃瞬间想起阿娘,想起阿娘为说要为她做的花糕,还有阿娘眼角眉梢的笑意。
不过很快,她又回过神儿来,若陈恒没死,那她就要履行任务暗杀陈恒,这陈恒大约不是什么真正的好人,所以也不必为之伤心。
摆正态度后,祝青桃放下茶杯,说道:"陈少爷节哀,一定要以身体为重啊。想必十三之前已经向你询问过闹鬼之事,可还有什么线索吗?"
"不知十三兄与你说过多少。"陈焕坐回主位,喝了一口青山翠,说:"我是不信鬼神一说的,我在这府里生活了十年之久,从未见过鬼怪出没。下人们皆传,府中之鬼为我父早逝的夫人,也就是我名义上的母亲。我虽从未见过她,但父亲常对我提起,说她是极亲和良善之人,断不会做害人之事。"
此刻陈焕的脸上浮现出真挚的笑意,轻蹙的眉宇渐渐舒展,像是回忆起了十分美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