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娃笑了,“这算什么,他以前把我往死里打,又不疼。”“……”心头戳了一把菜刀,疼得宋春雪一哆嗦。是啊,她以前信了老大老二的话,觉得三娃脾气倔,在老大打他的时候,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想起来,她的心头就跟刀子划拉似的。“以后别乖乖挨打,要反抗知道吗?他没道理还打人,老大爱得寸进尺你知道吧。”三娃默默地点头,“其实以前大哥挺好的,打了我还会给我糖吃,还带我们去山上摘杏子,还教我们在山里烤土豆,他是我大哥。可成亲分家后,他就跟变了人似的,很陌生。”
这个老大,又在欺负三娃。
宋春雪穿上鞋溜下地,用力的咳嗽了几声,出现在厨房门口。
“干什么,老大你……咳咳,又在吼什么?”
看到老大在夺三娃手里的东西,宋春雪没忍住,进屋拿起案板上的擀面杖,狠狠地敲在他的后背。
“你放开!”
老大吃痛,不甘心的推开三娃,转头瞪着宋春雪。
“娘,三娃手里拿着花布,是用你的钱买的。”老大指着面红耳赤的三娃道,“他肯定是给那个夏木兰买的。”
看宋春雪没说话,老大添油加醋道,“我还看到他怀里藏了东西,肯定是买了别的。”
“我说他怎么那么好心那么勤快,刚放羊回来就去集市上给你买药,原来是想用娘的钱买东西,用来讨女娃的欢心,真是不知羞耻……”
“啪!”宋春雪上前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你闭嘴,他花的是自已攒的钱,他去集市的时候我都不知道,他没向我要钱。”
江夜铭一愣,又气又恼的捂着脸颊。
“倒是你,就算他拿着我的钱买这买那,你都分出去了,这些事轮得到你管吗?”
“三娃能拿出自已的钱给我买药,你呢?”说着,她忍不住狠狠的咳嗽了几下,发现自已的嗓子真的很疼。
“我也不逼着你给我买人参,你现在去给我拿钱来,二百文钱,以后我不会多花你一文钱,等地分完,我们各过各的,互不干涉!”
江夜铭咬着牙齿,“二百文我也拿不出。”
说着,他气鼓鼓的撞开他们走出厨房。
三娃的侧脸被抓出一道血痕来,下巴也是青的,明显是被老大打的。
宋春雪气不过,转身追上去,在江夜铭的背后打了两擀面杖。
“你就知道欺负三娃,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白眼狼,给我滚出去,滚得远远的!”
江夜铭自知理亏,也没跟宋春雪理论,灰溜溜的跑了。
宋春雪来到厨房,看到三娃被打得不轻,眼睛红红的,显然是气的。
“以后你就跟他打,别手软,他不配做你大哥。”
“若是下次还被他打成这样,你就不是我儿子,听到没有?”
三娃嗯了一声。
看着三娃背对着她,宋春雪想到他午时不到就走的,可能还没吃饭。
她语气软了不少,“你吃过饭了吗?”
“回去歇着吧,我只是咳嗽的严重些,中午的饭还要热一热,我给你热。”
三娃将东西放在案板上,“不用,我自已热就好。”
“没事,我好着呢,你是按照我给的那个药方抓的药吧?”
三娃点头,低头拿出火折子,点了一把麦柴,塞到灶膛里,又添了一把硬柴火。
他的声音小小的,鼻音有点重,“我问过了,最便宜的人参一根要二十两银子,要不我卖掉那群羊吧,至少能买半根。”
“不许!”宋春雪走过去将他拽起来,“我没病,是装的。不然老大不可能按照我的意思分地,水川那块地,还有家里的好地,我都不想分给他。”
“啊?”三娃不由看了看厨房门口,压低声音道,“你装的?”
“咳咳咳,只是有些咳嗽而已,让你去抓药的那个方子,才是比较适合我的。”她坐下来烧火,“去洗把脸歇着,饭菜我待会儿给你端来。”
三娃的脸上露出笑容,“你没生病就好,吓死我了。”
他开心的从灶台上拿出一把糖递给她,“我买了一些糖,想给夏木兰一些的,被大哥发现了。”
“我不要,”她摇了摇头,“我牙疼,不吃这种糖。”
没想到他都敢给夏木兰买糖了,还给她买了花布。
前世,三娃跟夏木兰见面的时候,是定亲的时候,那个时候他们连话都不说。
成亲之后,他们一开始也玩闹,但三娃的话不多,夏木兰的话稍微多一点。
时不时地,他们就能因为一点小事吵起来,三娃一点也不知道让着夏木兰。
或许是从小听了庄子上那些臭男人的歪理,说女人就得在刚进门的时候压制住,压不住就得收拾,不然以后就要上头,没法没天的。
那时候的宋春雪总想着去老大家,跟老大一起生活,不待见三娃跟夏木兰。
她甚至很想看到三娃跟夏木兰吵起来。
现在想来,她肯定总是煽风点火来的。
起初的三娃很向着她,每每气得夏木兰悄悄抹眼泪。
人啊,果然就是爱犯贱。
若是她当初实心实意的跟三娃一家过日子,是不是老了也不会受那么多的疼痛,能死的干脆一点。
少做点错事,老的时候能好过一点。
三娃吃饭的时候,宋春雪躺在炕上。
“你别露馅了,等晚上老大回来,我们就分地,他若是得寸进尺,我就向他要钱买人参,他肯定乖乖退步。”
三娃点头,“知道了。”
“这一百文你拿着,打都挨了,哪里还有让你花钱买药的事。”她将一串钱丢到三娃怀里,“揣好了,别让你大哥发现。”
三娃笑了,“这算什么,他以前把我往死里打,又不疼。”
“……”心头戳了一把菜刀,疼得宋春雪一哆嗦。
是啊,她以前信了老大老二的话,觉得三娃脾气倔,在老大打他的时候,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现在想起来,她的心头就跟刀子划拉似的。
“以后别乖乖挨打,要反抗知道吗?他没道理还打人,老大爱得寸进尺你知道吧。”
三娃默默地点头,“其实以前大哥挺好的,打了我还会给我糖吃,还带我们去山上摘杏子,还教我们在山里烤土豆,他是我大哥。可成亲分家后,他就跟变了人似的,很陌生。”
钝刀子伤人,无声无息。
三娃说的没错,以前他们兄弟几个总爱一起玩,庄子上的人不喜欢江家几兄弟,因为他们不服管教,哪怕李家那群堂兄弟一共有十个,他们也打不过江家四兄弟。
那个时候的老大还很有人样,知道自家的弟弟自已能打,别人不能打,很讲义气。
是什么让他变成这样呢?
是贪婪,是宋春雪的娇惯,让他眼里只有好处,只有利益。
“对了娘,我在集市上看到老四了,他还跟那帮人混在一起,我跟他说了你生病的事。”
宋春雪好奇不已,“他是什么反应,怎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