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是姐姐,便要事事以妹妹为先。我愿意倾尽全力去讨好云紫兰,只希望父母分些爱给我。我看着父亲母亲,期望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关怀,却是徒劳无功。父亲只是焦躁拍了拍桌子:“咱这女婿可是先帝太妃的幼子、当今圣上唯一的幼弟,当务之急是怎么瞒过他!”我微微一愣,就见穆无虞走了进来。父母好似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蓦地噤了声!他们有些心虚地对视一眼。父亲扬着僵硬的笑脸,“贤婿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好让我等早做准备。”
穆无虞蹲下身去,冷峻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不可置信。
我看到这伤,下意识摸索自己后背。
丑陋不堪的伤痕中,是我对穆无虞的情谊。
幼时,穆无虞被大火困在屋子里,我为了救他被烧落的木柱砸中。
灰头土面回家后,父母劈头盖脸便是骂我“没规矩”“丢人”。
戒尺拍在背上,不仅留下了伤疤,还留下了旧疾,至今阴雨天都会隐隐作痛。
自此,我再也不敢违逆教导,活成了最符合规范的模样!
可穆无虞却说:“我最厌恶你这幅循规蹈矩的模样。”
我苦笑了一声,对着穆无虞似感似慨:“你总是嫌弃我太守规矩,可你不知道,你嫌弃的那些条条框框,却是我活下去的依仗。”
穆无虞自然听不见,他看着面前的女尸,眸中担忧一闪而过又寂灭。
老仵作问:“穆大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
穆无虞敛下神色,语气淡淡:“是想起一件旧事。”
“本官幼时曾遭遇火情,恰逢云府二小姐所救,她的背上亦有一道伤疤,只是和此疤不同。”
我浑身一颤,声音嘶哑:“怎么会是云紫兰?明明是我救的你!”
穆无虞收回看着目光,语气冷硬:“至于这具女尸,本官尚无头绪。”
“身上有疤之人何其多,若真要一个个查问下去,怕是明年都问不完!”
他的话混着冷风吹过,把我空荡荡的心口吹的生疼。
怎会有人成亲三年,却连发妻的尸身都不认得?
昨夜毁尸之时天色已晚,我还能安慰自己,穆无虞认不出我来是因为天黑。
可如今天光高悬,穆无虞认不出我来。
答案只有一个罢了。
他不爱我。
故而我们行房时,他总是要求我闭灯。
故而他记得我的妹妹背上有伤疤,却对我一无所知……
“京中谁家丢了女儿自然会来报官,这女子已两日无人问津,想来也并非枉死。”
“结案!”
穆无虞短短两句话,就将我的死定了性,而后带着一众下属转身离开。
我浑身愈发寒冷,那漫天雪花好似化作刀割过我的灵魂。
我又想起从前。
每每我去大理寺寻穆无虞,他都不耐告诫我不要打搅他探案。
他说:“无知妇人,我每日要替多少人伸张冤屈,哪有时间陪你在这儿情情爱爱!”
如今看来,正义冤屈只是敷衍我的借口,唯有云紫兰,才是他的心尖独爱。
……
探案不到半日便鸣金收兵,回程中,人群议论纷纷。
“听说那女子落得可惨,连尸身都被野狗吃掉,是不得好死呢!”
“也不知这穆大人是如何结了案,这女子分明是被人寻仇了嘛!”
我心中苦涩。
是啊,可不是不得好死。
我这副样子活在人间,又算是什么呢?
穆无虞向来矜贵自傲,从不会把这些流言放在心上。
他快步往大理寺走去,路过尚书府时却骤然驻足,任由雪花落在他的狐裘大衣上。
他停在这里做什么?
我有些不解,毕竟穆无虞从来不会到这里来。
就连当初成亲回门时,他都是让我一个人回的府……
看着云府院墙内的青檐碧瓦,我犹豫了一会儿,朝着府内荡去。
却恰好看见母亲在厅堂里急得团团转:“紫兰说那天和紫莹吵了两句嘴,她就负气跑出去了……”
“如今两三天都没回来,听说那乱葬岗多了具无名女尸,怕不是……”
父亲眉头紧皱,摇头否定:“她要是死在外面最好,免得三天两头给我们添麻烦,还是紫兰懂事可爱。”
我眼眶一红。
这样的话,自从家里有了紫兰后,我就已经听过一万遍。
因为我是姐姐,便要事事以妹妹为先。
我愿意倾尽全力去讨好云紫兰,只希望父母分些爱给我。
我看着父亲母亲,期望从他们脸上找到一丝关怀,却是徒劳无功。
父亲只是焦躁拍了拍桌子:“咱这女婿可是先帝太妃的幼子、当今圣上唯一的幼弟,当务之急是怎么瞒过他!”
我微微一愣,就见穆无虞走了进来。
父母好似被掐住喉咙的鸭子,蓦地噤了声!
他们有些心虚地对视一眼。
父亲扬着僵硬的笑脸,“贤婿来了怎么也不叫人通报一声,好让我等早做准备。”
“不必麻烦。”
穆无虞淡然环视大堂一圈:“我来接云紫莹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