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悠宜抱着温热的玻璃杯,“你还留着笔记干嘛?”黎晏辞说得随意,“怕你哪天需要,有笔记在,我能帮得上忙。”实际上,笔记的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就跟刻在脑海里没有区别。沈悠宜闷闷地哦了一声,心里说不清的暖意流淌开。从小到大,除去偶尔会幼稚地“欺负”一下她,黎晏辞对她一直很好、很关心,像是亲哥哥一样。时间一长,她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习惯成自然,是个很可怕的习惯,会让人忽略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沈悠宜眼睫轻眨,唇角弯起浅弧,尾音温软上扬。
“好像有那么一点吧。”
意料之外的回答,又似乎有点儿合理。
她没拒绝自己的肢体接触,就是有一点点喜欢自己的最好证明。
当然也不排除她纯粹是馋自己身体。
无论是哪一种情况,他都会感到开心。
黎晏辞怔愣住一瞬,唇角倏地勾起愉悦的笑意,手顺势落到她耳侧,指腹蹭过她耳垂,“那我继续努力,让你每天都喜欢我多一点。”
沈悠宜挑眉,“那你加油!”
黎晏辞喉结滚动,喉间溢出短促的低笑,“不问问我?”
沈悠宜装作不明白他的意思,将问题抛回给他,“问你什么?”
“上次我没有正面回答你的问题,现在可以告诉你我的答案。”
黎晏辞隔着办公桌,倾身靠近她,指尖捏着她下巴,唇瓣相贴,温柔的吮吻了一下,“我喜欢你,不用试试看。”
一瞬间,和之前的对话串联起,在她耳边回响。
——“试试看会不会喜欢我,好不好?”
——“那你呢?”
——“我喜欢你,不用试试看。”
心中无数次闪过的疑问,在此刻得到了准确的答案。
但还不够细致。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
沈悠宜再问出口的问题,他没有回答,反而留给她无尽的遐想可能。
“你觉得我会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
这个问题,她思绪有点乱。
要说是她分手后,那未免喜欢得过于仓促。
若是她分手之前就喜欢,情况有点复杂,要么是他上一段空窗期喜欢上自己的,要么他很早之前就喜欢。
她希望不是后者,那样她会......
裹挟着冬雨的冷冽寒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吹散走残留在办公室的橙花香,也带进来让人身颤的冷意。
沈悠宜蓦然回过神,暂停脑袋里纷乱复杂的思绪,将这个问题暂时抛于脑后。
时间会给出答案,她现在瞎想太多也没用,主角不在,也没法确认猜想。
她眼下最要紧的是,赶紧处理客户一再催促的工作。
说好的要加班到九点才能回家,实际比预计的要早个十多分钟。
沈悠宜按揉着酸痛的脖颈,眼睛也很疲惫,办公桌上的文件不是机密,她懒得收拾,直接关掉电脑就离开办公室。
一楼,田甜走的时候特意给她留了盏夜灯,照亮从楼梯到花店门口的路。
许是冬天夜晚冷,临近九点,路上的行人和车辆也不多。
她开车一路顺畅,连红绿灯都比平时正常下班要等的少。
回庭澜半个多小时的车程,今晚压缩到二十分钟。
回到家,一开门,孜然的香味扑鼻而来,好馋人。
沈悠宜肚子里的馋虫瞬间被勾起,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洗干净手直奔厨房。
抽油烟机的运作声,和烤肉滋滋冒油的声音相重叠。
料理台上,一眼望过去,几乎有一半的位置摆放着碟子,碟子上是串好的各种烧烤。
沈悠宜迟疑,“你准备会不会有点多?”
黎晏辞稍稍吹凉一串刚烤好的羊肉串,递给她,“多吗?你可以对你自己的胃口有误解,但不要怀疑我的实力。”
“哼,大晚上不能吃太多睡觉,会不消化,你不懂吗?”
沈悠宜咬下一口热乎的羊肉串,肉嫩焦香,久违的快乐宵夜时间。
吃完一串,她继续伸手拿,压根不用等到他递过来。
黎晏辞但笑不语,看她一连吃完五串羊肉串,忍不住明示她:“小悠宜,我空不出手。”
沈悠宜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有些不明所以,“空不出手什么?”
直到注意到他来回瞄过的眼神,她领悟到他的意思,拿起羊肉串吹凉,喂到他嘴边,“辛苦黎大厨。”
黎晏辞咬着羊肉,声音含糊,隐约能听出笑意,“觉得我辛苦,麻烦主动点投喂我。”
沈悠宜轻哼一声,“得寸进尺。”
手上投喂他的动作却没停过,喂饱自己,和投喂他,两不耽误。
他烧烤的速度,赶不上食物消耗的速度。
做好的几碟全部落进两人的胃里,烤架上的鱿鱼串才半熟。
沈悠宜摸了摸自己三分饱的肚子,打开冰箱门找饮料,刚想伸手拿一瓶冰镇的快乐肥宅水。
黎晏辞的声音飘过来,“小悠宜,不许喝冰的。”
“我就要喝,烧烤和冰镇碳酸饮料是绝配。”
沈悠宜不听,拿起一瓶,走到他面前,拧开。
黎晏辞直接夺走,口吻无奈,“你最近不能喝冰的,自己不记得自己的事吗?”
沈悠宜一愣,算算时间,再有几天就是她生理期,“你怎么知道?”
“以前照顾过你那么多次,怎么会忘记?”
黎晏辞给她倒了杯温水,“那回你痛到脸色苍白,还是我陪你去看中医调养的,当时做的笔记我还留着呢。”
沈悠宜抱着温热的玻璃杯,“你还留着笔记干嘛?”
黎晏辞说得随意,“怕你哪天需要,有笔记在,我能帮得上忙。”
实际上,笔记的内容,他记得一清二楚,就跟刻在脑海里没有区别。
沈悠宜闷闷地哦了一声,心里说不清的暖意流淌开。
从小到大,除去偶尔会幼稚地“欺负”一下她,黎晏辞对她一直很好、很关心,像是亲哥哥一样。
时间一长,她习惯了他对自己的好。
习惯成自然,是个很可怕的习惯,会让人忽略掉一些更重要的事情。
黎晏辞屈指轻弹她脑门,“想什么呢?刚才跟你说的话,听没听见?”
沈悠宜迷茫抬眸,“什么事?”
黎晏辞叹气,重述一遍先前的叮嘱,“这几天不许碰生冷的东西,在工作室也不能碰冷水,知道吗?”
“这个有点难。”
沈悠宜苦恼地皱眉,“我处理花材不可能不碰冷水嘛,顶多只能少碰。”
黎晏辞:“你那小助理又不是摆设,让她做不行吗?”
早早躺进被窝的田甜在睡梦中连打几个喷嚏。
沈悠宜直言,“花材太多,她一个人处理不来。”
平时工作室的花材,都是她们两个人一起处理的。
知道他在担心什么,沈悠宜觉得没关系,之前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也没有对身体有影响。
“你要实在担心,我可以戴上手套处理花材,不直接碰冷水。”
黎晏辞勉强觉得可以,要不是时间不允许,他又没学过处理花材,他会直接去帮忙。
“哦,对了,这周六在柏悦的那场宴会,现场的布置是你在负责?”
沈悠宜点头,“嗯,怎么了?”
黎晏辞唇角弯起,“那天你会在现场吗?”
沈悠宜:“当然,主办方也邀请了我参加。”
她手上有主办方给的两份邀请函,一份是给工作室的,一份是给沈家大小姐的。
但她不打算以沈家人的身份参加。
黎晏辞敛去眼底的精光,他看过邀请名单,陈铭泽的名字也在其中。
“小悠宜,给我个表现的机会,让我给你挑选那天穿的礼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