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轻荞呼吸一滞,在他沉默的时候,冷汗已经缓缓从鼻尖渗出来。周帆没有说下去,而是反问她:“你确定要我放过他,哪怕他险些杀了你?”罗轻荞当然不想放过他,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但她能怎样做呢?她又想到了妈妈那通歇斯底里的电话。她没有回答周帆,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句:“阿帆,我好累啊。”真的好累。明明已经决定撒手了,为什么还像是有大石头压在身后,压得她只能弯下腰,根本喘不过气。
罗轻荞不算特别聪明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他们极速领证后,都没提起带对方见自己的家人这件事。
只有周帆的三叔主动找了过来,她才见过她一面。
那时候他来者不善,对她已经不单单是满怀恶意,直接是无视她的人权,不分青红皂白就想要她去当替死鬼。
想要把她推出去面对口诛笔伐,他那是想要她的命。
罗轻荞当然恨这个人,却没想到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居然是他的死讯。
周帆今年也才二十五岁,他叔叔也才四五十岁,怎么都没到该死的年龄吧。
罗轻荞小心翼翼地询问:“你三叔的死因是什么?”
“马上风。”
“那是什么东西?”罗轻荞有些困惑,“学名是什么?很严重的病吗?会不会家族遗传。”
周帆被她的话给逗笑了。
又是那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似乎死一个亲人,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事情。
用刀把面前的肉与骨分割开来,他轻飘飘地说:“就是死在了女人的身上。”
“哦,那个女人就是他在外养的小情人,想搭上我的那一个。”
……罗轻荞后悔询问这一句了。
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脏掉了,有时候爱吃瓜真是一种坏习惯。
这个死法可真丢脸啊,周家应该会把这件事死死瞒住。
周帆就这样大大咧咧说出来,真的好吗?
“老陈以前是周家的司机,后来我成年就跟着我,人可信,你放心。”
“至于他和我三婶之间,”周帆停顿片刻,“暂时无事发生。”
这个暂时,用的非常有灵性。
而且你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八卦啊!
罗轻荞不敢问,也不敢细想,勉强吃完这顿饭后,就打算偷偷溜回房间。
周帆却在她起身的瞬间叫住她:“你今天去上班了,新公司怎么样?”
“都还不错。”
除了有些莫名其妙的常宇。
但她不敢把常宇的事情告诉周帆。
“那就行。”周帆擦了擦手,“工作上有什么不懂的,或者突然需要什么,都可以联系我的助理,他会帮你解决的。”
那可真是谢谢你了,他还怪忙的,给你当助理到底能拿多少工资啊,居然需要这么受累。
罗轻荞耸肩,很轻松地说:“不至于吧,工作内容大差不离,我好歹也干几年了。”
能遇到的困难早就自己挺过去了,条条框框的明面规则和潜规则也摸得差不多清楚。
如果周帆是在多年前对她说这样的话,她应该会很感动吧?
可惜时过境迁,有些话在现在说,已经无法让人感动。
“那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其实一点也不好。
但罗轻荞懒得卖惨,懒得倾诉:“挺好的啊。”
“毕正富,就是那个死猪。”
罗轻荞微微皱眉,耐着性子听他说下去。
周帆盯着她说:“他告诉我……”
罗轻荞呼吸一滞,在他沉默的时候,冷汗已经缓缓从鼻尖渗出来。
周帆没有说下去,而是反问她:“你确定要我放过他,哪怕他险些杀了你?”
罗轻荞当然不想放过他,她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生吞活剥,但她能怎样做呢?
她又想到了妈妈那通歇斯底里的电话。
她没有回答周帆,只是顾左右而言他地说了句:“阿帆,我好累啊。”
真的好累。
明明已经决定撒手了,为什么还像是有大石头压在身后,压得她只能弯下腰,根本喘不过气。
周帆没再说话,罗轻荞起身离开了。
他盯着她消瘦的背影,又想到自己丈量过的那截细腰。
眸色略暗,给在另一头等候的人发去消息:“照原计划进行,不死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