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在他无意间听说当初自己溺水时,将自己救出来的并不是胤禩而是胤禛时,整个人都不好了。书房里,胤禟背着手来回转圈,一旁的四喜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爷,您还是先坐一会吧。”四喜实在忍不住出口劝说,“这个消息只是奴才偶然听来的,真假还不确定。”胤禟的脑子没有那么复杂,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是嗤之以鼻的。可随后他就回想起每次自己与胤禩聊起这件事时,对方都只是笑而不语,好似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件事。按着老八的性子,若真是他救的自己,一定会时不时将此事翻出来与自己说叨。
早些年,国库还是很充盈的。
康熙为了证明自己是个心中有爱的好皇帝,便制定了一项政策。
那就是允许大臣或是阿哥们在急需用钱时向户部借银子,等有钱了再还。
可这项政策施行几年之后才发现,那些借过钱的人从来没有还过。不仅没有还过,他们见朝廷无人催缴,便三番五次的借。
直到此次康熙想用银子修建院子才发现,国库早已入不敷出。
老爷子,这才着急。
可银子这种东西,借出去容易,要回来难。
于是,老爷子在思索了一圈要钱人选之后,便将目光落到了为人刚正的胤禛身上。
不得不说,康熙对胤禛是真豁得出去。
这明摆就是得罪人的差事,他舍不得太子挨骂,又觉得其他人太过无用懦弱,便脑子一热将此事派到了胤禛的头上。
胤禛正式接到圣旨时,身体已经恢复得七七八八,已经可以下地溜达了。
于是,接到圣旨的第二日就收拾行李回京了。
胤禛果然是个刚正不阿的,回京后第一家催缴的就是八贝勒府。
就连索额图主动上门缴纳借银都没见着胤禛本人,一打听才知道,对方刚回京还未回府休息片刻,便带着户部的人直奔八贝勒府。
一时间,索额图的心情一半喜一半忧。
喜的是太子有这样的追随者自然是好,忧的是这种不讨喜的性子要得罪多少人啊。
总不能太子殿下要跟在他的后面擦屁股吧。
还真是。
当郭络罗明露听说胤禛亲自带着人来催缴时,整个人都懵了。
她带着一群小厮婆子冲到前院,离老远就看见树下风尘仆仆的胤禛,当即大骂道:“你们到底是不是兄弟?八阿哥现在被关进宗人府,你就来府上欺负我们女眷?胤禛,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放肆!”胤禛也不是个好脾气,加上他平时就脸臭,突然吼了一嗓子倒是把郭络罗明露吓了一跳。
“你们八贝勒府是如何顾念兄弟之情的,想必你心里明白的很。多说无益,八弟欠下的债务自然要偿还,皇阿玛只是把他关进了宗人府又不是刺死,为什么不还钱?”
郭络罗明露还想撒泼,一旁的陪嫁翠兰急忙拽住了她的衣袖,小声劝道:“雍郡王是咱们八爷的哥哥,福晋若是闹下去肯定要被上折子参奏的。”
郭络罗明露瞬间清醒了。
是啊,来的是哥哥不是弟弟,她这个八福晋若是再闹下去就会被宗室说成不敬兄长。
郭络罗明露想到自己的行为可能会加重自家八爷的罪名,立刻换上了一副面孔。
“四哥,刚刚是弟妹糊涂了,还望四哥多多担待。”郭络罗明露压下心中的怒气冲着胤禛行礼道歉,却见胤禛微微侧过身子,压根就不想接受她的道歉。
郭络罗明露强压住怒火,柔声细语地说道:“如今八爷被关了起来,府中的生活一下子就拮据了,还望四哥多多体谅。我们府上的欠款能不能等一等再还?”
胤禛冷笑,“八弟只是被关进宗人府,却是没有被降爵,该有的例银是一分都不会少,你们为什么会拮据?更何况,八弟后院女子甚少,更是没有庶子庶女,八贝勒的银子都花哪儿去了?”
郭络罗明露气白了一张脸。
以往胤禩结交大臣都是用的老九上供的银子,八贝勒府自然是不缺银子。
可如今老九也被关了起来,让她一个女人上哪儿弄银子去?
总不能去她娘家要钱吧?
“四哥……”
胤禛挥手打断郭络罗明露的话,“爷也不逼你。”
他将欠条给郭络罗明露看了一眼,“上面是二十万两银子,若是你们无法一次性偿还,那就分批还也行。每月还一万两连续还二十个月,或是每年年底还十万两连续还两年,怎么选择依着你。”
郭络罗明露细算了一番,八爷现在的情况还不是很明朗,即便有银子也是放在自己手上比较安全。
更何况老九只是被禁足三个月,等他解除禁足之后自然能帮府上将二十万的欠款还上。
这么一想,郭络罗明露直接选择了年底还十万。
胤禛也不废话,与郭络罗明露做好了字据便带着人离开了。
翠兰扶着郭络罗明露回了后院,不放心地询问道:“福晋,年底咱们上哪儿弄十万两啊。”
郭络罗明露嗤笑,“再有三个月老九就会被放出来,到时候拿出二十万两还不是轻松。”
翠兰一脸恍然大悟。
是啊,九爷一向是府上的财神,不仅是所有阿哥中最有钱的,更是八贝勒府上的隐形财神。
只要熬过三个月,他们还有什么可怕的?
而此时的胤禟府上,因为他被禁足的缘故,虽然能听到外面的各种消息,却是无法与人过多联系。
尤其是在他无意间听说当初自己溺水时,将自己救出来的并不是胤禩而是胤禛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书房里,胤禟背着手来回转圈,一旁的四喜只觉得脑子一阵晕眩。
“爷,您还是先坐一会吧。”四喜实在忍不住出口劝说,“这个消息只是奴才偶然听来的,真假还不确定。”
胤禟的脑子没有那么复杂,他听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是嗤之以鼻的。
可随后他就回想起每次自己与胤禩聊起这件事时,对方都只是笑而不语,好似从未正面回应过这件事。
按着老八的性子,若真是他救的自己,一定会时不时将此事翻出来与自己说叨。
可若此事是胤禛所为,他又为何从未与自己提起过半句?
“四喜,你说当初到底是谁救的爷?是四哥还是八哥?”
四喜满脸的为难,“奴才当时不在您身边啊,只是……”
“只是什么?跟爷说话还要留半句?”
四喜吓得跪在了地上,“只是奴才从未听说过八贝勒会水啊。”
胤禟只觉得嗡嗡作响。
是啊,他认识八哥这么久,从未听说过他会水。倒是四哥从小跟在二哥身边,水性很好。
胤禟猛地一拍自己的脑袋。
自己真是个蠢货。
老八都不会水,怎么可能救自己?
胤禟越想越闹心,跑出书房直奔府门而去,却被门口的侍卫拦住。
“九贝子,皇上有命……”
胤禟不想听他们废话,不等他们说完就直接将府门又关上了。
好气啊,他得忍三个月才能见到胤禛。
他一定要问清楚,当初到底是谁救了他。
没成想,他刚气鼓鼓地回书房,就听四喜嗷嗷地喊了起来。
“爷,爷——雍郡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