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皎皎听了这话愈发不耐,“伪灵根、伪灵根,一天天的就只会提别人的短处了?伪灵根怎么了?伪灵根吃你家大米了?你倒是厉害,还不是被关在这地牢里头几百年,最后要借着我这个伪灵根的身子才能出去透口气?”贺皎皎想,既然这魔头这么喜欢提他人伤心事,那她干脆也直直把刀子捅到他心上。大不了一尸两命!她横了百里归山一眼,“你天赋高又如何?堂堂个大男人,为了些情情爱爱被囚了几百年,你的名声可比我的臭多了。”
离开囚仙牢,百里归山回到那条山间小径上时,感觉身体有些不舒服。
贺皎皎的身体素质太差,哪怕是容了他强大的神魂,勉力用了功法疗伤,又制结界藏匿行踪,百里归山还是觉得有些吃力。
黑衣魔修靠近了些,百里归山伸出手,示意无妨。
这《转身诀》配合他的离魂法的确好用,可惜《转身诀》只是卷残篇,他勉强用了此法与贺皎皎换了身重见天日,可依旧是有许多缺处的。
除了他驭着贺皎皎的身子不能离她的神魂太远之外,他每隔十五日还会和贺皎皎再次换身。
这便罢了,百里归山谁都没有说,其实他的神魂占了贺皎皎的这具身子后,功法修为竟只恢复了一成。
《转身诀》是万年之前一位大能留下的秘法,用这秘法的两人互换身体之后,自身修为和功法却依旧能跟着神魂走,可以说身体只是容器,神魂才是内核。
百里归山被囚之后一直暗中命人搜寻这一秘法,几百年过去,他的部下聿风,也就是那黑衣魔修,费尽千辛万苦终于在一秘境之中寻到了《转身诀》的一卷残篇。
虽是残篇,但聊胜于无,百里归山被关了几百年,过了几百年暗无天日的日子,他自然想要出去。
他自知残篇可能会有禁制,也不期望在贺皎皎这病弱的身子里恢复全部修为和功法,可他怎么也没想到,竟只恢复了一成。
虽他的一成修为早已抵过他人千万倍,但这还不够,远远不够。
思来想去,百里归山猜测这是因为贺皎皎身子差和天生伪灵根的缘故。
贺皎皎本身体弱,而天生伪灵根又难以自天地间吸纳灵气为己修炼,她周身脉络未通、灵识未开,这副身子对比百里归山的身子,就如同一支花瓶之于辽阔汪洋,百里归山的神魂再神通广大,容量就这么点儿,能带着一成修为已是万幸。
同理,贺皎皎到了百里归山的身体里,便如一尾鱼游进了大海,只要她灵识一开将养得好,那须臾之间便能长成鲲鹏,遨游万里。
想到这儿,百里归山嘱咐聿风:“你回西川一趟,搜寻些开灵识补身体的灵药,本座暂且离不开启明宗。”
聿风对百里归山的命令不疑有他。
百里归山又说:“本座换身出囚仙牢一事你且先不要与任何人提,那些零散的旧部早已难聚,说是要本座主持大局,不过是各有异心,且先暗暗观着。”
“是,尊上。”
聿风顿了一下,向百里归山行礼拜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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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里归山的确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那日在囚仙牢里,他对贺皎皎说会好好地养着她,果然,从第二天起,他便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各种各样奇奇怪怪的丹药,得着tຊ空就往囚仙牢里送。
贺皎皎看着那些黑不溜秋的丹药,完全不知道那都有些什么功效,她并不想吃。
可百里归山由不得她,管贺皎皎想是不想,一律掐着她的下巴往她嘴里塞。
浓烈的草药味快要把贺皎皎熏吐,她在心里暗自发誓,如果有那么一天她能出捉住这百里归山,定也要给他喂药喂到吐!
“你瞪着本座也无用,乖乖吃完,省得少受些罪。”百里归山无视掉贺皎皎憎恶的眼神,继续往她嘴里塞药丸子。
贺皎皎也不是不识趣,硬生生又吞了几颗丹药,可当百里归山还要再往她嘴里塞药丸子时,她一身反骨上了头,干脆一口咬住了百里归山的手指头。
她那一口咬得干脆利落,指骨都把她牙给磕疼了,十指连心,不用想也知道百里归山此时有多痛。
可百里归山硬是连个眉头都没皱,掐住贺皎皎下巴的手一用力,被贺皎皎咬住的手指头硬生生地将她的牙口给撑了开,就这么把手指头拿了出来。
他微微垂眸,看着那血淋淋的手指头,冷笑一声。
“启明宗的人都说你病弱无用,是个人便能使唤欺负你,可本座,怎么丝毫没觉得呢?”
贺皎皎瞪他,“那就是你更病弱无用。”
百里归山笑意更盛,“扮猪吃虎?可终究还是个未开窍的伪灵根。”
贺皎皎听了这话愈发不耐,“伪灵根、伪灵根,一天天的就只会提别人的短处了?伪灵根怎么了?伪灵根吃你家大米了?你倒是厉害,还不是被关在这地牢里头几百年,最后要借着我这个伪灵根的身子才能出去透口气?”
贺皎皎想,既然这魔头这么喜欢提他人伤心事,那她干脆也直直把刀子捅到他心上。
大不了一尸两命!
她横了百里归山一眼,“你天赋高又如何?堂堂个大男人,为了些情情爱爱被囚了几百年,你的名声可比我的臭多了。”
贺皎皎嘴皮子一翻,语速快得很,她一说完,便见百里归山仰起头,眼眸里寒光四射,刚被她咬得血淋淋的手又举了起来。
莫不是要打她?
贺皎皎条件反射地一侧头,一滴鲜血“啪嗒”流下,可面上头上丝毫痛感都无,贺皎皎感受了一会儿,竟发现那血是从她鼻子里流出来的。
她流鼻血了!
她立即仰头,温热的血回流到咽喉处,她忙喊百里归山:“快拿点纸来!”
她甚至忘了这世界里还没有那细腻柔软的纸巾,只喊道:“快点儿!等会儿你这破身子要给你自己的鼻血呛死了!”
贺皎皎身前的百里归山面对着这突发情况,既无语,又嫌弃。
贺皎皎咋咋呼呼地乱喊就算了,她顶着百里归山的一张俊脸,鼻子下方已糊了好些血渍,还摇头晃脑地,毫无形象可言。
百里归山看不下去,右手扶额,无名指和小指微微一挥,两道术法甩到了贺皎皎的身上,她的鼻血瞬间被止住,就是那些血渍也被清理干净了。
贺皎皎又晃了两下才察觉到鼻血已经止住,但她根本没想感激百里归山,垂下头,叱责眼前的罪魁祸首:“我就说你别喂得这么急!你自己身子虚不虚你没点数吗!药吃多了上火啊!”
百里归山咬紧了后槽牙,“病弱无用?本座看你全身上下最有用的便是你这张嘴了。”
贺皎皎还想再对着百里归山翻个白眼,可忽然间,百里归山神色一凛,长袖一拂变化作一团黑气消失在贺皎皎眼前。
贺皎皎也察觉有异,她凝眉看着囚仙牢的前方,果然,几秒钟后昏暗的牢房内又闪出一道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