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行眼疾手快地将崔术踢倒在地,“放肆!”崔术狠狠摔在地上,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他猩红着眼,语带威胁,“太子,我父亲可是英国公,当朝一品侯爵,您怎么也要看父亲的面子上,宽恕我几分!”谢昶宸声音泛冷,语调极重,“孤竟不知,孤还要看他崔英的面子!”崔术狠狠一哽,后背蔓延上浓浓的恐惧。的确,英国公府看上去煊赫无比,其实只有个名号,并无实权,和这位大权在握的太子比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盛京大街上。
单方面的殴打还在继续,“还敢不敢!爽不爽!”
“不敢了,不敢了,再也不爽了……”胖子顶着张红肿的猪头脸,含糊不清地求饶着。
陆遇宁余怒未消,一脚将他踢翻在地。
“还以为你有多横呢!”
胖子垂眼藏住眼底的恨意,臭婊子,等会儿我爹到了你就知道厉害!
下一瞬,从街头跑进来一队侍卫,四周行人有些惧怕地往后退了退。
为首的副指挥使看到地上之人猛地一惊,“崔公子!”
崔术大喜,挣扎着想要爬起身,“你们来的正好,给我把这个婊子抓起来,还有这两个也是同伙!”
副指挥使连忙将他搀扶起来,厉声呵斥道,“大胆,这可是英国公府的小少爷!”
陆遇宁面无表情,“哦。”
副指挥使大怒,“你什么态度——”
陆遇宁冷声打断他,“你什么态度!看你这样子好歹也是五城兵马司的守卫,负责管辖京畿治安,如今不问前因后果,不分青红皂白,那个孩子就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你眼里却只有权势官宦,看来也是一群酒囊饭袋!”
“你什么东西!哪儿来的资格置喙本指挥使,来人,把她抓起来!”
哎哟,我这暴脾气!
陆遇宁当即就想撂起袖子让他尝尝厉害,百八十种死法不带少的,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素来漫不经心的温柔语调中夹杂着浸人心扉的寒意。
“她没资格,那孤有资格吗?”
陆遇宁心念一动,顺着话音朝后看去,果然看到一群人簇拥着谢昶宸而来。
他今日去明觉寺参佛问疑,穿着偏素雅,身姿高挑,一袭素白长袍曳地,只有淡淡暗纹点缀,面色微显苍白,看着并非掌权在握的大官。
副指挥使只是个小吏,根本就不认识谢昶宸,但看他周身气质不凡,问道,“你是何人?”
严忠高声呵斥,“放肆,太子殿下在此,谁敢造次!”
现场众人纷纷傻眼,然后“哗啦”跪了一地。
“参见太子殿下!”
副指挥使战战兢兢地将头伏在地上,崔术也目瞪口呆,“太,太子殿下……”
不是去找的我爹吗,怎么把太子找来了?
不管是谁都行,他哭嚎着,“殿下,您可要为我做主啊……”
谢昶宸做了个手势让周围百姓起身,对那胖子的嚎叫充耳未闻。
他踱步走到陆遇宁身前,一看就看到她泛红的手掌心,漆黑眉梢瞬间布满阴云。
“阿宁,孤来了。”
陆遇宁微微一笑,“殿下来的正好,这位公子狗仗人势,当街行凶,差点拖拽无辜孩子致死,而这位护卫大人,官官相护,不查清真相就胡乱抓人,居其职未谋其政,置国法于无物。”
这一桩桩罪名下来,副指挥使冷汗直流,“殿下恕罪,属下冤枉!”
崔术陡然反应过来,嚎叫着爬过来。
“太子殿下明鉴,是这个婊……这个女人污蔑我,我本来好端端的,是那个小畜生来咬我一口,我气不过来才给他点教训,并没有——”
他话还没说完,远方就传来一声泣血的哭喊,“冤枉!!还请太子殿下为草民做主啊……”
一个约莫六十多岁的老汉颤巍巍地跑过来,捂着流血不止的胳膊跪在谢昶宸身前。
“太子殿下,小人乃是街上卖木制品的摊贩,今早从英国公府后门路过,崔公子嫌小人寒颤,碍了他的眼,无缘无故将小人殴打一通……小人孙子气不过,上前咬了他一口,就被打昏后拖拽上百米,如今已奄奄一息,生死不知……还请殿下为小人做主啊……”
老汉字字泣血,身形瘦弱佝偻,在场众人听着愤怒不已。
谢昶宸弯腰将老汉扶起,“老人家,你放心,孤一定为你做主。”
老汉连连弓腰,声音哽咽,“多谢太子殿下,多谢啊……”
单远将小孩子抱过来,随行的医者连忙给二人上药。
“一派胡言!”崔术横眉倒竖,张牙舞爪地想去扑那个老汉。
单行眼疾手快地将崔术踢倒在地,“放肆!”
崔术狠狠摔在地上,也明白现在的局势对自己很不利,他猩红着眼,语带威胁,“太子,我父亲可是英国公,当朝一品侯爵,您怎么也要看父亲的面子上,宽恕我几分!”
谢昶宸声音泛冷,语调极重,“孤竟不知,孤还要看他崔英的面子!”
崔术狠狠一哽,后背蔓延上浓浓的恐惧。
的确,英国公府看上去煊赫无比,其实只有个名号,并无实权,和这位大权在握的太子比起来,根本不是对手。
谢昶宸眉眼冷寒,“来人,把崔术抓进北镇抚司,此人枭首,头颅悬于菜市场示众,中城兵马司指挥使玩忽职守,御下不严,自行领罚,若有下次,孤绝不轻饶!”
“是!”
崔术身体发麻,被吓到双目散瞳,北镇抚司……
那就是个魔窟啊,进去后简直生不如死,“不要,啊!殿下饶命啊……”
谢昶宸淡淡道,“拖下去。”
而那个耀武扬威的副指挥使还来不及求饶,就被抓走,手起刀落,溅起的血热乎无比,跪在地上的一众下属都瑟缩着降低存在感。
明明是极度血腥的画面,周围人却纷纷欢呼,“太子殿下英明!”
陆遇宁亦给谢昶宸竖起大拇指,笑道,“殿下威武,不过……这好像是什么国公的儿子,随便抓了不会有事吗?”
谢昶宸眉眼疏朗含笑,“无碍。”
他都这样说了,陆遇宁自然没什么不放心的。
她走到老汉面前,温声道,“老人家,你孙子我已经看过了,没有大碍,回去好好休养就没事,等下太子殿下会安排人亲自护送你们回去。”
老汉感激涕零,“谢谢姑娘,真的谢谢您,您和太子殿下都是好人呐……”
陆遇宁不置可否,偷偷塞了坨金子进老汉口袋,“您好好的回吧。”
“好,好……”老汉被侍卫搀扶着,同昏迷的孙子一道回了家,周围的人群也慢慢地散了。
陆遇宁回头,对着谢昶宸道,“殿下,今日真是麻烦你了,本来是打算送我师兄们去……诶?我师兄呢?!”
不远处的宋祈年无奈开口,“这儿呢。”
谢昶宸将视线投过去,看清二人面貌的瞬间微顿,不自觉蜷起手指。
阿宁的师兄竟这般出众……
不过下一瞬他就看到其中一人旁若无人地拢了拢对方的披风,那眸中的情愫,不必言说的默契感,让他微不察地松了口气。
陆遇宁介绍道,“殿下,这是我的二师兄封子胥,三师兄宋祈年。”
宋祈年和封子胥拱手见礼,“太子殿下。”
谢昶宸亦回以微笑。
几人友好寒暄后,陆遇宁道,“殿下,我先把师兄们送到师姐家中,即刻就回。”
“好,路上小心。”
看到陆遇宁的身影缓缓变成小点,谢昶宸身上的温和气息也收敛起来。
“给英国公递个消息,提前准备后事。”
如果他们还能顾过来的话。
“是,属下即刻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