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这字真有为夫几分模样,笔锋挺拔,落笔稳健。”陆治渊走进来,将星影手中的宣纸拿过查看,欣慰的笑着点头与苏渺渺搭话。苏渺渺将最后一笔落下,抬头笑盈盈看向他,“我的字是夫君教学,自然跟夫君相似。”陆治渊抬手亲昵刮了刮她的鼻头,将为她挑选的字帖递过去。“看你用功到废寝忘食,特意为了寻了这簪花小体,适合女儿家练字,我的字体磅礴有力,你临摹久了手会酸痛,还是不适合。”陆治渊双眸满是心疼的将苏渺渺的手轻轻的握着,贴心的为她揉捏手腕。
丫鬟蕊心在一旁附和劝说,上前为她簪花,“放心吧小姐,老爷这样疼爱您,您成婚那日,定是有十里红妆让闺阁女儿都羡慕,郎君又是探花郎,这可是一段佳缘!”
纪梦晴莞尔一笑,忧愁一扫而空。
齐府,纪家将礼服送上门,齐维明让人给管家庆伯上茶。
“庆伯劳烦您走这一趟,叫人知会我一声,我让府上的小厮去取就是。”
齐维明知道庆伯是尚书府的老人,看着纪梦晴长大,而且纪大人也是对他颇为倚重,这样的管家人,自然是他讨好对象。
庆伯拱手行礼,“齐公子不必如此,老奴不过是遵守我家老爷的命令,等到日后您与我家小姐成婚,您就是尚书府的新姑爷,老奴又怎么担得起您这样对待。”
齐维明听出这话里的意思,果然是个人精,做事滴水不漏,好处也不肯随意领下。
“是,庆伯说的对,有劳庆伯,天色已晚,我就不多留庆伯,您慢走。”
齐维明也是不客气的下了逐客令,倒不是不想将人留下,但是很明显对方与他不是一路人,那也无需多言。
齐母眸光欣喜的看向纪家送来的衣服,她手掌轻轻的抚摸布料,笑的合不拢嘴。
“不愧是尚书府,这出手就是阔绰,你瞧瞧看这料子,柔软光滑,你娘我这辈子还没有用过穿过这样好的丝绸锦缎,跟着我儿子可享福!”
齐母乐呵呵笑着与齐维明闲聊,又让丫鬟将衣服拿出来,亲自为齐维明穿上身。
齐维明拗不过母亲,只能任由她置办,换上喜服后,齐母眼底的笑意更加收敛不住,她摆手称赞。
“我儿俊朗容颜,貌比潘安!好,这喜服穿着你身上,我是越看越高兴,娘算是熬出头,看到你成家立业,心里的石头总算是落地。”
齐母说着说着眼中闪烁着泪花,齐维明看着母亲红红的眼眶,心头柔软被触动,他温声安抚齐母。
“娘,大喜事,你怎么还哭哭啼啼起来,我们的好日子才开始,今后我会一步步的往上爬,娘,你就等着享福吧!”
齐维明与齐母从小相依为命,知道齐母为了看到自己功成名就,吃了不少苦,费心费力,他尽孝也是应当。
婚期渐渐逼近,纪梦晴几次三番的在府上发脾气,让纪大人心生不满,开始忧愁将女儿下嫁这件事情,到底做得对不对。
“齐维明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这小子家中一贫如洗,梦晴下嫁只怕是有苦头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日才能熬出头。”
纪大人叹息一口气,负手而立,庆伯在一旁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让他不必过于忧心。
“梦晴的嫁妆单子夫人准备的如何,我记得齐家在上京没有府邸,如今住的地方,还是梦晴给租赁的院落,将城西那块地产拨给他,撑撑场面,免得迎亲当日丢了尚书府的脸面!”
纪大人想到这些砸碎的事情,更是忧愁倍添,眉头紧锁,又叮嘱了庆伯几句,才让人快速着手去办理。
新宅,齐母里里外外将这院落都走了一圈,很是满意,她笑意盈盈的走向齐维明,嘴里对纪梦晴又是一阵夸赞。
“梦晴这个儿媳妇儿,娘喜欢得紧,人又温和还会为你着想,这城西的院落价值不菲,尚书府当真舍得?”
齐维明听见齐母这试探的话,想起方才庆伯交代,这新宅是给他跟纪梦晴成亲后的居住所,并不是赠予他,齐母又不知情的称赞纪梦晴,更是惹得他心生烦闷。
“母亲,你别被外人的一点小恩小惠就给诓骗,人家是嫌弃我们以前居住的地方太小,借了一套院落给我们居住,这房契地契可没到手!”
齐维明冷不丁的一句话,让齐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持住,她瞪大双眼,仿佛不敢相信这话。
“好啊!他们尚书府就是这样做事!也不看看我儿子探花郎,前途无量,是他们可以怠慢的嘛!”
齐母恨得牙痒痒,但是也只敢在齐维明的面前愤恨辱骂几句,连带着纪梦晴心生厌恶,一并痛骂。
“娘,都怪儿子没有本事,让您一把年纪,还要跟着儿子受这样的屈辱,您别气坏了身子骨。”
齐维明搀扶着齐母坐下,劝说几句,可是齐母却不肯善罢甘休。
“不行!这房契地契应当给我们,天底下没有嫁女儿不给陪嫁的事!这房子既然算是陪嫁,给了我们齐家,就是我们齐家的东西,怎么能够不给全手续!”
齐母嘴里碎碎念叨,怒气攻心,她哀嚎着捂着胸口哭诉。
齐维明也是没脸去找尚书府闹事,但又架不住齐母这般吵闹,只感觉一个头两个大。
齐母没好气的瞪了一眼自家儿子,挑唆着要让他去将房契地契要回来。
“尚书府这样做,不是让你被世人嗤笑,传出去,我们齐家的门楣脸面还要不要!”
齐维明听见齐母的吐槽,也是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心中认定是纪梦晴不懂事。
“娘,这件事情我来处理,您可别气坏了身子。”
齐母舒了一口气,又叮嘱了齐维明几句,这才作罢没有继续揪着这件事情不放。
齐维明心中暗暗思忖,该如何才能够将这房契从纪家的手中给要过来,看来还需要在纪梦晴的身上多下些功夫,最好是让她主动提起将房契送过来。
东宫,苏渺渺趴在青玉案上,看着陆治渊忙公务,时而给他研磨,时而看他书写。
陆治渊察觉到苏渺渺的举动,将折子放下,“夫人是否觉得守着为夫办公过于无趣?”
苏渺渺点点头,又摇摇头,她面上神色有些局促,不知如何表达,手指搅动衣摆,直勾勾的盯着他。
“那为夫教你练字打发时间可好?”
陆治渊说话间,将苏渺渺拉过,坐到自己身侧,大掌覆盖在她纤细的手上,带动对方在宣纸上落下笔画。
苏渺渺好奇的看着宣纸上的字,疑惑询问,“夫君,这个字怎么读?”
“苏,是你的姓氏,你没有写过自己的名字吗?”
陆治渊眉头挑了挑,眼里闪过一丝惊诧,方才他握着苏渺渺的手教她写字,却也发现对方会基本的握笔姿势,想来也是学过,不过学写字,怎么会不认识自己的姓?
“没有,不过夫君我也会写字,我写给你看!”
她眸中欣喜的看向陆治渊,而后熟练的将毛笔拿起写下几个大字。
陆治渊看着这字虽然歪歪扭扭,但是能够认出,是小儿启蒙才会学的东西,没想到她接触如此浅薄。
思及此处,陆治渊眼里流露出怜惜,他抬手温柔的抚摸苏渺渺的脸颊。
“夫人写的很好。”
“可是我觉得夫君写的更好看,夫君继续教我吧,我也想要写出跟夫君一样漂亮的字!”
苏渺渺的积极性很快就被调动了起来,她缠着陆治渊教她,而陆治渊也没有想到自己本是想要让她打发无趣的陪伴公务时间,却是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窗外阳光洒落在二人身上,陆治渊握着苏渺渺的手,一笔一划仔细的教学,苏渺渺神情认真,每一笔落下都要抬头看看陆治渊,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会满足的露出笑脸。
清晨,陆治渊出门前,给苏渺渺留下了几个字,让她好好模仿练习。
苏渺渺趴在桌前临摹,她此刻不仅仅是为了完成夫君给她安排的任务,更是爱上了写字让人静心养性。
“夫人都快要写走火入魔,你瞧瞧我们殿里全是夫人练字的宣纸。”
星影一边帮苏渺渺捡起地上丢的杂乱的宣纸,一边对身侧的月华打趣。
一连几日都在练字,苏渺渺的字也是有了很大的进步,她从最初只能些几个字,字体像是爬虫,到现在逐渐有模有样。
“夫人这字真有为夫几分模样,笔锋挺拔,落笔稳健。”
陆治渊走进来,将星影手中的宣纸拿过查看,欣慰的笑着点头与苏渺渺搭话。
苏渺渺将最后一笔落下,抬头笑盈盈看向他,“我的字是夫君教学,自然跟夫君相似。”
陆治渊抬手亲昵刮了刮她的鼻头,将为她挑选的字帖递过去。
“看你用功到废寝忘食,特意为了寻了这簪花小体,适合女儿家练字,我的字体磅礴有力,你临摹久了手会酸痛,还是不适合。”
陆治渊双眸满是心疼的将苏渺渺的手轻轻的握着,贴心的为她揉捏手腕。
苏渺渺心里涌起一股暖意,但碍于星影月华都在,面颊悄悄爬上绯红,娇羞的低垂下头,轻声呢喃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