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藏起来的人们也都纷纷走了出来,地上还残存着房子的残骸,东零西落的,哭声一片,死伤惨重。更多的,是被吗,埋在了屋子里,断壁残垣下,或是裂缝里。大雨还在继续,军队的人过来清点人数,死伤者过半,“卫家共四人,现存三人。”“现存四人,我娘子没死,她掉进地缝里,她还活着。”卫砚礼的语气十分坚定,脸上身上都是泥土,被雨水冲刷后都变成了泥浆。来统计的士兵面露同情,叹了口气,但还是解释道,
“参将大人,我有一事相求。”卫砚礼十分诚恳的说道。
“世子殿下何必如此客气,叫我胡围就成,有什么您直接吩咐就成,虽说我胡围也没多大本事,但好歹在这一片也算是能说得上话。”
胡围拍了拍胸脯,十分仗义的说道。
“我知道我父亲之前名声在外,在军中多有追随者,只是如今我父身故,我靖伯侯府又家道中落,兔死狐悲。”
“我不愿恶人当道,想讨个公道,不知军中可还有人肯出手相助,想烦请胡围大哥,帮忙。”
“这…”胡围犹豫了片刻,而后深吸一口气后下定决心道,
“世子殿下肯重振旗鼓,自然是好事,只是卫老那事闹得有点大,这事不好在明面上说,我回头回军队里,暗中查查。”
“我知道卫老之前跟一个军师走的很近,叫什么祁灼,只是卫老身故后,他也不见了,若是能找到他,殿下所求之事,定能事半功倍。”
“如此,便有劳胡围大哥了!”卫砚礼向他拱了拱手。
胡围摆了摆手,“夜深了,我也该走了,殿下回去休息吧,注意身体,好好保重!”
卫砚礼慎重的点点头,最后目送胡围离去,夜里,他枯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垂下眼眸却又不知他在想些什么。
半晌后,姜鸳打着哈欠推开了窗户,语气困倦,“大半夜的,你不睡觉跑到外面呆坐着干什么?”
“哦~我知道了,你是要解手么?不方便?我来帮你!”
姜鸳走出门后,将卫砚礼拦腰抱起,径直向身后的茅房走去。
“不…不用…快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行!”
卫砚礼此刻十分慌乱,脸色又青又红的,一面是吓得,一面是臊的。
堂堂七尺男儿,居然是娘子抱着如厕,这传出去像什么话,这么轻易就将他抱了起来,简直是奇耻大辱!
“放心吧,我不看,这月黑风高的,你那腿都那样了,就别害臊了!”
“话说你可真轻,身上都没二两肉,回头得好好补补,这营养跟不上可不行。”说着还向上颠了颠。
而卫砚礼的表情足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
好不容易从茅房出来,卫砚礼的脸都红到脖子根了。
这一折腾,天都快亮了,姜鸳打着哈欠重新钻回被窝,待身后的人睡熟后,才又睁开了眼睛。
其实,她刚刚听见卫砚礼和那个胡围说的话了,她其实一直知道,卫砚礼一直都想报仇,而且每个人都有秘密。
他不想让自己知道,自己又何必去蹚浑水,他有他自己要做的事,她也有,只是目标应该是殊途同归罢了!
次日,天空阴沉沉的,黑压压的云如有实质一般具有压迫感,狂风席卷而来,这本就破烂不堪的房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大风吹走了。
矿上的人也都撤了回来,这种天气他们根本采不了矿,所以大家都回去修补房子,据说一场十年难见的大暴雨就要来临了。
雨势从正午时候便开始变大了,雨水打在屋顶,噼里啪啦的,屋外下着大雨,屋内,下着小雨,哗哗的,将那唯二的两张床都浇透了。
姜鸳披着油布上到屋顶上去修补房顶,但奈何雨势越来越大,她也只能作罢。
这时,不远处的矿山上传来异样的嗡鸣声,如同山神哀嚎一般,姜鸳有些不安的瞥了一眼地上,却发现下的雨水竟然一个方向流去。
隔壁的房子里还养着猪崽,此刻竟是十分的不安份,还用头去撞栅栏,姜鸳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烈。
蓦地,像是想起了什么,连忙朝屋子里大喊,“卫砚礼,卫砚礼,你快从屋子里出来!”
“廉儿,仪儿快把姨娘拉出来,快!要地龙翻身了,快去空旷的地方!快走!”
话音刚落,四面八方传来了轰隆隆的声音,那声音似乎有实体一般,从四面八方挤压过来,让姜鸳瞬间有种心跳过速,马上要窒息而亡的感觉。
地面瞬间裂开无数道裂缝,像是吃人的恶龙,一口就将房子连带屋顶上的姜鸳吞噬了。
而在姜鸳跌落下去的瞬间,她看见了卫砚礼从轮椅上飞扑过来的身影,以及他惊恐和扭曲的脸。
“阿鸳!”
姜鸳的身影迅速消失在卫砚礼的眼前,他扑倒在地上,再一次憎恨自己这个没有用的身子,最后,不知持续了多久,轰鸣声渐渐消失。
躲藏起来的人们也都纷纷走了出来,地上还残存着房子的残骸,东零西落的,哭声一片,死伤惨重。
更多的,是被吗,埋在了屋子里,断壁残垣下,或是裂缝里。
大雨还在继续,军队的人过来清点人数,死伤者过半,
“卫家共四人,现存三人。”
“现存四人,我娘子没死,她掉进地缝里,她还活着。”
卫砚礼的语气十分坚定,脸上身上都是泥土,被雨水冲刷后都变成了泥浆。
来统计的士兵面露同情,叹了口气,但还是解释道,
“那可是地龙翻身啊,若是在房屋下面压着尚且还有一线生机,但你夫人她是掉进缝隙里了,这根本活不了!唉,我劝你啊,还是别抱幻想了!”
“我说她没死就是没死,你们是龙骧将军的部下吧,龙骧将军一向劳心为民,绝不会见死不救。”
“你们现在要做的不光是统计活下来的人,而是要救那些被埋在残垣缝隙下的人们!”
“哎你,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的!”那士兵也是有些火了,这时一个身穿铠甲,看起来有点地位的人过来询问,
“发生了什么?让你去统计人,怎么还吵起来了?”
那士兵有些委屈,“裨将大人,是这个人他找茬!”
卫砚礼抬眼与他对视,那漠然的眼神让他心头一惊,愣神的空隙,卫砚礼就来到了他的身前。
“裨将大人是吧,我叫卫砚礼,有些话我想单独跟您说,还请您稍微俯下身。”
那人有些迟疑,但还是俯下身去侧耳,没想到一把冰凉的手术刀横在他的脖颈前,还渗出了血迹。
“别动,这把刀薄如蝉翼,顷刻间便可要了你的性命,现在,我需要见你们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