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林悦儿!”盛晚宁拿起杂物间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而后趁着门上的火势还不够大,一把将门拽开往外冲。虽然她动作很快,但开门时仍是有火星溅到手背。此时,浓烟已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为首的主管瞥见她,一声严令:“你们几个去灭火,其他人,把她抓起来!”几个凶神恶煞的黑人保镖朝盛晚宁追来。盛晚宁夺过走廊上一名过路者手里的酒瓶,猛力敲碎,而后抄起一大块玻璃片,将手背的肉连同那团粘在上面的火苗径直剜掉。
盛晚宁身形一僵,刚转身之际,林悦儿已经轻推着她的车,与她一同进了杂物间。
林悦儿顺手将杂物间的门锁上,转身后一脸紧张地问:“晚宁,你怎么会来这里?要是让人发现,你会没命的。”
语气显得又慌又乱,似是很关心她。
“哼,”盛晚宁眼底闪过一抹厉光,“我要是死了,不正中你下怀?”
林悦儿的眼神从惊愕到哀伤,“晚宁,你怎么会这样去想?虽然我爱司城,也知道司城只爱你,可是在我心里,依然从未想过伤害你。”
盛晚宁眸眼微眯,“是,对你这种女人来讲,下春药也算不上是伤害。”
“春药?”林悦儿一脸困惑,“晚宁,你在说什么?”
盛晚宁没兴趣听她继续演戏,直接脱着清洁工的衣服,开始换上原来的衬衣和西裤,嘴里不耐烦道:“趁我还没有动手报复你,赶紧滚。”
“所以……你还是不相信我,是吗?”林悦儿憋着眼泪,神色忧伤道:“世界上怎么就没有永恒的感情呢,我们的感情曾经就如钻石那样坚不可破不是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盛晚宁眼底充斥着冷意,心道:这女人是精神分裂吗?
给她戴绿帽,给她下春药,竟然跟她在这谈友谊,谈永恒的感情……
她冷笑:“我们的友谊从来都不是什么钻石,只是一块玻璃,而且,已经碎了。”
“玻璃……”林悦儿抿着嘴,表情似是显得很痛苦,突然她看向角落置物桌上一个闪耀透明的小瓶子,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走过去,轻拿起瓶子用手小心抚摸着,嘴角溢出一丝淡淡的笑。
“你说得对,真正的永恒可遇而不可求,大多是都是廉价的玻璃……”
盛晚宁没兴趣听林悦儿诉苦,此时她已经系好最后一粒扣子,准备走向杂物间的门。
忽然鼻孔嗅到一股刺鼻的大蒜气味……
等她再看向林悦儿时,只见林悦儿手里的真空玻璃瓶口大开,里面一小团浅黄色、半透明蜡状物质映入她眼底。
她瞳仁急速扩张。
那难道是……白磷!
白磷燃点极低,一旦与氧气接触就会冒烟并燃烧。
“你想做什么?”
盛晚宁冲过去想要去阻止林悦儿,却见她嘴唇得意上扬,“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我就想跟你一起去看场烟花,现在,也不晚。”
话落,林悦儿将手中玻璃瓶子朝盛晚宁抛过去。
盛晚宁闪身一躲,瓶子摔在门背上,哐当一声碎裂的同时,一团金黄色火焰循着门框燃起,并伴随浓烈的毒烟。
“晚宁,下次,我陪你看一场真正的盛世烟火。”
林悦儿说完消失在一道暗门里,一开一合只在瞬间,空中回荡着女人得意的笑声。
“该死的林悦儿!”
盛晚宁拿起杂物间的湿毛巾捂住口鼻,而后趁着门上的火势还不够大,一把将门拽开往外冲。
虽然她动作很快,但开门时仍是有火星溅到手背。
此时,浓烟已吸引了工作人员的注意。
为首的主管瞥见她,一声严令:“你们几个去灭火,其他人,把她抓起来!”
几个凶神恶煞的黑人保镖朝盛晚宁追来。
盛晚宁夺过走廊上一名过路者手里的酒瓶,猛力敲碎,而后抄起一大块玻璃片,将手背的肉连同那团粘在上面的火苗径直剜掉。
血和生肉块洒落在地。
眼看那群黑人保镖越追越近,她顾不上痛,压着手背的伤口便头也不回冲出走廊,经过大厅时一路大喊:“着火了!快跑啊!”
杂物间的火势不算很大,早就被工作人员用灭火器三两下灭了。
但大厅里那些正酣畅淋漓地做着运动项目的人不知情,听到这一声高喊,再看到走廊方向似是有烟雾,各个脸色骇然,拎起裤子就往外逃窜。
黑人保镖被逃生人群堵在后面,眼看着盛晚宁跑出大门,气得捶胸顿足。
盛晚宁一路奔向停车坪,钻进劳斯莱斯。
打盹的司机被她重重的关门声惊醒。
“开车!”她急喊一声。
司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见她这么着急,猛踩油门飞快驶离。
而此时悦色会所B108包厢内,一名黑人保镖拎着满身鞭痕、气若游丝的年轻男子进来。
厉阎霆看了眼男子,认出男子正是盛晚宁那段视频里被抓走的“弟弟”,眉心一蹙。
“厉兄,实在抱歉,误伤了。”
帝龙城不轻不缓的声音刚落,会所的主管闯了进来。
“帝少,刚才有人纵火!”
沙发上男人锐眸立即迸出两柄寒光:“人呢?”
“逃了……”
“废物!”
帝龙城怒斥,如雷声震响。
厉阎霆淡漠地从沙发上站起,冷道:“既然贵所还有要事处理,人,我先带走。”
“招待不周,厉兄请。”
帝龙城说完朝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一点头,拎着莫云跟随厉阎霆出了门口,一路送上会所外的白色小车。
等厉阎霆走后,帝龙城调出会所杂物间着火后的监控,视频定格在一个身穿衬衣西裤、个头矮小的“男人”身上。
“帝少,就……就是这臭小子……”主管在旁边小声提醒。
“小子?”帝龙城将手里的雪茄大力扔到主管脸上,“这是个女人!蠢货!去查,挖地三尺也给我把她找出来!”
主管吓得大气不敢喘,连连称是。
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声轻唤:
“龙哥……”
林悦儿站在包厢门口,小手揪着裙角,一副柔弱而无措的样子。
帝龙城瞥了她一眼,朝旁边的属下摆了个手势。
几个人全部退出包厢,只留下林悦儿和帝龙城。
“又怎么了。”
男人的声音低沉,透着不耐烦。
林悦儿抿着唇,眼泪忍不住簌簌地掉:“骁司城不想跟我名分……还要把我赶到外地养胎……”
帝龙城眸光微眯,话音阴沉:“怀了三胞胎都搞不定那一家子,你纯粹在浪费我的时间。”
“不会的龙哥!您交代我的事我一定能办到!只要您再给我……”林悦儿语气顿了顿,拭着眼泪,朝他走近几步,小声道:“一瓶能让男人断子绝孙的药。”
“断子绝孙?”
帝龙城笑容逐渐诡异莫测。
夜色如墨。
京都远郊的环山公路,一辆黑色劳斯莱斯匆匆驶过。
光着膀子的司机看着后视镜里的盛晚宁一会撕裙子,一会包扎,一会用嘴巴打绳结,再嗅着从后座传来的血腥味……
他额头、背上早已有几层的汗。
今天违背了厉总命令,还让盛晚宁受了伤,这次真的要完蛋。
临近澜峰别墅时,他颤声问了句:“太太,您真的……还好吗……确定不要送您去医院?”
“不用。哦对了,衣服我再多借会,我的裙子用来包伤口了。”
“好……”
司机嘴上说好,内心早已哀嚎连连:要是等厉总回来看到太太穿着他的衣服,他怎么解释……
盛晚宁没想那么多,此时的她嘴唇发白,虚弱无力。
被生生剜掉的肉块虽然不大,但手背筋脉毕竟盘根错节,哪怕她已经及时撕下裙子上的布料紧紧缠住伤口,也还是流了不少血。
她看着自己惨不忍睹的手背,紧咬着唇。
白磷这种东西一旦烧到皮肤上,如果刚才不是她尽快剜掉那层肉,就会一直燃烧下去,直到烧穿皮肤,甚至是烧到骨头,最终将整个人烧光,不死不灭。
林悦儿那一招,是真的想要她死!不过话说回来,林悦儿怎么会出现在悦色?那地方不是不让外面的女人进吗?而且她居然知道里面有暗门,很显然是悦色的熟客!
盛晚宁眸光微眯。
抵达澜峰别墅后,她二话不说下车奔进别墅,找管家刘松要了碘酒、棉签和绷带后独自上电梯,在二楼卧室处理伤口。
半小时后,楼下客厅传来繁重的脚步声。
一定是厉阎霆和莫云回来了!
盛晚宁脱下身上这件男性的衬衫和西裤,套了一件裙子后赶往电梯。
电梯门刚开,厉阎霆风驰电掣的高大身影迎面而来。
“伤哪了?!”
他厉声发问,语气紧张中夹杂着浓厚的怒意。
盛晚宁瞟了眼旁边惴惴不安的刘松,心道应该是刘松跟他说过自己受了伤的事情。
想不到厉阎霆对自己会这么紧张。
她心口猛颤,讪讪地抬起手。
男人那道冷冽、阴鸷的目光瞬间锁在了她缠满绷带的手背,刚毅的面孔当即冷若冰窖,胸腔剧烈起伏,下颌始终绷着,未发一言,似是极度隐忍着某种情绪。
盛晚宁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赶紧抱着他僵硬的手臂,安慰道:“小伤而已,对了,莫云呢?”
她记得包厢里那个帝龙城说过放人,莫云应该已经被他带回来才对。
厉阎霆不回她的话,冷冷地拂开她的手,携着嗖嗖的凉风沉步进入卧室旁边的书房。
盛晚宁只能看向刘松。
刘松咳了两声,“太太,先生回澜峰别墅前,差我派了两名佣人和两个保镖去中心医院护着一位年纪二十岁左右的小伙,您问的应该就是他吧?”
二十岁左右,小伙,信息对得上。是莫云没错。
她释然地松了口气,忽又一惊,抬眸问:“怎么会在中心医院?出了什么事?”
“据佣人回的信息,似是身上挨了些鞭子。不过太太不用担心,目前状态还稳定。”
“挨鞭子?……我去医院看他!”
盛晚宁说罢准备转身回房拿手机,管家突然叫住了她,声音略带嘶哑。
“太太,那位叫莫云的小伙他没事,您还是先去看看先生吧。”
“厉阎霆?他不是好好的吗?”
刘松见她不开窍的模样叹了口气,垂眸道:“先生他……好像很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