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A-A+原烈话音落下,我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但我还是去买了一束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桔梗花。车子驶进嘉陵墓园。我的心还是一下一下的跳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难过。原烈将车子停好以后,我坐在车上,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静静的坐在那里。车厢内完全寂静一片,窗外的声音也透不进车内。同时,也让我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抱紧了怀中的花,手握着车柄:“你在这里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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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烈话音落下,我感觉自己浑身力气都被抽走了。
但我还是去买了一束母亲生前最喜欢的桔梗花。
车子驶进嘉陵墓园。
我的心还是一下一下的跳动,不知道是紧张还是难过。
原烈将车子停好以后,我坐在车上,完全没有要下车的意思,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也静静的坐在那里。
车厢内完全寂静一片,窗外的声音也透不进车内。
同时,也让我有一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抱紧了怀中的花,手握着车柄:“你在这里等我。”
雪天路滑,再加上墓园在山区,风寒凌冽彻骨。
我走在结冰的地面上,在靠里的位置,一棵榕树下,找到了我母亲的墓碑。
曹溪之墓。
弟曹河,儿宁惜。
上面唯独没有我的名字。
一股酸楚从胸腔蔓延开来。
我走到最前面,抬手摸上墓碑,临摹着那张许久不曾见过的母亲的笑颜。
我洗了洗鼻子,缓缓跪下,将花放到了墓碑前。
“妈,我终于,找到你了。”
“我答应过爸爸,一定要找到你,我终于找到了。”
我浑身颤抖着,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妈,我长大了,弟弟也长大了,弟弟和舅舅生活在一起,进了重点高中,他今年就要考大学了,你在天之灵,应该会很高兴吧。”
我擦了擦眼泪,哽咽着说:“我应该知道吧,毕竟弟弟和舅舅每年都会来看你。”
“我不知道,您是不是还怪我?”
说出这句话,我的肩膀颤抖得更加厉害。
我渐渐的背靠在墓碑上,抱着双膝,蜷曲着身体,痛哭起来。
就像那种,孩子在妈妈的怀抱,总是格外的脆弱。
在这墓碑前,如果当初死的是我,这种念头又重新从脑海里升起。
我哭地天昏地暗,不知道哭了多久。
这冰天雪地的,她的身体却是暖的。
我哭到双眼红肿,再也挤不出一滴眼泪了,才终于起身准备离去。
我摸着墓碑,深深的看着母亲黑白的照片:“我走了,下次再来看您。”
可就在这时,一道愤怒的声音出现在园中:“你怎么在这里!”
藏在树上栖息的鸟被惊醒。
我转身,就看到气势汹汹的舅舅。
和八年前相比,舅舅体态苍老了许多。
我开口喊了一声:“舅舅……”
可对方没给我说其他话的机会,停在我面前,怒瞪着我:“我没有你这个外甥女。”
我落寞的垂下眼帘,雪花飘落在睫毛上,长长的睫毛像蝴蝶般颤抖着。
忽然曹河又想到了什么:“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
“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她。”
我的语言苍白无力。
曹河瞪了我一眼,随即将视线转向了一旁,看到了我放在那里的花。
他弯腰将花捡起,塞回我的手里:“拿走,我们不稀罕。”
看着他的一系列举动,我知道,有些愤怒并不会随着时间消散。
因为剧烈的动作,有几片花瓣凋零,轻轻的随风飘落在了地上。
我抱着花,垂眸语气低落:“如果当初死的是我,舅舅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我气,至少小惜还会有妈妈,而不是我这个让她丢脸的姐姐。”
“人都已经死了,你还说这种话来气我,赶紧滚。”
舅舅连头也没抬,径直弯下腰,将带来的贡品和鲜花一一摆上,还从怀中掏出一张成绩单来。
“这是小惜的期末考试成绩,这孩子特别用功,考得很好……”
我的眼泪又忍不住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我紧抿着唇,微微抬起头来,听着舅舅旁若无人的念叨,我终于还是待不下去,跑了。
一路跑回车里,我系上安全带,有些哑然开口:“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