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忍住回头看了看。屏风厚厚的一层,即便仔细瞧,也不过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窸窣声渐渐停了。赵蔓浔赶紧倒了杯冷茶,缓缓逐渐热气的面庞。只是浅浅一杯茶还未饮完,那位叫她心乱的王爷已经走出隔间。“夫人。”温柔缱绻,带着沐浴后的沙哑,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到你了。”赵蔓浔脸上本要消退的热气又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冒,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想拍死之前发出邀请的自己,连忙遮掩面上的尴尬。“咳、嗯、知道了……妾身现在就去沐浴。”
赵蔓浔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抽接出让卿翎云先洗的话。
总之,等她回过神来,隔壁浴房已经传来淅沥的水声。
每一滴水流都仿佛敲打在她的心尖上,叫她心脏也跟着跳跃。
没忍住回头看了看。
屏风厚厚的一层,即便仔细瞧,也不过看见一道模糊的影子。
窸窣声渐渐停了。
赵蔓浔赶紧倒了杯冷茶,缓缓逐渐热气的面庞。
只是浅浅一杯茶还未饮完,那位叫她心乱的王爷已经走出隔间。
“夫人。”
温柔缱绻,带着沐浴后的沙哑,像是在暗示着什么。
“到你了。”
赵蔓浔脸上本要消退的热气又以惊人的速度往上冒,已经不知是第几次想拍死之前发出邀请的自己,连忙遮掩面上的尴尬。
“咳、嗯、知道了……妾身现在就去沐浴。”
她麻溜地从另一侧绕到浴房里,从始至终都没敢看卿翎云一眼。
她怕他又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叫人招架不住。
待不安的心跳声缓息,赵蔓浔才隔着屏风回望内室。
很好,从里面也看不清外面。
刚才卿翎云应该没有发现她在偷看。
赵蔓浔呼出一口气,慢慢脱掉衣服。
内室又响起了缓慢的水流声,很轻、很慢,似是主人因为羞怯而放缓了动作。
卿翎云靠在一侧的软榻上,手中握着一本书,看似认真,实则一页未翻。
几个丫鬟不敢打搅,垂着头,轻手轻脚地将床铺好。
将床铺好后,小珠自作主张只留下一张被褥,还扯着似有犹豫的揽月迅速离开。
一行丫鬟恭敬离开内室后,还不忘带上房门。
今夜盛芳阁下人们的激动或许只有他们清楚。
那边赵蔓浔冷静下来后,边洗边思考着对策,完全没想到被自己那敬业的丫鬟坑了一把。
她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出来,假装没看到那边疑似在探索春宫图的人。
然而瞧见床上那仅有一张的被褥时,她整个人都不好了。
“为什么只有一张被子?!”
赵蔓浔话中的惊讶半丝没遮掩,甚至还有些不敢置信。
“这难道不是夫人的意思?”
榻上的人不知何时来到她身后,属于男子的体温逐渐侵占后背,赵蔓浔抑制住想躲开的举止,神色平静。
“当然不是。”她可不背锅。
“那就是丫鬟们自作主张,须得惩戒一番。”
卿翎云语气微沉,好像在认真想着要怎么惩罚她的丫鬟。
“……妾身刚刚想起来,好像是妾身的嘱咐。”赵蔓浔含泪背锅。
完了,这一床被子可怎么睡?
相比于赵蔓浔的纠结苦恼,卿翎云倒显得游刃有余,仿佛此处是他的卧房。
只见他缓缓坐在她平日里经常躺的地方,手指还掀开她的被子,半丝不见局促。
“夫人,你想睡里侧还是外侧?”
赵蔓浔这才终于正眼瞧见他沐浴后的模样。
简单的银白色长中衣略微松垮地穿在身上,露出线条分明的锁骨,鬓角的发丝似乎还有点湿润,可他似乎懒得打理,任由其自然吹干。
懒洋洋的、像是一只饱餐餍足的大白虎。
赵蔓浔为自己突然的脑补莫名一笑,惹得对面人挑起了眉头。
“夫人为何如此欢喜?莫不是在兴奋些什么?”
若有若无的暗示,成功惹来一个暗戳戳的白眼。
卿翎云乐了。
面前的姑娘一如初见般,长着一张软绵绵的包子脸,看似软弱好拿捏,然相处过一段时日,便知她气性不小,还会记仇。
看似张牙舞爪,却没多少杀伤力。
赵蔓浔见这人还在笑,顿觉自己输了,有意刺他。
“王爷方才探索得如何了?妾身可是等着你的成果呢。”
这话无端将方才还算和谐的氛围拉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昏黄烛火笼罩下,无端生出几分暧昧。
就连赵蔓浔自己说完后都愣了。
等、等成果,这成果看了她还能好吗?
她赶紧转移话题:“妾身要睡外侧!王爷劳烦您往里面挪挪。”
她上前一步,连忙催促,生怕卿翎云跑来接话。
好在卿翎云也知道此刻的对话有些尴尬,不声不响地躺到了里侧。
只是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悠悠地看着她,似乎在催促。
赵蔓浔也跟着躺下,只是在躺下之前还塞了一个枕头在中间。
卿翎云不置可否,只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直到赵蔓浔躺下了,还在盯她。
诚然,赵蔓浔是一个敬业的演员,床戏也拍过,但让她跟卿翎云躺在一块,中间不塞点东西挡住,她实在无法接受。
为了躲避某人的眼神,她将身子侧到外面。
却不料被人戳了后脑,一声幽幽的“夫人”宛如叫魂般飘过耳畔。
这还不算,隔在中间的枕头也被晃了晃。
赵蔓浔依旧不吱声,被子底下的手隐隐发力按住晃动的枕头。
卿翎云却不依不饶起来了。
藏在被子下的两只手随着双方的施力不断摩擦,最后终于平静,室内传来赵蔓浔心如止水的声音。
“好吧我输了。”
声音很轻,不情不愿的,还夹着一丝忿忿不平。
这场起于赵蔓浔,也止于赵蔓浔的戏最后以她认输结束。
枕头终于逃过被撕扯的命运,并且成功驻扎在两人中间。
“呵呵……”
卿翎云没忍住笑声,似是尝到了胜利的果实,隐隐有些自得。
赵蔓浔趁机在被子下给他狠狠来了一下,找回了一些场子。
“嗯哼。”仿佛受了什么重伤似的,卿翎云声音幽怨:“夫人手下留情。”
“哼哼。”这回轮到赵蔓浔开心了。
没了打闹,室内突然就安静下来。
然而时候还算早,两人都没有睡意。
赵蔓浔又侧过身子,平躺看着上方粉色的床帐。
“王爷,妾身跟您说说为何有些星星需要借光。”
卿翎云也平躺着看上方,“洗耳恭听。”
“因为它们本就是两种星星,与生俱来的不同,会让它们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会发光的被更多人看着,不会发光的唯有靠近了才能借到一点光芒,才会被人看见。”
赵蔓浔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平淡,“但更多的,是在无尽黑夜中,被更大的星星撞毁,不复存在。”
她想到小时候肉眼可见的某颗星星,长大后就找不到了。
后来才得知,原来那颗星早已被撞毁。
而她看到的光,走了漫长的路,才来到她面前。
“ 我看到的光是虚假的。 ”
赵蔓浔陷入莫名惆怅中。
这时,卿翎云却突然说出一句令她后背发凉的话。
“此界此世,亦是虚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