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刚吸了烟枪,她身上带着一股烟味,韩皎月退了两步。看到她的样子,姜叙芸一脸鄙夷:“你住到那肮脏的地方,竟还嫌我?!”“不知羞耻的下贱坯子!”韩皎月冷眼看着她:“你若是知羞,当初何故招惹别人的夫君?”“你懂什么,我们是自由恋爱,可不是你这封建的包办婚姻。”姜叙芸白了她一眼。“如今夫君的地位又高了,只是白白便宜了你跟着享福。”韩皎月脸上带着一丝恨,语气嘲讽:“你们是又吃了谁的人血馒头,如此高傲。”
烟儿的哥哥韩皎月知道,是个码头的搬运工,每日辛苦的搬货,尽力赚钱。
他们家中只剩下一个母亲,却患了痨病。
两人日日赚钱,只为求母亲多活些日子。
韩皎月和闻朔跟着烟儿去了她的家里,高高大大的魁梧汉子,如今被卷在破草席里蜷缩。
身上的血在在破席子上染红一大片,红艳艳的。
“帮我把这个给我哥换上吧。”
烟儿从里屋拿出一件新的衣衫,对着闻朔说。
两个女子到底是多有不便,还是男子方便些。
“逝者安息。”闻朔接过衣服,又向着烟儿哥的方向鞠了一躬。
他打了些水来,帮烟儿哥哥擦净身体,才将衣服换上。
那衣服韩皎月也见过,烟儿绣了好几天,绣了他们一家三口的。
等着母亲病好,自己能回去做个普通人,哥哥来接自己回家时穿。
韩皎月的心里感觉一阵阵憋闷,蔓延着一层悲凉。
普通人好好活着真是不易,不知哪一日就丢了性命。
烟儿的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小声啜泣。
“烟儿,好好活着,往前看。”韩皎月替她擦去眼泪。
地上还有些血迹,红的让人觉得刺眼。
“皎月,我们也只是想好好活着。”烟儿抬头看着她,眼里掩不住的悲哀。
自己原本只是寻常百姓家里的小女子,可这时代物价飞涨,药物更是难求。
为了母亲,她自甘下贱,哥哥也日日苦干。
可最后这世道却不让人活,压得人喘不过气。
韩皎月回答不了烟儿的话,只能坐在她身边,让她不那么孤单。
他们找了块地,将烟儿哥哥下葬。
看着凸起土堆,烟儿哭的伤心欲绝,韩皎月亦是悲伤。
这时代,死人似乎已成了寻常事。
韩皎月想起许凛音,又问闻朔:“人既然这样容易死,为何还要做那些流血杀头的事情?”
何不安安稳稳的,让这一辈子就这般过去。
闻朔看着远处的天空,语气沉重。
“死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有意义的死却是一件极为困哪的事。”
“况且即便我们想要安稳度日,可你看烟儿的哥哥,你看小翠……该如何安稳?”
韩皎月答不上话,闻朔说的没错。
此后一连几日,烟儿都闭门拒客。
韩皎月和闻朔忙着学堂的事情,得了闲也会去看看她。
只是学堂之事,多由闻朔出面。
有了上次的经验,也为了以防被盛文修发现,这次韩皎月决定身居幕后。
今日闻朔出门办事,盛文修却突然造访。
他审视着韩皎月这家中的一切,又看向她:“带回去!”
说完,就有人上来挟制她。
“你要干什么?”韩皎月怒视他。
盛文修眼神微眯,眼里泛着冷光:“宋家教你的纲常伦理都教到狗肚子里了?”
“你的丈夫还活着,你竟住到此等下贱之地,那日还敢刺我!”
韩皎月低着头不说话,如今自己势单力薄,哪里能和他抗衡。
他又看了一眼周围,将桌子上的茶碗扫落在地:“把这里给我砸了!”
一时之间,屋内一片狼藉。
东西摔尽,盛文修才作罢,要带她回陆府。
走时烟儿看到韩皎月,想上前,被她眼神制止。
陆府大院。
“把她给我关去偏院!”盛文修对着下人说道。
韩皎月原来住的正院,已经给了姜叙芸。
看着这四四方方的大院,她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住了多年的地方,她竟开始觉得陌生。
过去的回忆一幕幕涌现,最开始自己和盛文修的恩爱。
他留洋后,自己独守空院,等他回家。
后来他要娶妾室,她也没阻拦,他却由着妾室欺辱她。
再到如今……
看着门口看守的下人,韩皎月心里苦笑,盛文修把她当犯人看押。
自此,她又重新回了这深宅大院,被禁锢着不得出门。
“蹬蹬噔……”声音由远及近。
姜叙芸踩着她的高跟鞋,神情倨傲:“少奶奶,我终究是成功了。”
许是刚吸了烟枪,她身上带着一股烟味,韩皎月退了两步。
看到她的样子,姜叙芸一脸鄙夷:“你住到那肮脏的地方,竟还嫌我?!”
“不知羞耻的下贱坯子!”
韩皎月冷眼看着她:“你若是知羞,当初何故招惹别人的夫君?”
“你懂什么,我们是自由恋爱,可不是你这封建的包办婚姻。”姜叙芸白了她一眼。
“如今夫君的地位又高了,只是白白便宜了你跟着享福。”
韩皎月脸上带着一丝恨,语气嘲讽:“你们是又吃了谁的人血馒头,如此高傲。”
姜叙芸笑了,眼里带着得意:
“那些死人算的了什么?”
“是丰台车站的地图。”